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有客戶在,就耽擱了一會。」
「上來吧。」
「好的。」許諾笑著跨上摩托車,錢塗明發動車子衝了出去,將所有的一切都甩在了後頭。
「今天,林釋過來了。」
「你說什麼?」太過猛烈的風,讓錢塗明聽不清楚許諾說的話。
「我說,今天林釋過來了!」
錢塗明猛然剎車,許諾在毫無防備之下,重重的撞上錢塗明的背脊,鼻子一陣陣的發酸,讓她差點流出淚來,「你幹嘛?」
「他來幹嘛?」
「哦,他來接他未婚妻。」
「未婚妻?」
「是啊,就是秦瀲艷,前兩天過來的那個秦總。」
「哦。」
「行了,趕緊回去吧,我餓死了。」
「嗯。」
「我以後不會再見他了。」許諾在他身後如是說,「今天我與他把話說清楚了。」
「是嗎?」
「嗯。大熊,我是不是很卑鄙?」
「怎麼這麼說?」
「一看到他,我就只想著他,再也想不起來其他人,明知道你對我……卻還是與你走得這麼近,貪婪的接受你對我好。」
「別這麼說,你肯接受我在你身邊,就表示你對我其實有一定的好感。別忘了,我大小也算是個商人,不會讓自己做虧本生意的。」錢塗明說的很堅定,同時他也是這麼想的。
許諾正欲再說些什麼,手機在包裡震動不已。許諾讓錢塗明停下來接電話。
許爺爺住院的消息直接砸得許諾直接暈倒了,幸好錢塗明在她身邊,沒讓她倒在路邊,過了幾分鐘,許諾才清醒過來,看到錢塗明擔心的看著自己,「我怎麼了?」
「你暈倒了。」
「哦,啊,不對,大熊,趕緊走,送我去人民醫院!」
「怎麼了?」
「我爺爺住院了!」
不過五分鐘,許諾與錢塗明趕到醫院,病房裡站著滿滿的人,老人的子女們全部到齊了,站在病床前輕聲商量著什麼時候開始可以預備老人的身後事。
錢塗明一直都擔心的看著許諾,自從許諾踏入病房開始,似乎就聽不見身邊的任何聲音似的。呆呆地看著躺在床上的老人黯然的面孔。
醫生說,老人已經滿身是病了,如果想要醫治的話得花不少錢並且不見得能延續多久的生命。倒不如讓他就這樣安樂的走。
許諾發瘋一般的抓著醫生的衣服,厲聲質問他如何能夠這樣漠視生命?錢塗明死死的在她身後抱住她,不讓她繼續攻擊醫生,不停的叫著她的名字,但是她似乎什麼都沒有聽到似的,直到鬧累了才緩緩的靠著他的身體滑倒在地上。錢塗明將她抱到一張空置的病床上,許諾的所有親戚都在,他作為一個外人其實並不適合站在這裡。但是他沒辦法放心下許諾,再看許諾誰的話都聽不進去的樣子,忽然想起下午許諾曾說林釋過來了,也許,這個時候她需要的並不是自己,而是林釋。有了這樣的想法,他轉身退出了病房,他思考著林釋會住的酒店肯定是這個市裡最好的那家了。幸好這個城市夠小,錢塗明在酒店沒有找到林釋卻遇到正下樓的秦瀲艷聽到他在打聽林釋。
「林釋沒在房間,你找他有什麼事?」
「許諾她出事了。」
「你稍等,我幫你找他。」秦瀲艷雖然好奇許諾出了什麼事情,眼前這個男人就是錢塗明吧?夠魁梧的,不過氣度不錯,不卑不亢的。
「林釋,你在哪裡呢?」
「我在街上逛呢。怎麼了?」
「許諾的一個朋友過來找你,說是許諾出事了。」
「出了什麼事?」
「他沒說,這樣吧,你自己跟他說吧。」秦瀲艷將手機遞錢塗明。
「你好,請問許諾出了什麼事?」
「她爺爺快不行了,之前她母親又將她家搬空了,她現在正在醫院。」
「什麼醫院?我現在過去。」
錢塗明報了醫院與病房,林釋伸手攔了輛出租過去。
「謝謝你。」錢塗明將手機還給秦瀲艷,平靜的道歉。
「不客氣。」
錢塗明向她點點頭,然後準備離開。秦瀲艷挑眉,在他身後道,「你不好奇我是誰嗎?」
「我為什麼要好奇?」
「你喜歡許諾!」這話不是問句,直接就是一句陳述句。
錢塗明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她,等待她的下文。
「你既然喜歡她,這個時候不是正好該是你大獻慇勤的好機會嗎?為什麼巴巴的跑過來找林釋?這不是給他們機會和好嗎?」
錢塗明最後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說走了。留下秦瀲艷看著他的背影,心裡嘀咕著,這個男人倒挺有趣的。
林釋趕到醫院的時候,許諾正躺在許爺爺隔壁的病床上,手上掛著點滴,他向守在許爺爺病床邊的一個女人打聽了一下許爺爺與許諾的情況。然後找到醫生,表示盡力醫治老人。
林釋替他們解決了醫藥費用的問題,在醫生盡力的救治下,延續了老人幾日的壽命,最終還是離開了,老人離開的時候神情安詳,許諾在床邊放聲哭泣再也止不住內心的痛楚。許爺爺的離世也順帶拖垮了許奶奶的身體。
許爺爺的喪禮由他的幾個子女來辦,許諾只是坐在靈堂前守著許爺爺,一直送他到最後。林釋一直都沒有離開她的身邊,許諾幾天沒合眼,他也跟著幾天沒合眼,他一直不斷的在跟許諾說話,試圖讓她放鬆心情。在許爺爺出殯後,許諾終於支撐不住靠著林釋肩膀闔上眼睛睡著了。林釋一隻手環過她的肩膀,小心的調整了下姿勢,讓許諾可以靠著更舒服一些。
錢塗明進來搬桌椅的時候,正好看到林釋與許諾坐在灶間的屋簷下,彼此靠著彼此平靜的睡著了。那一刻,他覺得林釋並不像許諾所說的那樣不愛她。如果不愛又哪裡會不知疲倦的陪伴她這麼多天,如果不愛又哪裡會有現在這樣動人的畫面?這樣現世靜好的模樣,絲毫容不得人破壞。錢塗明小聲的搬走放在天井的桌椅,然後替他們關上門,不想其他人打擾到他們的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