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朵朵迷迷糊糊地覺得自己彷彿置身於一個奇妙的世界,這片世界是一片純淨的白色,除此之外毫無顏色。
白色的,無比純淨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白色的,或者說被白色覆蓋。
但是呆的久了就會覺得寂寞了,整個白色空間空無一人,彷彿唯有她一個人。
大聲地呼叫一聲,能依稀聽到一些回音,但是馬上又會完全消失,好像不曾存在過一般。
一種如螞蟻般侵蝕人心的恐懼感慢慢地油然滋生,漸漸地吞噬著她嬌小脆弱的心靈。
恍惚中,聽到那一聲聲的「朵朵」「朵朵」,好像救命的良藥一般在這純白的無比空虛的世界裡。
她瘋狂地尋找那聲音的出處,但是無論走到何處,總是一片純白,什麼都沒有。
等到筋疲力竭再也沒有力氣尋找的時候,她頹然在蹲在小角落裡獨自舔舐著自己的傷悲。
她,真的好怕。
好怕,這只有一個人的世界。
好怕,那種被拋棄的感覺。
好怕,再也無法找到出處。
好怕……真的好怕……
好想找個人陪著她,讓她不再這麼寂寞。
淚,無聲地順著眼角劃落。
阿離,你在哪裡?
記憶中,男孩稚嫩的臉龐早已模糊不堪,但是唯有那句:「依依,阿離會永遠陪著依依的。一生一世,永不改變。」
她的阿離呢?去了哪裡?
還會記得曾經年少時的諾言嗎?
苦笑,她都快忘記阿離的模樣了,難道她還奢望阿離能夠記得那個諾言嗎?
嘩嘩地流水聲,彷彿如一曲天籟劃過冰冷的心房,融化了一室的蕭瑟。
接著一股淡淡的梅香襲來,那一如既往熟悉的令人倍感溫馨的梅香氤氳在身旁,包圍著她,讓她停止了哭泣。
「阿離?」急不可抑地呼喊出聲,心臟激動地快要蹦到嗓子間。
是她的阿離嗎?
可是嘩嘩流水聲依舊,淡淡的梅香依舊,卻是不見那心中之人的身影。
幻覺嗎?
可是為何嘩嘩流水聲衝擊在耳畔,是那麼的真實。
可是為何那淡淡的梅香氤氳在鼻尖,是那麼的溫暖。
這真的只是幻覺嗎?
突然畫面一轉,什麼嘩嘩流水聲,什麼淡淡的梅香,全部都消失不見。
因為這純白的世界,突然下起了茫茫大雪。
沐朵朵先是感覺整個人很快被茫茫大雪所覆蓋,一股寒澈心底的冷寒彷彿石印一般雕刻在心間之上,不斷地折磨著脆弱的心房。
雪漸漸地完全覆蓋了她的身體,也似乎侵染了她的心房。
一切都似乎被這茫茫大雪所覆蓋到消失不見。
純白的世界又恢復了寧靜,寧靜到沒有一絲生機。
她是……死了……嗎?
為何連……心跳……的律動感……都成了……奢侈品?
心如死灰,她就這樣被白色淹沒了嗎?
突然,自心房出散發出一股奇異般的熱度,迅速地,那股熱度猶如星星之火的燎原之勢,漸漸地襲遍全身。
身上的積雪開始融化,到慢慢消逝。
冰冷的心房不再,完全被一把熱火給炙烤著,火熱異常。
她睜開朦朧的眼睛,卻是發現自己並沒有離開,四周已經是純白的世界,只是這純白的世界上方閃耀著一輪紅日,妖嬈地蠱惑人心,卻給人無比溫暖的享受。
只不過由於身體剛剛恢復,那一輪紅日太過妖嬈魅惑,太過溫暖,一時還不能適應。
雖然很貪戀那一抹紅日的溫暖,但最終還是抵不過那溫熱而暈了過去了。
依稀在耳邊聽到一聲怒吼:「紅毛你個笨蛋,用功太過了,快收!」
接著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不過她卻是完全聽不到了。
好熱,熱到彷彿要燃燒了一般。
好冷,冷到彷彿要泯滅了一般。
毛球那個怒啊,全身的毛髮紛紛炸起,卻是晚矣。
千年寒玉床的冰寒之氣和歐陽翎羽的至純至陽之氣,兩者在沐朵朵的體內交錯相撞,誰都不讓著誰。
千年寒氣直逼至純至陽之氣,而歐陽翎羽運功與千年寒氣碰了個正著,一時之間,你推我擋,鬥得不亦樂乎。
而沐朵朵可就遭了殃,一張臉忽青忽紅的,神識恍惚,身體內各種器官都在叫囂著,顯然也承受不了這種冰火兩重天的夾擊。
「嗯……」
輕皺著眉頭,沐朵朵難耐地呻/吟出聲,而歐陽翎羽更是糟糕,此時若是撤了功力,那麼千年寒氣必將佔據沐朵朵的身體,寒氣入體,病情只會更加一發不可收拾。
歐陽翎羽俊美的額頭,不由得冷汗直冒,好不容易和朵朵再聚,可不能功虧一簣。
毛球站在一旁,著急地直跳腳,再這樣下去,那女人會被千年寒氣和至純至陽之氣的內勁虛耗而死。
倒時候,可不是五臟六腑盡斷而亡這麼簡單了,恐怕整個人都得萎縮之死,精/氣耗完為止。
小爪子在胸前搓啊搓的,甚是著急。
總不能才把人帶進門就屍體橫躺著出去吧,這樣他的兄弟姐妹們會嘲笑他。
唔,沒辦法了,只能用那個辦法了。
「閉眼,千萬不要睜開,否則你媳婦兒不行了,本大爺可不管。」
毛球揮舞著小爪子,一臉凶悍地對著歐陽翎羽吼道。
其實不用毛球說,現在他正與那千年寒氣鬥得你死我活,根本無暇顧及其他,只能閉目專心發功,稍有不慎,便是人命一條。
見歐陽翎羽緊緊地閉著雙目,毛球似乎才放下心來。
心裡哀歎一聲:唉,還是得靠他出馬,看來是躲不過這一劫了。
只見毛球將小爪子放於胸前,小巧的嘴兒「吱吱」地念叨著什麼。
忽然,「砰」地一聲好似爆炸了一樣,小毛球消失無蹤了。
歐陽翎羽眉頭一皺,顯然也是注意到那一聲響,但是他仍記得毛球的囑咐,故並沒有睜開眼睛,毛球那麼說自有它的用意。
只見那爆炸聲伴隨著的雲霧散盡之後,一銀髮絕世美男橫空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