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我是想``````」宇文麒看了看自己伸在半空的手,又看了看眼前梨花帶雨的人兒,一時竟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麼。隨後目光轉到暮羽萱手中的紙張,慌忙伸手欲奪走,口中自責道;「對不起,我知道我沒有資格寫這些,我不知道這些東西會讓你難過,我``````」
暮羽萱死死抓著手裡的紙張,靜靜的注視著宇文麒,那刀削劍刻般的臉頰已看不到原有的青春,那深如幽潭般的眼眸隱隱透著幾絲憂傷,那頭原本該是烏黑亮麗的墨發也布上了幾縷銀絲。到底他的心中有多苦,才會這般少年白頭?
之前,當知道他們之間存在的隔閡只是一種誤會時,暮羽萱就凌亂過。只是那親耳所聞的一切並不是幾句解釋就可以很快的釋懷。畢竟曾經是那樣真切的痛過!而手中的字跡,眼前這個獨自承受著一切的男人。可恨!為什麼當時沒有勇氣當面問個明白?為什麼就沒有勇氣去多相信他一點點!現在呢?現在知道這些又有什麼用?一切都來得太晚!一切都錯得太久!
眼淚不再強忍,隨它流吧!朱唇開了又開,最後帶著幾許恨意幾許心痛的說道;「你不該這樣好!」
沒有什麼比看到她流淚更令人心痛,宇文麒更加驚慌失措,他沒有聽清暮羽萱話。她的眼神,她的眼神幾乎從來不會透出一點點情感,除非她真的恨了,就像那日在瓊州城外,她手中劍指向自己時那樣。
這個世界上也只有她,只有她才會讓他六神無主,語無倫次。「羽兒,我``````我``````你``````對不起!你不要``````不要難過!」
「你為什麼要這麼好!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不值得,不值得你這般!你對我狠心一點,你討厭我!你恨我都可以!你不要再對我這麼好!」暮羽萱幾乎是用盡了所有力氣,對著宇文麒咆哮般吼道。
前一世,在暮羽萱還不懂得什麼是愛,什麼是恨的時候。那段短暫的生命突然結束,突然來到這裡。這一世,她得到了萬千寵愛,也懂得什麼是痛不欲生。從天上墜落到地獄的經歷讓她愛曾分明,值得愛就不顧一起的對他好,該恨就不會有一絲憐憫的結束他。而眼前的人,該怎樣去對他?該愛?還是該恨?如果愛,拿什麼去愛?所以她只能希望,只能懇求宇文麒可以壞一點,可以做錯點什麼。哪怕是一點點的錯誤。只要能給她一個恨他的理由!
宇文麒懵了,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這般憤怒,第一次聽到她這麼大聲的講話。四周恢復到一片寂靜。眼前的她好像在顫抖,大顆大顆的淚珠兒從臉頰滑落。宇文麒一震,腦中飛快的閃過一幅畫面。那是個雷雨交加的夜晚,她一個人孤零零的跪在暮府的院落中。仍有著雨點拍打,仍有著狂風吹刮。她是那樣的傷心,那樣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