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那天真的受了點風,加上劇烈運動留下的後遺證,全身酸疼。整個晚上翻來腹去睡不著,還時冷時熱。早上起床鈴聲響起的時候,我硬是癱軟的爬不起來,穿了兩件衣服後又縮進被子裡睡著了。睡著前看了眼窗外,還在下雨,今天不用跑步,不用上體能,太好了。
我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喊我,但我就是起不來,更回答不出聲。直到感覺有人把我從被子裡抱出,一隻大手撫上了我的額頭,然後滑進了一個寬厚的胸膛。隱約聽到埋怨的聲音,「還沒淋雨就感冒了,體質一點都不好,還不肯增加鍛煉。」
是向羽的聲音,向羽壞蛋。在心裡罵道。
待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左手上還掛著吊瓶。「我這是在哪兒?」
「醒了?你可真能睡。整個上午都讓你睡過去了。」一位身穿白大褂的瘦高男醫生走了過來,摸了摸我的頭,「燒退了,把這瓶打完你就可以回去了。再開一點藥給你,記得多喝開水。」
「謝謝醫生。」我禮貌的道謝,盡力的挪起來,背靠著床頭,「請問,誰送我來的?」
醫生笑看著我,狹長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是向哥。要不是他,你肯定要成肺炎。我可第一次見到向哥這麼慌亂的樣子,真是大開眼界。差一點要炸了我的醫務室。」醫生像是在對我說,又像是自言自語。不過,說得也太誇大其詞了吧!
慌亂?向羽?那個聽說親手殺過人的人,那個一直酷酷的人,會嗎?
醫生掏出手機,眼睛卻盯著我,「老向,你的人醒了,快過來吧!」
我皺眉,醫生真是口無遮攔,什麼叫他的人?在心是腹誹,你才他的人,你們全家都是他的人。為了不必要的尷尬,我對醫生說,「醫生,你把藥開給我吧!我這就回去。」
醫生也不多話,「好。」然後去拿藥。
不一會兒,身著迷彩的向羽跑步進來了,看到已經穿戴整齊的我,有點冰涼的手摸了下我的額頭,又摸了摸他自己的。「總算是退燒了。」
醫生將藥拿來,看到向羽,打趣的道:「老向的速度可真快。」眼睛向他眨了眨。
「你確定不用再觀察一下了?」向羽不理會醫生的擠眉弄眼,搶過他手中的藥,邊問邊查看上面標識的吃法和用量。
「放心啦,你的人我哪敢馬虎。」醫生的眼睛又瞟向了我。
他老是那句你的人,你的人,聽到我耳裡很不舒服,沒經過我的同意到處胡說八道,壞我名潔,這還了得。「醫生你誤會了,他的人是別人,我是有夫之婦。丈夫是軍人,兒子都兩歲了。」
「什麼?我沒聽錯吧?老向,你竟敢破壞軍婚。」醫生有些吃驚的看著向羽。向羽眼睛冒出的火能把我焚燒了,大手狠狠的拍到我屁股上,咬牙憤憤的道:「我讓你滿嘴跑火車。你有老公,你倒是說說你老公叫什麼名字?」
我羞憤的摀住屁股,臉都紅了。他還有沒有一點男女有別的觀念。「不告訴你,氣死你。」我用並不多的精力與他吵嘴。
向羽的臉色更是不好看,醫生站在一旁看著向羽如同調色盤一般的臉,臉上樂開了花。好像聽到一句什麼;冰山終要溶化了。
哼,就他這樣,冰山溶化後會變成火山。
向羽送我回宿舍,倒了溫水讓我吃藥。不一會兒又打來了午飯,雖沒有胃口,還是稍稍吃了兩口。「以後別再胡說了,撒一個謊要用一百個謊來圓的道理你不懂嗎?」
「我知道了,下回不會。可你也不能到處說我是你的人,你的人,難聽死了。」說你的人這幾個字的時候,我臉上一片溫熱。
「我沒那麼說,都是泥鰍他嘴上沒把門的,到處亂說。等回頭我好好教訓教訓他。」向羽喊冤,為泥鰍給他帶來的麻煩皺了下眉,又扒了扒頭髮。
「那個,我想跟你說個事。」我低著頭,血液再次迅速的竄到了耳後根。
「你說。」向羽端坐在電腦桌邊,眼睛看著我。
「我。」遇到正經的事,特別是感情的事,我很難開口,「經過再三考慮,我決定同意你的意見,我們試試。」說完這幾句話,我全身都泛紅了。
「真的?」向羽沒想到我今天就改口了,欣喜的走到床前,捧著我的臉,「你真的答應了,太好了。我們一起試試。」說完,他將我摟向他的懷中,按著我的頭。
「我們只是交往試試,你用不著這麼開心。」看到他這般高興,我卻掃興的潑了冷水。滿心歡喜的開始,不一定會是歡喜的結局,這樣的事我見多了。
他用別一大手摸了摸我的頭髮,「夏妮,你是第一個讓我想要試試的人,你能給我想要的溫暖。既使以後我們覺得不合適而分開,我的人生將不留有遺憾。」
「我們的關係得保密,不能讓我公司裡的人知道。」我提出我的要求,我還不想沒了工作。看樣子他應該很有錢,但我是個自強的人。
向羽停了一下摸我頭髮的動作,「好,我會幫你解決的。只是以後你不要再撒謊了。」
「好。」我答應。
向羽和我再聊了一會兒,見我吃了藥又開始困了,讓我睡下後端著飯菜出去了。
我為什麼那麼快改變主意,不為別的,想給家裡人一點希望,不想再相親了。昨天在上網的時候遇到已婚的霞,一定要把她的表哥介紹給我。這兩年來,我已經厭煩了相親,更討厭給我介紹的那些人。當然,他們都是關心我,為了我好,可我真的好煩。
每次與不同的陌生男人見面,首先是眼觀鼻,鼻觀心看一通外貌,然後就是查戶口一樣的瞭解彼此,並不熟悉的兩個人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強找話題。無趣至極。
以前沒有一個願意與我試試的人,只好硬著頭皮去相親,現在身邊有一個,為什麼還錯過?試試就試試。
幾乎兩天沒見到我人的同事們擔心我了,知道我生病了,以阿群為代表的跑到宿舍來看我,「沒事吧!聽說很嚴重,要不是向總教徒急時出現,問題就嚴重了。」
「我沒事,打完針就沒事了。你們還好吧!今天有沒有體能訓練?」我問阿群,害怕同事們像我一樣身體吃不消。
「今天鄧教官教我們打拳,可有意思了。雖苦了點,卻很有意思。女孩子學著對自己也有幫助。」阿群手舞足蹈的,興奮的描述著上課的情景。臨了,「夏妮,我覺著你學點防身術。你看你身體抵抗力不強,長得又柔柔弱弱的,遇到搶劫的歹徒怎麼辦?去學吧!不一定要學多好,能學多少是多少。」
我點點頭答應,「等我好點我一定去。」
阿群托腮,「夏妮,我覺得這裡的人對你特別好,特別是那個一直冷著臉的冰山向總教徒。昨天還背你回來,你不知道多少女孩子羨慕到吐血。」
「呵呵,」我笑「阿群,他真的很好嗎?他不能稱作是帥,只能說強壯,更不能說溫暖,總是給人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喜歡他?你會喜歡嗎?」
阿群搖頭,「我也搞不懂那些人為會什麼會喜歡他,我是很欣賞他的冰山氣質,但如果當老公,我怕會把我凍死。」
「夏妮,以後你離他遠一點吧,別被哪些妒忌你的人害了。」阿群眨著她的大眼睛,認真的對我說道:「我們上課的時候,有一個卷大波浪胸大屁股大的女人向我打聽過你,她問我你與向總是什麼關係,還問你有沒有男朋友之類的。我說你都結婚了,她就說,結了婚還這麼不安分。一定要給你點教訓之類的話。」
「哦。你就沒問她是不是看上向總了?」我沒把這話放在心上,更關心向羽現在有多少桃花。
「我當然問了。」阿群坐直了,有些激動的說道:「我問她你為什麼這麼說,該不是人家是看上向總了吧,她毫不掩飾的回答YES,還信誓旦旦的說,向總是她的菜,誰也別想搶走。」
我樂了,又一個燕子,只是那只臭燕子放棄得比較快,如果讓她知道,我和向羽好了,不知道會不會生氣。我接著問,「你知不知道她是哪家公司的?叫什麼名字?」
阿群想了想,「她掛的牌子上好像寫的是景鑫化學品外貿公司,叫什麼春紅。」
我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以後遇到她躲遠一點就好了。」
「有我們呢,你用不著怕她的。有本事她自己去追,幹嘛找你的麻煩,不是你,也會有別人,難道她要來一部後宮宮廷劇,將所有出現在他身邊的女人都殺了不成。」阿群正義感十足的拍胸脯保護我。
「謝謝。」
阿群在我那玩了會電腦,然後就走了。一再讓我注意身體。
晚上吹下熄燈號不久,向羽端著宵夜又來了。「你進來的時候有沒有被人看到?」我問。
向羽不滿的看了我一眼,「我們是在談戀愛,又不是搞地下工作。」
知道他誤會了,「不是,我怕被人看到你這個美男被我搞到手,有人不服氣報復我怎麼辦?」
他捏了下我的臉,「我哪有那麼好福氣,什麼時候輪到別人為我爭風吃醋了。」他把我抱進他的懷裡,一杯溫熱的牛奶喂到我的嘴邊。嘿嘿,這待遇也太好了吧!我心裡挺樂的。叭唧一下,親了他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