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觸即發的形勢,讓顧凌爽嚇得一驚,雙手抵著他厚實的胸膛,直搖頭,「別鬧,這是錦繡的宮殿。」
「那又如何?」他挑眉,似乎在說,只要他想,哪裡都成。
顧凌爽囧了,拿過身邊的錦袍向他砸去,「大色|狼!」
逃一般躥開,她在桌前猛地灌了幾口水,才平息方纔那股衝動,誰說色的人只有男人?見鬼的,當她看到他完美比例的身形,她竟然差點克制不住撲上去,顧凌爽,敢不敢矜持一點!
情|潮平息了好久,他換好衣服後,顧凌爽才拿著濕衣服往外衝。
「跑去哪?」他攔住她,語氣裡藏著幾分玩味。
「洗衣服。」她抱著大堆衣服,腳步很快,就怕他追上,可就在她成功離開他的視線後,未行幾步,胸口又傳來那股窒息感,讓她不得不彎下腰。
怎麼才離他幾步遠,就疼得那麼厲害?
手裡的衣服散了一地,顧凌爽勉強堅持了幾步,才在一處牆角蹲下,這個時候不能讓他知道,不然以那人的倔脾氣,又不知得去皇上那裡怎麼鬧。
輕輕揉|按著胸口,她企圖緩解那疼楚,卻也明白每次發病,只會更厲害,而如今手上沒有止疼藥,她更是疼得渾身顫抖。
額上冷汗直列,顧凌爽瞇著眼,烏雲密佈的天氣早已晴朗了很多,些微的光線灑下,也讓她覺得刺眼。
伸手想去擋,而此時,一抹身影站在她面前。
顧凌爽嚇得一驚,以為是宇文城,立即解釋道,「我,我只是不小心絆倒了。」
欲蓋彌彰的借口,顧凌爽也不管他信不信,掙扎著起身,好幾次都沒有成功,耳邊是那人的歎息,隨即她便被摟進了一個懷抱,「爽兒,在我面前,你還要這樣勉強自己嗎?」
那溫潤如玉的語氣,她辨得清晰,這人,是連天墨,也不知他是用什麼方法混進這皇城的。
再多的疑問,她也沒有精力去想,任由自己昏迷在那人懷裡。
*
御書房,一室金碧輝煌,巨型龍椅上,皇帝斜靠在那裡,目光隨意地掃過站在大廳中心的宇文城,眉心微擰,「還來做什麼?」
「聽說西部邊關幾度瀕臨失守。」視線落在成山堆疊的奏折上,宇文城狀似無意開口,眼裡卻閃過一絲篤定與自信。
皇帝微微瞇起眸,站直了身,「你還想說什麼?」
「西部區域所對的是西陵國,最近西陵國君王突然離世,新帝剛剛即位,國內一片動亂,是以有部分勢力甚至想攻打西秦,再這麼下去,西部邊關那些只圖安逸的戰士遲早失守。」宇文城淡聲說著,抬眸看向神色嚴肅的皇帝,「如果兒臣帶兵驅退那些分散的勢力,能不能算作是一記功勞?」
立了功,就有資格提出那要求了。
原來,打的是這個算盤。
皇帝眼裡閃過一絲錯愕,隨即背過身,「你以為這功勞是你想拿就能拿的?」
帶兵主動攻擊,一方面動機不明,就不可能打著西秦的名號,到時候即使失敗被俘,也只能聽天由命,西秦王朝絕不會用兵力干涉此事。
此行,攸關生死,皇帝腦海中曾思考過無數人,卻無一敢去。
「兒臣知道,也定會凱旋而歸,請父皇成全。」
皇帝皺眉,瞧清宇文城眼底的篤定,沉思很久之後,一揮衣袖,「於盛,將紫玉丹拿過來。」
*
再出御書房,宇文城臉上有微薄的笑意,按緊手裡的錦盒,他大步往錦繡宮那裡走去,恨不得立刻到達她身邊。
門邊,無人看守,當他踏上青石階,玄璜適時出現,宛如一道風來得迅猛,卻又無聲,「爺,溫姑娘出事了。」
只此一句,笑意凝在嘴角,宇文城瞇起眸,凝向眼前緊閉的房門。
與她,只有一門之隔。
「阿城,是你嗎?」屋內,顧凌爽剛醒,門邊些微的動靜讓她極度敏感,鞋都沒穿好,就衝了出來。
打開門,絲絲冷風從袖口灌入,她愣愣看著空無一人的地方,卻淌著兩道微濕的腳印。
他來過嗎?那為什麼又沒進來呢?
視線有些無助,顧凌爽盯著那腳印發呆,又環視周圍,不禁想著自己怎麼就睡著了?之前連天墨不是還在嗎?怎麼……
手下意識摸向衣袖裡的口袋,一枚瓷瓶置放在那裡,她打開,看到那滿滿一瓶止疼藥時,眼眸微微一笑。
「五嫂,怎麼出來了?天氣冷,別著涼了。」錦繡出現在門廊的另一頭,看到顧凌爽一身單衣,立即牽著她回屋,還命了丫頭端熱水進來,為她沐浴。
而從始至終,顧凌爽一心在乎的人全是那人,「錦繡,你剛剛過來有看到誰嗎?」
錦繡抿唇,搖頭。
「是嗎?」顧凌爽低低呢喃,眼裡是顯而易見的落寞。
錦繡看得清晰,隨即溫柔一笑,「五嫂是想五哥了吧?別擔心,方才五哥命人傳話,說是有事先回府一趟,讓你在我這裡住幾天。」
「有說是什麼事嗎?」
錦繡搖頭。
雙眸望著前方,顧凌爽總覺得心裡很堵,這樣的她一定很無理取鬧吧?也許他是真的有事需要離開,她又何必偏執地想要一個答案?
*
晚膳,他依舊沒出現。
顧凌爽只覺得臉上的笑容快要掛不住,好在她先前央著錦繡教她刺繡,順帶,也讓自己有事可做。
其實很多時候她都很挫敗,似乎除了粘著他,她就沒了別的目標。
在現代,她可以想盡一千種方法讓自己忙碌,而在這裡,卻連一種都無能為力。
屋外,已是半夜,寂靜的四周依稀聽聞得到蟬鳴聲,顧凌爽靠在床沿,抱著一枚刺繡盤,眼神有些麻木地看著針線進進出出……
嘶~
雙眉微蹙,顧凌爽看著手裡的血珠,聚成一點,滴落在粉色的綢緞上,將她好不容易繡成了的心形圖案染成暗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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