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是被自家老總拉來做擋箭牌的,所以當她的老闆玩夠了大手一揮說回去的時候,自然是要認命的回去的,不過當時林釋去公司了沒來的及說一聲,只是發了條信息作罷。
林釋接到母親的命令,去機場接秦瀲艷,結果在機場等了一個小時愣是沒見著人。給她去電話,電話關係,不知道唱的是哪一出。
而秦瀲艷在臨上飛機的時候故意換了下一班。如果到了中國直接讓林釋他們家招待的自己的話,自己還有機會去接近許諾嗎?反正自己已經很久沒有玩過了,這次有機會索性就放開了玩吧。
「老大,你猜林釋會在機場等你多久?」跟著秦瀲艷來的還有她的得力助手莫語,名字叫莫語說的話可不少。
「最多也就一個小時。」
「不會吧?」
「那也不過是為了表示對我家老頭的尊重罷了。」秦瀲艷心裡可是非常清楚的。
「老大,你這次打算玩多久?」
「當然是玩到你老大我嫁人為止咯。」秦瀲艷雙目發出晶亮的光芒,她已經迫不及待看看這出感情戲的走向了。
「其實,林釋肯定會跟你結婚,你何必出面做壞人呢?」莫語想不通秦瀲艷到底是怎麼想的,像林釋那樣在感情上搖擺不定的男人有什麼好值得浪費時間?
「你覺得我是對林釋感興趣嗎?」一個林釋還引不起她的這麼大的關注,她,只是想看看那個許諾可以為了她自所謂的『愛情』做到什麼地步。怎麼會有人喜歡把自己搞得多委屈的樣子呢?大大方方,肆意風發的活著不是很好嗎?
自然,各自的生長環境所受的教育不同性格品行自也是不同的。所以秦瀲艷又如何會明白像許諾這樣的小媳婦心理呢。
許諾跟著老總一回來就被老闆娘召喚去了。許諾不禁有些頭大,不知道老闆娘會有什麼指教。
「小許,這趟出差有什麼收穫沒?」
「還好。」
「老闆這次又帶了什麼女人一起去的?」老闆娘倒是直接,許諾聞言可是嚇了一大跳。
「怎麼你還要幫他隱瞞嗎?」老闆娘冷笑著看著她,「難道,這次他膽子這麼大把女人弄到身邊來了?」
許諾聽著這話怎麼不太對勁呢?她看向老闆娘,不解,「什麼意思?」
「還裝傻?」老闆娘將一疊報銷的發票扔到她面前,「如果你不是跟他有一腿的話?他就是帶了別的女人一起去出的差,你還是實話跟我說的比較好。」
「這個……」
「放心好了,我不會洩露口風的。」許諾眼看著自己被捲入了這對夫妻之間的戰爭,心裡尋思著估計這份工作也是做不長久了。
就在許諾猶豫要不要說的時候,有人敲門了,「老闆娘,老闆找許諾吧。」
「好吧,小許,好好幹。我再找你。」老闆娘揮了揮手讓許諾出去,再也沒看她一眼。
許諾出了老闆娘的辦公室才放下心裡,發現手心裡都是汗,粘膩膩的難受。這都是什麼事情啊?算了,還是先不想了。
回到自己的座位,老總就讓她進去,「小許,老闆娘都跟你說了什麼?」
「哦,沒什麼,只是問了些這次出差的事情。」
「那你有沒有跟她說……嗯?」
「這是你們夫妻間的事,我去說什麼?如果沒什麼事,我先出去了。」
「嗯,好的。對了,今天有一個美國過來的客戶要來參觀,你一會去C市機場接人。」
「哦,好的。」
接過老總遞過來的班機資料以及客戶的姓名,竟然是個中國人嗎?而是還是個女人,許諾疑惑著走出老總的辦公,到自己的位子上稍微收拾了一下拎了包就下樓。司機正在二樓業務部跟人聊天,許諾順便叫了他,兩人一起去機場。
秦瀲艷第一眼看到許諾的時候感覺她與照片上不是很像,兩人客氣的互相自我介紹了一番。許諾看著眼前精明幹練的女子,那種隱而不發的強勢感覺鋪天蓋地的襲來,「秦小姐,不好意思,還得經過幾個小時的車程才能休息。」
「沒關係。」雖然經過了20幾個小時的飛行,但是秦瀲艷身上卻看不到絲毫疲憊,仍是神采奕奕,連她身邊的助理看上去也是極為精神。
許諾在車上盡職的向秦瀲艷介紹他們公司的產品,有點,前途,幾乎可以用滔滔不絕來形容,而秦瀲艷則是面帶微笑的傾聽著,偶爾提幾個問題,適時的還給她遞上礦泉水。
直到,許諾接了一個電話後,再也不說話了。電話很簡短,才幾秒時間,許諾也只是說了一句現在正在回去的路上,接下來嗯了兩聲就掛了電話。之後就心事重重的樣子,看著車窗外發呆。沒有了許諾的口水,秦瀲艷終於得以耳邊安生,心裡雖然好奇許諾怎麼忽然安靜下來了,但是也沒有問。
電話是錢塗明打來的,說今天上她家,發現門沒有關,裡面一個人都沒有,傢俱電器更是被搬了一空。而她的母親,也不見了,不知道上哪裡了。許諾發現自己竟然絲毫沒有訝異,母親對自己冰冷的態度已經說明她終有一天將會離開,只是沒想到會離開的這麼不留情面。
把家搬空?許諾發現她已經連笑的力氣都沒有了。似乎她在這個世界上就是要被人捨棄的,既然這麼不喜歡她,當初又何必生下自己,假惺惺的給了自己10幾年的溫情呢?一種從骨子裡的冰冷將許諾徹底的包裹住,不禁開始瑟瑟發抖。原本深埋在心裡的那種被遺棄的恐懼感完全爆發出來,讓她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只能不斷的發抖。
秦瀲艷看她隱約的打顫的樣子,車子裡是開了冷氣,但是在這樣的天氣正合適吧,怎麼會冷得發抖呢?
「許小姐,你沒事吧?」
「啊,哦,沒事,我沒事。」許諾聽到秦瀲艷的聲音,驚惶的回頭,眼睛裡都是慌亂,說話的語氣更是小心翼翼。
剛才還好好的談笑風生的樣子,怎麼這會就像只受了驚的兔子似的?
「喝口水吧。」
「哦,好的。」許諾猛灌了一大口礦泉水,才慢慢的鎮定下來,無論如何都得等回去再說。許諾真心的向秦瀲艷道謝。
「沒什麼。」
「小陳還要多久才能到啊?」
「再一個小時就到了。」
「哦。」許諾轉而向秦瀲艷道,「酒店已經替您定好了,只是我家裡發生了點事情不能陪你們過去了。」
「沒關係,你自便好了。」
「小陳,一會你送秦總她們去酒店,讓我在半路下車好了。」
「好的。」
許諾匆忙的趕回家,果然裡面什麼傢俱電器都已經不在了,整個房子都空蕩蕩的。她將她所有的錢都用來買這個房子,傢俱,電器,只是想與母親一起好好的過日子,為什麼最後她要這麼待自己?
她木然的站著,眼中沒有淚水,也沒有其他任何的情緒,只剩下滿滿的空洞,她已經不知道要怎麼去表達自己的感受了,她想大哭,大叫,可是她沒有力氣……
她一心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家,自己的家人能夠在自己的身邊,當她高興的時候有人可以與自己分享,當她難過時可以有人安慰自己,這樣的要求很高嗎?為什麼她身邊的人要一次又一次的離開自己?她已經表達出了自己最大的誠意,為什麼還是要離開?
父母覺得她是累贅所以要甩開她,林釋心裡有自己卻始終留戀過去,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骨血,因為自己的粗心大意直到失去時才發現,她的人生真是悲哀的可笑啊。
許諾終於動了動,掏出手機給林釋去電話,這個時候,她需要聽聽他的聲音,哪怕只是簡單的幾個音節也好。但是他的電話始終沒人聽,一次,兩次,三次,後來直接被人掐斷了,再打過去的時候對方已經關機了。
錢塗明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許諾呆呆的站著,從窗戶吹進來的風撩起她的衣角,短短的頭髮,彷彿會隨風而去的身影,讓錢塗明莫名的心痛。他忽然想起之前許母跟他說過的話。也許他的確不該再隱瞞自己對許諾的心意了。
「許諾……」他出聲喚她,但是許諾卻似沒有聽到一樣,仍是那樣一動不動的站著。
他上錢,雙手搭上她的肩,稍一用力,將她整個兒納入自己的懷抱裡,輕輕的在她耳邊道,「想哭就哭出來吧,沒關係的。」
「你說,我是不是真的那麼讓人討厭呢?」許諾沒有背靠著錢塗明的胸膛,不等他回答繼續說著,從小到大,到大學,出來工作,遇到林釋的種種。輕輕淡淡的語氣就好像說的事情與自己無關,她只是一個旁觀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