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我帶上了年禮去你家裡拜訪,現在想想還佩服我的勇氣,孤身一人,深入虎穴。不過亦是情有可原,君不見子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後來我到車站對面的金海安等到了你,看著你穿著和我一樣但小了不止一號的棉襖突然覺得特別有愛。呦呦呦,某人穿著黑色打底褲,豹紋小短裙,蹬著小馬靴,是不是有點過時了啊,哈哈。我們互相調笑幾句剛準備啟程入虎穴,不經意間卻發現打火機丟了,然後趕緊跑回車站找,所幸海安民風淳樸,失而復得的感覺很美妙,自此打火機我幾乎從不離身,不管身上帶沒帶煙。
一路嬉笑,輕車熟路地到了你家門前,因為七夕來過儘管未入家門。在你家門前我硬著頭皮跟自己說了一句,死就死了,我長這麼大除了怕過我老頭子我還怕過誰,然後昂首挺胸,大步流星。在你家客廳見著你爸我算是後悔了,敢情他和我老頭子是一個級別的人物,眼中殺氣難擋,我節節敗退,你倒是好在旁邊甜茶倒水也不來幫幫我。你爸給我發煙吧,我不好抽,你爸讓我吃糕點,我放不開,你爸問我話,我得不吭不卑,你爸一個眼神,我得思索良久,你爸和你姑父談笑冷落我在一旁,我尷尬之餘還得裝作若無其事。所幸你媽我是見過的,所幸你媽你姑媽她們還是比較喜歡我這個高個帥小伙的。一個多鐘頭的岳丈女婿會面就此結束了,但是我沒料到接下來的吃飯會更慘。你爸讓我喝酒,我怎麼拒絕也不行索性豁出去了,其實我也為博你爸開心。媳婦兒,那可是雙溝珍寶坊啊。63°兌出來的白酒,我為博你老頭子歡心喝了整整七兩,和我老頭子都沒喝過這麼多。桌上的男人們煙霧繚繞,說老實話其實我也有點想抽煙了,但是在你老頭子怎麼都得忍,儘管他知道我抽。其實你媽和姑媽對我還是很熱情的,一個勁地叫我吃菜。我給你大姑媽斟了酒,你大姑媽咪了一口說了那句我到現在都想笑的話——這酒是(雅潔)相公斟的,特別好喝。後來我聽你晨曦姐姐她們也這麼說「你家相公什麼什麼的」,我自然明白在你們海安「相公」便是「夫婿,老公」的意思。得到你的肯定答覆的時候我又想想大姑媽說的那句話,表情怪怪的,心裡喜滋滋的,這也算一種另類的認可吧。其實那兩天剛剪了一個平頭,巨丑巨丑。只是我為人乖巧,兼之嘴甜又懂得博長輩歡心罷了,不過貌似是博不到你老頭子的歡心。我記得你老頭子跟我說得最多的就是「小周,來,喝」。其實我能理解你老頭子的心態,哪家閨女出嫁爸媽不難過的,雖然你這不是嫁我,但也差之不遠。下午兩點,你家門前來了一輛別克接走了你老頭子,又去打牌去了哦。當時我挺失落的,怎麼可以這樣冷漠我,但是想想你老頭子留下未必是什麼好事,他總不能一直對我臭臉色吧。於是心中釋然很多。下午本意回家的,但是年初二那天車的班次特別少,四點半就沒有車回家了,於是硬著頭皮復回你家。晚上陪你姑父喝了三四兩,你媽和你姑媽依舊熱情。你可能不知道,我和王校長和你姑父說了很多話,抽完了我帶的那包蘇煙,他們說的很多話讓我明白很多。我愈發理解你父親的心境,我愈發知道以後要善待你珍惜你,我愈發懂得愛你的人有很多而我要盡力去做那個最愛你的人。二十二點,你媽媽上了床看電視,我坐在一邊用你的電腦打鬥地主,你在一邊擔任參謀。歡樂豆輸光的時候你和你媽都已經睡著了,快要零點了吧。四下無聲,分外安靜,空氣中有淡淡的香味。你彎著身子抱著被子,露出半個身子在空氣中,長髮散亂,眼鏡也沒摘,我不禁笑你傻,替你摘了眼鏡,在你身旁去你空間給你留了我們一直未曾忘卻的「晚安」,然後關了電腦回了你房間,臨走前還在你熟睡的面頰上偷偷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