她的樣子,哪裡還是前世那個從沒有波動起伏的冷漠特工。
這一次,少年的兩條腿終於被馬拉斷,得到「釋放」的兩匹馬嘶叫幾聲,帶著那兩條鮮血噴濺的斷腿繞場奔跑,濺了所有人一身。
少年美麗的容顏已經扭曲,烏黑的頭髮一瞬間變白,他孱弱地呼吸著,全身抽搐,蒼白的嘴唇不停地嚅動著。
他依舊沒有死。
方如墨猛地鬆開了劍行的手,扭身跑入廳裡,「噗通」一聲卑微地跪在蕭缺面前,「咚咚咚」重重地磕在地上。
「不要……不要再繼續了……求求你放過他……放過他好不好……」
她濕透了。
身上的雨水兼淚水滴答滴答地滴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瞇起眼,看著她的腦袋忽上忽下,額間已磕出血來。
她放下驕傲了……
她終於在他面前卑微得像個真正的奴隸,向他下跪,向他磕頭,哭喊著向他求饒。
他的目的終於達到了,可是為什麼他感覺不到報復的快感閃過?
他微微低下頭,複雜的眼神看著她一直磕著,沒有阻止,也沒有說話,就這麼看著。他該拿她怎麼辦……
良久,他伸出修長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迫使她與自己對視,將雙眼瞇成慵懶狀,輕笑道:「那麼,你願意代替他,從此成為本王聽話的奴隸麼?」
他將「聽話」和「奴隸」咬得很重。
她的理智早已崩潰,毫不猶豫重重地點著頭:「我願意我願意……只要你放過那個孩子……」
她要救,無論如何,她都要救那個乾淨的孩子,他不能這麼慘。
孩子……他呢喃了什麼,又靠回椅子上,終究沒再說話。
「繼續行刑!」
刑師的話將她的注意力拉回,看見他的默許狀,扭身急急地跑了出去。
接到暗示的劍行也由著她抽過自己的佩劍,向刑台衝去。
刑師等人並沒有接到命令,見有人要硬闖,打手們便要衝上去將方如墨拿下。
然而此時的方如墨是擋我者死,沒有用劍就將所有人放倒。
誰都不能攔她!
站在邢台上,只是那劍尖指著刑師的鼻子,他便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求饒。
方如墨不去理他,回轉過身。
寶劍凌空於少年的胸膛之上,一滴淚落在他血肉模糊的肌膚上,閉著眼用力地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