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沫氣沖沖地出來關掉電視後,直接將遙控帶去了廚房,李子木鬱悶得想用麵條自殺。
蘇達宇打開水籠頭放水準備洗菜,眼睛卻盯著正從袋子裡一樣一樣往外掏東西的許沫,他今天買的全是她愛吃的菜。
許沫瞥了一眼,注意到水已經漫出盆了,走近按下開關,蘇達宇不好意思地笑笑,他喜歡這種默契的感覺。
李子木看到許沫把廚房門關了,心中的醋意更大了,他後悔死把蘇達宇叫過來。
許沫喜歡這樣的男人,成熟帥氣還會做飯,這種男人是女人都會喜歡。
「許沫,你最近好嗎?」蘇達宇炒著菜看向正在剝蒜的人。
「挺好的。」簡潔的三個字掩飾著複雜的心情。
兩人又無話了,蘇達宇倒是很想問問她和李子木是怎麼一回事,不過貌似許沫不想提這個話題,他只好壓下心中的疑問和好奇。
吃飯的時候,屋子裡也只有電視機的聲音,李子木很不高興地看著一桌子菜,他想挑出點毛病,可是該死的每道菜不僅色澤好看味道也很正,他心中更糾結了。
許沫當兩個人都不存在,蘇達宇不時地看看表面平靜的許沫又看看情緒不太對勁的李子木,直覺地認為他們兩人之間有問題。
想到李子木說過的話,他心中有些不太舒服,難道許沫和黃仕明分開後,又和這個男人在一起了,怎麼看也不合適,她真的寧願捨棄他而選擇眼前的這個「表弟」?
「許沫,多吃,你好像又瘦了點。」蘇達宇望著許沫溫柔地叮囑了一句。
「沒有,還是那麼重。」許沫笑了笑。
李子木聞言不滿的情緒上來了,這算什麼,在他這個正牌男友面前和別的男人玩曖昧嗎?
太過分了,都不把他放在眼裡的,事實上許沫確是一點也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許沫,吃這個,這個很嫩。」李子木送上色澤鮮綠泛著油光的青菜。
許沫不聲不響地吃了,蘇達宇眼光閃了閃,心中湧上不快的感覺。
「原來你喜歡吃嫩草。」蘇達宇不輕不重地說了句暗含諷刺的話。
許沫抬起頭,皺眉看他,用眼神表達不滿。
「錯,不是許沫喜歡吃嫩草,是我喜歡吃老牛。」李子木看著蘇達宇故意挑釁出口。
許沫和蘇達宇呆了,兩人愣愣地相視一眼,低下頭去,蘇達宇很失望,許沫竟然喜歡這樣的一個男人。
許沫在心中把李子木狠抽了幾百遍,她想著無論如何也要把他趕出去,不然她還要不要活了。
吃完飯蘇達宇像以前一樣自覺地收拾,許沫幫著他,李子木挽起袖子說蘇達宇做飯辛苦了,洗碗就該他了。
蘇達宇讓了他,許沫卻沒有如李子木的意在廚房幫他,而是陪著蘇達宇坐在客廳裡休息,李子木氣死了,他恨許沫的沒心沒肺。
許沫和蘇達宇一道出門了,把李子木一個人關在家裡,並且出門的時候招呼都沒跟他打,他的肺要氣炸了。
他拿起一個碗,想狠狠地摔在地上,又怕挨罵沒敢真摔,他用抹布狠狠地擦著碗,眼中閃著忿忿的光。
「許沫,你等著,看你回來了我怎麼收拾你。」李子木恨恨地說。
許沫把蘇達宇送到樓下,兩人相視無言。
「許沫,不忙的話,去喝杯咖啡吧。」蘇達宇發出邀請
許沫看他一眼,點頭同意了。
「他是你男朋友?」蘇達宇放下手中杯子單刀直入。
「不是。」許沫怔了一下,否認道。
「但他也不是你表弟。」蘇達宇作了個瞭然的表情。
「不是。」許沫這回承認她撒謊了。
「那你跟他……」蘇達宇猶豫著要不要深入問下去。
「上過兩次床。」許沫的坦白滿足了他的好奇心。
「許沫,你……怎麼會……」蘇達宇無語了。
「我的私事,你不需要發表意見。」許沫冷言。
「是,我承認我什麼也不是,管不著你,可是你也不能墮落成這樣吧,黃仕明是該死,他拋棄了你,但是這個世界上好男人還是很多的。」
「你不是一直想結婚嗎,那你應該找一個適合結婚的男人,你不認為你這樣做算是在間接傷害我嗎?」蘇達宇生氣了,他不能接受許沫的態度。
「不要跟我提黃仕明,另外我也不想結婚了,一個人就一個人吧,我不覺得一個人有什麼不好,你不一樣到現在也還是一個人嗎?」許沫的火氣也上來了。
「許沫,我不是不想結婚,是你根本就不想跟我結婚,我為什麼到現在沒有結婚是因為我對你……」蘇達宇怒了。
「你是在怪我嗎?除了我,這世界上也有很多好女人,你盡可以再去找個願意跟你結婚的你也喜歡的女人結婚。」許沫的怒氣順桿上爬。
「我沒有怪你,我也在努力找,儘管現在還沒有找到,但我也沒有去找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你看看你自己,不是我親眼看到,我絕不敢相信你竟然會養小白臉。」蘇達宇激動地站了起來。
「蘇達宇,你胡說什麼,我養什麼小白臉了,就算他真的是我養的小白臉,那也輪不到你來管,我愛怎麼做是我的事,你以後別再找我。」許沫氣怒地丟下他閃了。
蘇達宇無奈地看著盛怒之下離去的許沫,心裡特別不是滋味,他很不願意和她鬧成這個樣子,可是一切好像再也沒法回到從前了。
許沫重重地把門摔上,嚇得李子木手中的碗差點掉地上,他很不滿,明明那個生氣不高興的人應該是他嘛。
李子木看到許沫黑著臉坐在沙發上,完全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他不準備挑起戰爭,安靜地坐著一聲不吭。
「你什麼時候搬走?」許沫盯著電視冒出來的又是讓李子木聽了就脾氣飆升的話。
「誰說我要搬走了,我不住這兒我住哪啊,難不成要我睡大街上去?」李子木不想大小聲,但他控制不住。
早知道許沫一看見蘇達宇就要趕他走,他才不願意冒冒失失地就把人家叫來,鬧得自己十分不爽。
「李子木,你不能住這兒,別人說你是我養的小白臉,你還真當自己是小白臉了?就算你不介意別人怎麼說,替我著想一下吧,我還要嫁人的。」許沫冷冷地說。
「我……是小白臉,你看我臉哪裡白了?」李子木要氣瘋了,恨不得把那個說他是小白臉的人千刀萬剮。
「李子木,你別再胡鬧了,趕緊搬出去,少說廢話。」
許沫看了下他的臉,這會兒很紅,看樣子是被氣的,她決定不再火上澆油了。
「許沫,我再說一次,我不搬出去,你怎麼說也沒有用,我明明就是你男朋友,你憑什麼不承認,事實不會因為你不承認就不存在。」李子木一聽到叫他搬又激動了。
「你別幼稚了,要是上個床就能成男女朋友,那這社會還不亂套了。」許沫火大了。
「那你說要怎麼樣嘛?我都跟別人說你是我女朋友了。」李子木大喊道。
「那是你的事,跟我沒關係,你硬要說是我男朋友,那也只是我眾多男朋友中的一個,但是跟我嫁人結婚沒有關係,我現在最後悔的事情就是跟你扯上了關係。」許沫不耐煩道。
「你想嫁人想嫁人,你是不是恨嫁恨得要發瘋了,心理不正常,腦子也不正常了?」
「是,我已經二十八歲,很快就要滿二十九,現在對我來說,嫁人就是頭等大事,我拜託你別再攪亂我的生活,你住在這我都沒法跟別人約會。」
「你什麼意思?你想嫁人,那就嫁給我,嫁給我不行嗎?」
「李子木,你別再胡鬧了行不行,你當是小時候玩過家家,玩新郎新娘拜天地啊,我要的是一個可以跟我結婚過日子的男人,不是每天跟我鬥氣耍性子的小弟。」
「我怎麼就跟你鬥氣耍性子了,我每天都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在你面前大氣不敢出,就怕你不高興,就怕你生氣,可你呢,動不動就叫我搬走。」李子木大聲控訴。
許沫愣了,李子木是這樣子過著每一天的嗎?她真有動不動就叫他搬走?但是好像不說常常,心中確實是一直都有希望他搬走的想法。
如果說第一次是因為醉酒不小心犯的錯,那第二次她是故意犯的,事後給他小費也是故意的,看著李子木滿臉的氣憤,她沉默了。
「許沫,你自己說說,你有沒有正眼瞧過我,你的眼中不是明哥就是蘇達宇,明哥去了國外,難道你這麼快又找到要嫁的人了嗎?」
「那個人是不是蘇達宇,你說你想吃他做的飯,說我住在這你沒法跟別人約會,就是說他不能來做飯給你吃,對吧。」略有些悲傷的李子木,聲音低了下來。
「不是。」許沫皺眉看向臉上顯出失落神情的人。
反省了一下,她確實沒有認真想過跟他之間的事,但不去想就有錯嗎?她不想喜歡上他就錯了嗎?感情這個東西怎麼就那麼複雜呢。
「我不會搬的,就算你搬出去了,我也不搬走,我就守在這兒,一輩子也不出去。」李子木堅決地表完態,進房間把門給關上了。
許沫無言地看著緊閉的房門,這算什麼,李子木在她家對她大發脾氣,還把她關房間外面,那是她睡的地方。
敲了敲門,沒有動靜,再敲了敲,門開了,李子木馬上又躺回床上,宣告這張床是他的。
許沫開始了睡沙發的日子,她很鬱悶,跟李子木大吵一架,原本想把他從家裡趕出去。
結果卻變成了把李子木從客廳趕進了房間裡,霸佔了她的床害她只能睡沙發。
這種狀況不是一般的糟糕,她想了很久也不知道如何改變這種莫名其妙的情形。
李子木每看到許沫睡沙發,他都有些於心不忍,但一想到她在蘇達宇面前把他變成了表弟,他就氣,氣得咬牙切齒,覺得這樣懲罰她不算什麼。
他最想收到的效果是許沫受不了然後回房間和他擠一張床,那樣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讓她做不成姐姐。
可惜許沫沒有一句怨言,很平靜地接受了,李子木很不解,他後來睡覺都不關門了,把門像胸懷一樣敞開了希望她能投進來。
許沫知道李子木腦子裡想什麼,為避免把事情越弄越複雜,她選擇了沉默。
李子木找賀子風喝酒,平時話不算少的賀子風,看上去比他還要憂鬱。
兩個人越喝越悶,越悶越喝,喝到最後都忘了找對方出來是解悶的。
許沫打開門聞到強烈的酒氣,看到醉得分不清東南西北的李子木,她硬是忍著沒敢去扶,也沒敢靠近。
她站在一邊眼睜睜地看著李子木搖搖晃晃地進了房間,倒在床上又叫了兩聲「許沫……」沒動靜了。
把房門關上,躺在沙發上的她,一閉上眼睛就感覺李子木好像拉開門走出來了,怎麼樣也不敢睡著,她咬咬牙乾脆拿鑰匙把房門從外面反鎖了。
李子木睡到半夜想上衛生間,怎麼也打不開門,他傷心、生氣又委屈。
氣急了又快忍不住的他狠狠地踹、砸、叫喊,睡得正熟的許沫終於被巨大的動靜給吵醒了。
「許沫,快開門,我要上衛生間了。」李子木大吼。
許沫忐忑不安地把門開了,李子木恨恨地指了指她,什麼話也沒說衝進了衛生間。
李子木沖完涼出來,看到房間門關了,沙發上沒人,他又氣憤了,許沫太過分了,把他當狼防得太傷人心了。
他是很想對她做點什麼沒錯,可也不至於讓她逃避成這樣吧,再說他們早就不是第一次了。
李子木真想把許沫拖出來來個真正的霸王硬上弓,他悶悶不樂地躺在沙發上,越想越傷心。
他決定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再理許沫,既然她無視於他,那也讓她嘗嘗被無視的滋味。
李子木和許沫之間變得有些詭異,盡量避免說話,盡量避免視線接觸,即使不小心對上了,也都立刻躲開。
只是兩人像打游擊一樣搶床鋪,確切點應該是李子木跟許沫搶。
他有時候早早地就進房間霸佔床,有時候他趁許沫半夜上衛生間時潛入房間。
許沫有一次早上發現李子木躺在她身邊,還抱著她,嚇了一大跳。
李子木翻過身偷笑,許沫狠狠給了他一腳,特想將他發配到新疆,把他曬成葡萄乾。
後來就算她睡沙發時,李子木也會竄到沙發上去佔她的窩,幾次之後,許沫就有點抓狂了。
李子木一點都不介意收到的白眼,他樂此不疲地玩著,對許沫的攻擊也不還手。
李子木的蠻不講理讓許沫傷透了腦筋,可是如果直接把他關在門外吧,她又狠不下心來,她關過一次,那小子真坐在門外拿著PS打了一晚上遊戲。
早上她一開門,李子木順力倒在了地上,他爬起來揉揉眼睛,對驚訝皺眉的許沫做出委屈的神情。
「許沫,不要把我關在外面,不要讓我回不了家。」那聲音那語氣讓人聽著很是糾結。
「劉薇,我該怎麼辦,李子木根本就是跟我耗上了。」許沫的語氣無奈又愁悶。
「怎麼辦?涼拌啊,我也沒什麼好辦法,要不你乾脆從了他,你也不算虧,你知不知道李子木的家世背景?」劉薇嘻嘻地笑著。
「不知道,我要知道那些幹什麼,我又不跟他結婚。」許沫涼涼地說,一點興趣也沒有。
「呵呵,我可是幫你從賀子風那摸了點低,他也是一公子哥啊,許沫,這回你又發財了,我看你趕緊趁著人家對你有意思,把他套牢得了。」劉薇認真地說。
「哦,原來他是個富二代啊,難怪那麼敗家又沒有責任感。」許沫撇嘴。
「確切地說,應該是富三代。」劉薇打了個響指。
「哈,那更慘了,俗話說富不過三代,李子木下半輩子一定命運凋零,我更不能跟他有牽扯。」
「你別傻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家現在正是旭日當空,你絕虧不了。」
「算了,不說這些,跟咱們也沒關係,你最近都在忙什麼呢,每個週末都搞得神神秘秘的,連電話也不通。」許沫不想聽劉薇說那些,轉而問起了她的生活。
「我?呵呵,我啊,最近是有些忙,我在釣魚啊。」劉薇笑得很詭異。
「釣魚?釣什麼魚?」許沫疑惑了。
「這個你就別管了,我以後再跟你說吧,我在做一宗大買賣,等做成了再和你說。」劉薇賣關子。
「劉薇,你不會是……在做什麼違法的事吧?」許沫擔心地盯著她。
「哈哈哈……,你別傻了,我是不會跟共-產-黨作對的,生活多美好啊,我幹嘛要自毀前程,保證合法。」劉薇哈哈大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