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看著那飄然離世的身影,再看看手中玉珮,轉身望著羽勝,發現羽勝深遠的目光也一直隨著那遠去的身影,楚凌淡淡道:「她就是柳煙雲。」
羽勝看著楚凌手裡的玉珮,上面赫然刻著兩個篆刻上去的字「煙雲」羽勝剛想伸出手去拿起拿塊玉珮好好觀看一番,卻發現自己拿起的玉只是其中的一半,楚凌愣愣的看著自己手中剩餘的那一半玉珮,這才發現原來在她給自己這塊玉的時候,她就已經用內力震碎成兩塊了,她是想讓他們一人持一半吧!再次抬頭望去,只見那艘小舟已經消失在了湖面上。
楚凌和羽勝相視了一眼,一人一半收拾好玉珮,起身回返。
回到馬車上的時候,南宮羽彥已經滿臉悶氣的坐在那裡了,昭烈似乎在一旁不停地勸慰著什麼,項枝和項燕都已經回來了,只是相對都是默默無言。
「公子,你們去哪裡了?我們都擔心死了,車漢來了!」項燕在抬頭的瞬間看到了羽勝攜著楚凌侃侃而來,立馬奔上前去。
「車漢?是不是北黃出什麼事情了?」
「屬下不知,只是車漢在城內的縣令府,等待著公子說是有要事稟報。」一聽說有要事,羽勝立馬指揮著全部的人向城內轉移。
大概花了約半個時辰的時間,兩輛馬車便停在了縣令府前,一身戎裝的車漢和縣令早已在門口守候著,看到馬車上一身白衣,風度翩翩的英俊年少的羽勝跨下馬車,車漢和縣令還有那些站在一邊侍衛的隊伍齊齊跪下,「參見公子!」
「免禮!」羽勝一邊快速走過,車漢快速跟上,兩個人一邊望縣令府走著,一邊說道:「是什麼重要的事?」
「回公子!是天夜國國王駕崩,新王即位,立即收回了所有向我大燕國的供奉,而且封閉了從大燕到天夜國的唯一路徑。所以皇陛下派王勝將軍勒令他出兵對付天夜國,王勝將軍特此來命我通知你!請你立馬回北黃!」
羽勝心裡一個悵然,沒想到天越的速度會這麼快,只是現在出兵那未免操之過急,看來又有人在父皇身邊嚼舌跟,那些個宦官,有時候羽勝真恨不得將那些人一網打盡。看來現在自己只能立馬回北黃了,不然現在命王勝將軍去用大軍對抗天夜國,怕是北方的匈奴會乘機入侵。略一思忖,羽勝沉聲道:「好,立馬備馬,我要立即回北黃!」
「是,公子!」
車漢出去備馬,羽勝便一個人在屋內沉思了起來,顯然他很不明白現在天越剛上台,便用了這麼一招險招,實在是不明白他的意圖所在,按道理說新王登基,該是努力鞏固自己的勢力得到子民的愛戴才是,他這麼做不是百害無一利嗎?但是按照羽勝對天越的認識,雖然只是見過短短的兩面,但是看一人卻足以,他應該不是這麼大意的人,那麼隱藏在其中的意圖和目標又是什麼?
身後一襲白衣,白色的繡花鞋,清麗淡雅的楚凌手裡端著一杯茶,走近。
「剛才在外面我都已經聽到了,我和你一起回去!」端過那杯茶遞給羽勝,楚凌說道。
「凌兒!」羽勝心中閃過一絲欣慰,這樣甘願與自己一起分擔的憂難的女子,他羽勝真的是三生有幸,居然遇上了。
「我想或許我會對你有所幫助,畢竟天夜國的新王是我的舊友,我希望對你會有所幫助。」
「你認識天越?」羽勝訝異,但是轉念一想,確實如此,當初楚凌是和昭烈一齊出現的,那該是他們早就認識的,微微的點了點頭,剛好車漢備好馬回來了。看到了楚凌,車漢有些訝異。自己一直忙著管理軍隊,沒有不知道楚凌又回來了,但是楚凌不是在大半年前就被處決了嗎?
「車漢,你再去備匹馬!」
「這位姑娘也要一同前行嗎?只是這縣城裡只有一匹千里馬,怕是......」車漢有些為難。
「那你就把你的那匹馬給她吧,本公子和凌兒現行一步,你隨後幫我照顧那些家眷,務必確保他們平安回北黃!」
「這......」車漢還在為難,羽勝便拉著楚凌大步離去,門口停著的兩匹良駒,有人一匹翻身上馬,揮起馬鞭,「啪!」響亮清脆,兩匹馬幾乎是在同時飛馳絕塵而去。
「公子呢?」在他們走後,昭烈姍姍來遲,看到屋內只有一個車漢時,心裡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回夫人公子和那位白衣姑娘已經先行一步會北黃了,公子命我保護各位在其後回北黃!」
「他們走了?那你千里迢迢的趕來是什麼重要的國家大事?」
「這......」車漢又犯難了,雖然她是羽勝公子的夫人,但是國家大事自己似乎不該告訴一介女流,再說此次的事便是天夜國惹出來的,最終車漢猶豫了半天還是沒有將此事說出來。「有關國家大事,在下不敢洩露!」
「你!大膽!」昭烈見他說出如此一番話,原本在這異國他鄉得不到自己夫君的寵愛也就算了,連個下人都不把她放在眼裡,枉她堂堂的天夜國公主,什麼時候受過此等氣。
「撲通!」一聲,車漢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只是臉上那剛毅的神情從未有過改變,「屬下不敢只是國家大事,屬下不敢洩露!」
「你!該死的!」昭烈氣憤的一掌甩了過去,很快車漢黝黑的臉上泛起了鮮明的紅色五指印。
「夫人,夫人,南宮羽彥公子在找你!」恰在這個時候,項枝跑了進來。
昭烈看看項枝又看看地上跪著的一臉正氣凌然毫不畏懼的車漢,冷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車大哥,你沒事吧!」
啐了一口,嘴裡吐出絲絲的血絲,車漢滿不在乎道:「枝兒,大哥沒事,大哥還要謝謝你救了我呢,沒想到這婆娘下手這麼重!」
「沒事就好!」項枝淡淡道。
車漢察覺到那語氣中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看著項枝,問道:「枝兒,怎麼了,不開心,來還是跟往常一樣,跟大哥說說!」揉了揉,自己疼痛的嘴巴,車漢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蹲在自己面前滿面愁容的項枝。
「我以後再也見不到你們了,回府後,我就要進宮了。」那語氣中隱藏的無奈,在項枝年輕的臉上蓋上了一層輕紗。
「進宮!」恍若晴空霹靂般,車漢喃喃道,滿是懷疑和震驚。
「南宮羽彥公子向羽勝公子討了我,我答應了!」
「枝兒,你這是在騙大哥的是不是!這怎麼可能呢!」緊緊的抓住項枝柔弱的肩膀,車漢的神情此刻看起來十分的猙獰。
「車大哥,你沒事吧,枝兒沒有騙你!」
「呵」冷笑在那個形似莽漢的男子口中清溢而出,那神情裡有著太多的無奈和諷刺,眼前的小女子又怎麼會知道,其實自己一直很喜歡她,一直想娶她為妻,自己想要等到她再大點的時候,便去向項燕和項奶奶提親,哪裡知道人算不如天算,終究還是老天爺在作弄他罷了。
他這副奇異的神情倒是把項枝給嚇壞了,「車大哥,車大哥,你沒事吧!」
一把推開了自己身邊的項枝,車漢只覺得自己的腿都有些微微的發軟,踉蹌著跑了出去,撞翻了縣令府門前那個巨大的擺飾花瓶,砰然巨響,約有一個人高的花瓶碎裂一地,項枝急急忙忙的爬起來跑去出去,早已經沒有了車漢的身影。聞聲趕來的縣令看到自己的巨型花瓶變成這副碎裂的模樣,滿心的糾結,就這麼傻傻的站著,看著懵了,這是當年自己的曾祖父跟著燕穆公一起打江山時,因為戰功顯赫,這是前楚國皇宮裡的東西啊,看著滿地的碎片縣令心裡有說不出的苦楚,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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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剛微亮的時候世界還籠罩在一片黑暗中,兩匹馬一匹全身長著棕色的毛,一匹全身黝黑到發亮從遙遠的地方飛馳而來,直奔北黃城而來,近了徹夜守城值班的侍衛才揉著迷濛的眼睛,發現不遠處是兩個人飛馳而來的同樣一身白衣的一男一女。
很快,一眨眼的瞬間,兩匹馬奔馳到便到了城樓之下。城樓下黑色千里馬上白衣男子對著城樓上的侍衛高聲喊道:「打開城門。」
侍衛看著城樓下的人似乎有些熟悉,但還是不敢怠慢自己的職責,眼下才四經天,這城門不到五經天是不能輕易打開的,尤其是在對方的身份還不明朗的情況下。萬一是刺客的話,那麼今天所有守城的人還有連帶所有人的一家老小明天都將命喪黃泉了。
於是那名侍衛便扯著嗓子對著樓下不斷徘徊來徘徊去的兩個白衣人喊道:「時辰未到,如果事情特殊,請出示令牌,否則恕難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