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戚明月回神,表情也是驚詫,看到宣王臉上的不耐,她立即低頭回答,「回王爺,還剩十杖。」
不多不少的一個數字,不得不說,戚明月很懂得什麼叫適可而止。
身體被放回了長凳上,顧沫氣得磨牙,雙手緊握住長凳的邊緣,就聽那溫純如水的嗓音繼續道,「十杖是嗎?」
宇文城微哂,看向蜷在長凳上的顧沫,隨即嗓音一沉,眸底盈滿冰涼,「那就完成它,玄璜,你來動手。」
顧沫瞇緊眸,才看清他的表情,薄唇緊抿,一雙妖嬈鳳眸微微瞇起,幾絲不悅出現在那猶如刀削斧刻般的容顏上,散發著一種冷然。
那人逆光站在前方,幾縷微風過處,純白的金絲鑲邊長袍衣袂,肆意在空中翻飛,夕陽西下的餘暉落在他週身,形成一道耀眼的光暈,也刺疼了她的眼。
他的身邊,一名青衣少年接過那棍杖,看向顧沫的眼神裡,有微光波動。
嘴角一勾,她淡淡一笑,十指緊緊扣住身下的長凳,準備接受那棍棒落下的疼痛時,後頸倏然一疼,整個人癱軟了下去,意識,模糊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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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四週一片昏暗,顧沫勉強起身之時,背部一股灼疼,伸手過去,染了一手血跡,也不知道後來那十杖,打還是沒打。
勉強扶住床邊的矮塌,她靜靜打量四周的環境。
質樸,或者可以說是簡陋不堪。
一處方桌,一把木椅,再加上一個簡陋的化妝台,再無其他。
一個王妃竟可以落魄到這個程度,這身子的主人也夠沉得住氣了。
門邊輕微的動靜響起,顧沫瞇緊眸,倏爾勾唇一笑,「一個落魄女子,值得你這樣偷窺嗎?」
來人一驚,一身紫衣,瞬間來到顧沫身前,微微福身,「奴婢只是擔心王妃娘娘身子欠安。」
冷傲的態度,也不知誰是主子。
顧沫冷笑,將桌上的茶水送進嘴裡,才懶懶抬眸,看清楚那紫衣女孩,一身丫鬟服侍,藉著月色,依稀可見她左頰上淺淺的月牙疤痕,凸顯幾分神秘。
直覺裡,這人,不簡單。
顧沫揚眉,語氣輕緩得聽不出喜怒,「既然擔心,那是不是該有點表示,你覺得我這個鬼樣子,算好嗎?」
紫衣女子不卑不亢地低頭,聲音依舊毫無起伏,「娘娘贖罪,不是奴婢不幫,只是王爺吩咐了,若是誰敢給您上藥,就要被杖斃。」
「他當他是誰!」顧沫握緊杯盞,砸向地面,發出劇烈的動靜,正如她氣到發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