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很想她吧?」
他苦澀而笑,低頭看她,眼裡有一絲的迷茫,「不知道。」
「在生下本王的那一刻,她就去世了,本王沒見過她,只是在父皇的書房裡,看過她的畫像。」
很美,如同懷裡的她,給人一種想要保護的衝動。
眼底閃過一抹錯愕,顧凌爽似乎懂了,既然說皇帝能夠將他母妃的畫像放在書房裡,定是很愛,而他的出生讓那女子離世,所以皇帝才這麼不喜歡宇文城嗎?
眼裡有些疼,她將他抱得緊了些,一同望向屋外的圓月,似想起了什麼,「那今天,是你的生辰?」
「本王沒有生辰。」他的眸子冷了些,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恨,而所恨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
她扯緊他的衣衫,語氣十分堅定,「你有。」
他冷冷一笑,凝著她,「本王出生的那天,整個皇城被狼群圍繞,父皇的寢殿被大火焚燒,就連母妃,也是被本王給剋死的,你說,像本王這樣的人,配過生辰嗎?」
語氣有些重,她被他問得啞口無言,雙眸逝過一抹慌亂,她緊緊咬著下唇,呢喃,「如果我是母妃,一定很欣慰,用我的生命換得你的平安,很值得。」
一把將她扣在身下,他像是被她的話激怒了,嗓音低沉駭人,「你懂什麼!」
那些被愧疚折磨的深夜,那種被至親痛恨的絕望,甚至恨不得用一死來成全所有人,她又懂得幾分?
她被他吼得一瑟,唇咬得快出血,卻依舊倔強,「我的確什麼都不懂,但我知道的是,我很感激你的出生,感激能夠遇上你,愛上你,做你一世的妻……」
「如果本王一直在利用你呢?」他冷冷一笑,那話裡,半假半真,或許是真的想要知道答案。
她毫無察覺,只是有些犯傻地看他,一字一頓,「你從未要求過我什麼,即使是利用,我也是心甘情願的不是嗎?」
只要你幸福,什麼都好。
宇文城瞇起眸,聽到這話的時候,心口溢出一抹溫熱,擰眉,將她緊緊按在懷裡,想要填滿心裡的空缺。
「顧凌爽,記住你今天所說的話。若是有一天你背叛了本王,本王不敢保證,會不會直接殺了你。」
那狠戾的話,她聽了,卻有些好笑,記憶裡他似乎曾幾次都差點毀了她,而此刻,她卻不知哪裡來的自信,「你不會。」
他的眉峰擰得更緊,第一次,有人質疑他的話,顧凌爽見他似乎又要動怒,立即轉移話題,語氣透著討好,「今晚,我陪王爺過生辰好不好?」
末了,又補了一句,「只和我一人過。」
他不語,她就當他是應了,扯過一邊散落的衣裳圍住身子,她剛一下床,腳跟倏然一軟,又栽了回來。
「去哪。」他低聲道,有些不悅。
她羞赧一笑,面色有些紅,「王爺生辰,我卻什麼都沒準備,你等我一下,馬上就回來。」
由於承/歡後,她連走路,腿都會疼,宇文城看著她纖瘦的背影,不明白她想做什麼,但心裡,卻掠過一抹期待。
曾幾何時,她已經可以控制他的心情,甚至讓他,開始害怕失去她……
*
在廚房裡找了一圈,最終,她怕他等,就端著一個盤子回了屋。
簡陋不堪的禮物,顧凌爽看著皺眉,走到床榻時,見他雙眸微闔,似乎是累了。
這一刻,她竟不想打擾他,好不容易才睡著,她捨不得喚醒他,反正這個禮物,他也不會喜歡。
躡手躡腳地爬上床,她將瓷盤放在床前的矮塌上,眼眸觸及他微皺的眉心時,不自覺伸出手,為他輕輕揉按,想要撫平他的疼。
手被他握住揉進懷裡,顧凌爽停下動作,有些愧疚,「吵醒你了。」
「不睏。」他淡聲答道,目光移向矮塌,卻被她突然擋住,抬眸,是她異常緊張的神色。
「那個,廚房裡什麼都沒有,所以沒法給你做蛋糕,下次再補一個給你成嗎?」她輕聲道,身子被他移開了些,就見那人指著矮榻上的不明物,「這是什麼?」
「額、生日蛋糕。」說這話的時候,顧凌爽神色很囧,都不敢抬頭看他陰沉的臉色。
矮榻上的餐盤裡,躺著一塊不明物,那是她臨時找了些飯粒,揉在一起,做成了一個蛋糕的形狀,然後果斷在上面插了根蠟燭,看起來很寒磣,她糾結了好久,才拿過來。
至少,走走形式。
「爺,我知道不好看,但過生日嘛,重要的是心意。」她臉上笑著,有著淺淺的梨渦,「那我現在給你唱生日歌。」
見他不阻止,她就這麼扯著嗓音開始唱,中文版英語版韓語版都來個遍,似乎是想要將他這麼多年的空缺全數補上,她唱的時候很認真,含著笑,也讓他看得發癡。
不算好聽的曲子,他卻感覺心在跳,有一記重雷在腦海裡炸開,最終只剩得幾抹畫面。
她為他唱生日歌,陪他過生辰,真好。
唇上一熱,是她急切退開的模樣,掛著淺淺的笑意,她期待地看向他,「爺,我的歌唱完了,現在該你許願了,閉上眼睛。」
他沒反駁,在閉眼的那一刻,瞧見她眼底的精光,還有興奮……
不自覺地揚起嘴角,宇文城感受小小的身影端著那燭火在他面前,再睜眼,也淡淡的光罩著她甜甜的笑,「我們一起吹蠟燭。」
一根蠟燭,吹滅本就輕鬆,看著她鼓起頰,打算一口吹滅的可愛模樣,他寵溺任由她來完成,感受有微弱的氣流拂過他的臉,溫熱、香甜……
「生辰快樂。」她笑,將那瓷盤放回矮塌,還沒回身,就被他驟然壓在身下,感受那灼熱的吻,拂過她的臉,她的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