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手遮天:指染浮華 怒兮 強者的遊戲。
    思線利落的換上了那名宮婢的衣裳,在房間內的梳妝台上翻找出了一些簡單的胭脂水粉,僅僅是一盞茶的功夫,思線從屏風後走出的時候已經全然變了模樣。

    北止沄有些怔愣的看著『面目全非』的思線,他實在驚訝她是怎麼做到的,低垂著眼簾謙卑的樣子,還有那髮飾和隱約的臉型,真的是相像至極啊。

    「還看什麼?難道等著驚動其他的人過來麼?」思線似笑非笑的面容緩緩抬起,目光那是那麼的妖艷奪人,難怪她要低垂了眼眸,這樣一雙眼睛不是一個婢女所能擁有的啊。

    北止沄從怔愣中回過神來,趕忙一手拉住了思線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也許是最後一次了……

    感受著思線手掌心的溫暖,北止沄不自覺的晃了心神,若是這次他能成功,那麼他就算尋得全天下也會把她再次尋回來的,若是不成功,這次,怕就是真的是最後一次見面了吧……

    可是北止沄內心卻是堅定的,不管如何,他都不要讓她來保護了,他不要再繼續裝傻下去,人生能有幾個十二年可以裝傻?

    裝傻是為了活下去,可是活著可不是為了裝傻,而且是在她的面前繼續裝傻,他不願,他期待著有一天能夠化身強者站在她面前,然後告訴她,我來保護你。

    兩個人兜兜轉轉,並沒有遇到什麼人阻攔,直到快到了皇宮門口,玄桑公公迎面走來,正從宮門口向裡面走,「小王爺,您這是要去哪裡?皇上說了,您可不能亂出宮呀。」

    北止沄一看到玄桑,拉住思線的手不由自主的緊了緊,思線也提高了自己的警覺,謹慎的站在北止沄的身後,微微彎著身子,垂著頭。

    「桃子姐姐要出宮去採辦,我只是來跟姐姐說一下幫我帶一些吃的。」北止沄一副小孩子的樣子。

    那個叫玄桑的公公輕笑,明明一副謙卑的樣子,禮節十足,但就是讓人感覺不到他有任何的尊敬之意,彷彿他才是管教北止沄的主子。

    不再理會玄桑,北止沄一扭頭,便拉著思線向宮門口走去,玄桑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也沒有多做停留,也轉身離去,但是卻沒有去他自己的院子,而是在岔路口拐彎,朝著後宮的地方走去。

    兜兜轉轉,在一個比尋常冷宮還要偏僻的一處宮殿,玄桑公公輕輕叩了幾下門,沒過多久,那看起來不怎麼起眼的門便自己打開了。

    玄桑弓著身子邁步走入,雖然這院子從外面看起來破敗不堪,可是裡面卻絲毫沒有一絲破敗的模樣,灌叢茂盛,格局精美,雖然面積不如那些華麗的宮殿大,但是也都別具一格五臟齊全。

    甚至都沒有抬頭去看裡面的景色,玄桑直接在關上門進入院子的時候變跪拜在了地上,那虔誠的樣子竟然比拜見皇帝還要隆重。

    「主人,您召喚我何事?」玄桑卑微的匍匐在地,甚至連屋子裡人的面容都沒有見到。

    「你剛剛可是看清楚了?」屋子的門緩緩打開,露出一個雪白的衣袍,俊逸邪肆的面容帶著從未有的認真,他深邃的鳳眸暗潮湧動,一頭銀髮猶如那雪山之巔的一株顏色嬌艷的花朵,猶如百花爭艷中的一抹素雅,頓時讓天地萬物都失了顏色。

    玄桑不敢抬頭,僅僅是感覺到那人走出了房門身體也微微的顫抖。

    誰能想到,一個權傾朝野的公公竟然也有如此卑謙和順從的時候,就連面對皇帝他也不曾這幅模樣。

    「老奴看清楚了,主人,那人的確不是小桃。」

    獨孤宸嘴角勾了勾,但是卻沒能勾出一個帶著笑意的弧度,「不是小桃會是誰?」

    其實答案已經知道,可是他卻抱著一絲絲的僥倖心理,不想讓它發生。

    玄桑身體微微一顫,他知道,主人反問的時候,一般心裡是知道答案的,只是看自己的回答合不合他的心情了。

    「是被北辰逸擄回來的那個女子。」

    若是有人此刻在旁邊看著,定然會大驚,一個公公,就算再有權也沒有那個膽子去直呼他所侍奉的皇帝的真名吧。

    可是從他的嘴裡說出來卻沒有絲毫的波動,彷彿一件再也平常不過的事情了。

    而且這個回答原本是最忌諱的,他知道主人既然會反問,定然是不滿意這個答案,可是卻是必須說的,雖然他只是主人手下一個微不足道的奴,但是這麼多年,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瞭解的。

    關於主人的強大,關於主人的對手,關於四國……

    他之所以這麼卑微的面對一個如此年輕的男子,那是他認為世間所有東西在這男子眼前不過微小如塵埃。

    那些國家,那些所謂的高高在上的帝王,在主人的眼裡也不過是一場爭奪的遊戲罷了。

    強者的世界,是他們這些螻蟻所不能仰望的,就算是如此卑微的匍匐他也是滿足的。

    至少,他不是那麼無知。

    獨孤宸聽完這個回答,並沒有回應什麼,而是靜靜站立了好久好久,眸光閃動間終於歸為死寂。

    他微微抬頭,望向那宮外的天空,天邊似乎有暗雲壓來,暴風雨竟然會來的如此之快麼?

    若是以前,他體內嗜血好戰的因子定然會激動萬分並且開始期待,可是現在,他卻是沉重的。

    這是他與倉泯的第三場遊戲了,也是最關鍵的一場遊戲,決定誰生誰死的遊戲。

    前兩次,他與倉泯各贏一次,這第三次完了,贏得那個人便會繼承獨孤老頭的半仙位置,主宰這整個天地的萬物,然後再選拔兩個繼承者開始無止盡的爭奪遊戲,而輸得那個人便會被獨孤老頭拿走性命完成他那剩下的半個仙格。

    一個又一個的輪迴,永無止盡的遊戲。

    以前,他是期待的,成為半仙,站在這世界的巔峰,所有人都仰望不及的位置,等到培養出下一任的兩個繼承者,拿著輸了那個人的命格完成自己的仙體,然後再到達另一個他所不知道的巔峰。

    可是,突然他就厭倦了。

    他突然就不知道這樣下去有什麼意義。

    不斷的變強又有什麼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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