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好痛,謀殺哦!」沐朵朵見狀立馬抱著額頭大叫起來,大大的水眸彷彿要沁出水來。 看得君白玉一愣一愣地,隨即皺眉問道:「真的很痛麼?」
雖然知道小丫頭十有八九是裝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看得那垂淚欲滴的嬌俏模樣,不由得軟下了心房,不忍苛責,反倒是悉心問暖。
沐朵朵得了便宜便賣乖,立馬蹬鼻子上臉:「嗚嗚,好痛好痛的,你看看都紅了呦!」
說著還不死心地將額頭湊到君白玉面前。
那潔白如玉的額頭上,果真有著淡淡的印痕,心下一抽,頓時後悔自己下手重了。
伸出如玉蔥指輕輕地按揉著,還一邊安慰道:「抱歉,一時不慎,下手重了,朵朵勿怪。」
那溫潤如玉的嗓音讓人如沐春風,精神為之一震,陶冶其中。
難得美男如此誠心,沐朵朵可不能小人了,隨之笑道:「不礙事不礙事,習慣了。嘿嘿,小時候經常磕磕碰碰的,不過幸好沒有留疤。」
一想到自己小時候,那叫一個頑皮,上山爬樹搗鳥窩,那就一個無惡不作,整天像個猴子似的亂竄,可沒少給爹爹惹麻煩。
不由得輕歎,時光一去不復返,人在,物卻不是當年的物了。
眼見沐朵朵又走神了,君白玉只得開口提醒道:「這麼說,朵朵小時候很頑皮咯?」
「咳咳……」因為君白玉的提醒,沐朵朵才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最近總是愛走神:「是呀,很調皮,經常被爹爹責罰,打屁屁總是少不了的。不過我知道,爹爹那是關心我,雖然每次都是被打,可是並不是很用力。每次打完,爹爹都會比我自己更傷心,所以每次被打完,我依舊可以出去搗蛋,嘿嘿~~」
沉浸在美好的回憶中,才猛然發覺,原來不知不覺中,自己在一天天長大,而爹爹則是在一天天老去。
沐朵朵兀自說著自己童年糗事,卻渾然不覺君白玉眸中閃過的一絲名為陰霾的色彩。
他,沒有童年!更沒有爹爹!或者說,他根本不需要爹爹!
這時候另外一個白色的身影出現在門外,輕叩門扉,清冷如月的聲音如玉般清脆:「公子,時候不早了。」
那清冷如月的聲音打破了這一室的溫情,驀然地,君白玉俊美的眉頭皺起,似是不悅。
可是卻沒有出聲苛責,因為他知道冷月不是那麼不聽話的孩子,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沐朵朵也是一驚,究竟是怎麼樣的女孩子,才會有如此清脆悅耳的聲音,聽著聲音很是年輕,不由得摸了摸下巴。
轉頭正看見,君白玉那俊美的眉頭似乎皺了一下,暗自覺得此時該是回去的時候了,朝著君白玉拱手作揖:「既然白玉還有事情,不如下次再約吧。下次換我請白玉哦,白玉可要賞臉哦!~~」
君白玉正懊惱冷月壞了他的好事,但是礙著沐朵朵的面不得發作,又聽得沐朵朵的一番托詞,雖是有些不悅,但是好歹,沐朵朵說了下次會請他玩,這下子心裡才有了些平衡,稍微舒服了一些。
這才答道:「那就先這樣吧,不能陪朵朵盡興,是白玉之過。改日定當賠罪。」
沐朵朵抿嘴一笑,這白玉公子真是細心的很,對待人總是很禮遇,十分恭謙。
「好啦好啦,你有事,我就先走了哦。今日吃的很盡興,先走無須相送。嘿嘿,可不要叫門口的小美人等急了!~~」
說著還朝著君白玉一番擠眉弄眼,弄得君白玉那是哭笑不得,不過介於冷月在場,也不便多加解釋。
沐朵朵自己去開了門,看見了那一身白衣容顏如月氣質清冷的女子,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這女子氣場真夠冷的,好像一副生人勿近的派頭。
明明是來找君白玉的,可是卻很規矩地站在門口不動,也不抬頭看君白玉,沐朵朵覺得很是奇怪,但是卻沒有明說。
沐朵朵由著君白玉送自己離開,卻是沒有看到那氣質清冷的女子在她轉身的那一刻,那如寒月般的眸子裡那一閃而逝的嗜血。
原來公子今日忙了大半天就是為了這麼個乳臭未乾的臭丫頭,這個臭丫頭何德何能能夠得到公子的寵愛!
公子,是她的!任何人都不可以褻瀆!
藏在袖子裡的手指甲狠狠地嵌進了手掌間,一片血肉模糊尤不自知。
淡淡的血腥味順著微風瀰散開來,在寂靜的院子裡只留下一抹餘味。
但是君白玉是何人,自小便是在那察顏觀色的環境下長大的,對於冷月的這點點的情緒波動自是瞧得十分透徹。
提不上前,握住那緊攥的柔荑,心疼道:「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給公子看看,弄疼了沒有?」
說著便提起冷月的手擺在眼前,瞧見那一手的血肉模糊不由得歎了口氣,嘴唇湊上去輕輕地吹了幾下。
如羽毛般輕柔的吹起使得冷月不禁一陣顫慄,身子幾乎有些不穩地朝著君白玉靠去。
清冷如月的眸子裡此刻有些泛紅,帶著一絲受傷和虛弱:「公子……」
「嗯?」
抬目正對上那如清冷如月般的眸子此刻展露出的孱弱,像是受傷的小獸一般惹人愛憐。
原來就算是如此清冷如月的女子也會露出這樣嬌俏的表情,平常見慣了她那副生人莫近的表情,還以為便是如此了。
是了,只有在自己最親近的人面前,才會展露出自己內心最真實的一面。
因為這樣卸下了偽裝,重拾了真誠,至少這樣不會很累。
冷月微微顫抖著注視著眼前如仙人般的公子,此刻正握著自己血肉模糊的小手,那輕柔的動作,就像對待一件稀世珍品一樣。
原先心裡的那股醋勁和怨念稍微緩解了一些,緩緩地擠出了一個笑容:「我……」
不待她說完,君白玉已經徑直拉著冷月的手,朝著內屋而去。
轉身燦然一笑:「別動,公子先給上藥,有什麼話待會再說,女孩子愛美,這麼美的手可要細心呵護了才好。」
冷月呆呆地隨著君白玉進了內屋,看著君白玉細心地清洗了自己手指上的傷口。
然後從工具箱裡面拿出了一瓶藥,如玉的蔥指沾上些許藥膏塗抹在傷處,在傷口處留下淡淡的清涼,卻在心口滑下淺淺的印記。
看著那認真的塗抹以及小心翼翼的動作,冷月感覺自己就好像是被公子捧在手心裡的寶。
但是她一直都知道,這只不過是表面一層而已,真正的公子絕非如此。
只是就算是夢幻的,只要是公子的一個動作,一個眼神,也能讓她甘之若醴。
師姐說她入了魔障,呵,若是為了公子,入了魔,又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