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還堵不住嘴。」一直沒有說話,而我選擇把他當透明人的向羽大冰山歷聲的喝向我們。筷子很響的敲在瓷碗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我望向泥鰍,用眼神質問他為什麼騙我,而泥鰍很聰明的將眼睛放在了碗裡,猛扒飯。我負氣一般牛頭不對馬嘴的大吼一聲:「泥鰍,我請你吃,親手給你做。」說完這句,低頭沒滋沒味的開始吃飯。
三人誰也不再說話,除了咀嚼的聲音,就是筷子輕輕撞擊碗的聲音。不一會兒,泥鰍起身,滿臉的虛情假意的說:「我,我去趟洗手間。你們慢慢吃,我可能要去很久很久。」也不等我們任何一人開口,撒丫子就跑了。
其實我早就不想吃了,本來是想好了理由的,但泥鰍已經撤了,我不好馬上就走。再等等吧!我不吃了,連假裝都沒有的放下筷子。玩著那部老式的手機,翻來翻去找不到一個可以在這個時段通話的朋友。找了一通也沒有找到一個遊戲。我還是樂此不疲的翻了五遍。
向羽早就沒吃了,眼神似乎一直盯著我看,像是要把我看穿一般。我躲避著這如魔鬼般的眼神,一直沒敢抬頭,更別提與他對視。
泥鰍確實去了很久很久,快二十分鐘了,也不見他回來。我大概猜出了他的用意,卻再也支持不下去了。「我走了,麻煩你替我向泥鰍說一聲。」不管他臉上是什麼臉色,眼中是怎樣的眼神,我起身就走。
「為什麼撒那樣的謊?」清冷的聲音阻止了我離去的步伐。我愣在那裡,沒敢前進一步,卻也沒有後退一步語氣生硬的道:「那是我的事。」
「不說可以,我現在就打電話給王董。我想,沒有一個老闆願意受到自己員工的欺騙的。」他小人得志的拿起手機,眼睛卻看著我。
我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人,他越是這樣威脅,我越是不願意妥協。「隨便。」說完,我摔門而出。還以為他有多君子,還說他曾經是一名優秀的軍人,我呸,明明就是一個小人。可惜了他那人模狗樣的君子模樣。
「你會為你今天的行為後悔的。」聲音很大,很涼,警告意味很重,我走得很乾脆,義無反顧。
「就吃完了?」泥鰍早就在大堂了,見我怒氣沖沖的下來,可能猜到我們談得不愉快,馬上狗腿的湊過來。想著他今天的算計,騙我,都是一夥的。不顧還在公共場所,吼了他一句:「這下你滿意了。」吼完就走。
泥鰍可能沒想到事情已經遷怒到他身上了,不知死活的往前湊,「你們又吵架了?我,我送你回去吧!」
我怒目而視,「不用,以後你也不用再來找我了,我們連朋友也沒得做了。」我的朋友裡沒有算計,沒有欺騙。
泥鰍知道事情大條了,而我確實動真格的發火了,忙賠笑道:「夏妮,妮子,我這不也是一翻好意嗎?見你和向哥之前有誤會,想借這個機會解開,大家以後見面還是朋友。」
「朋友,朋友可以當面拆台,朋友可以威脅嗎?我沒有這樣的朋友。」我邊說邊往外走,很快就到了公路邊上,準備攔車回公司。
泥鰍緊追著我,「這是向哥的不對,回去我好好說他,讓他別把這事捅出去。其實向哥這人挺好的,他只是不太會表達。夏妮,你就看在燕子的份上不要與我們計較了。我承認,這次是我不對。向你道歉還不行嗎?」
「我現在不想說話,你別理我。」我見泥鰍一點不顧形象的給我賠不是,氣早消了一大半了。只是我的心裡對向羽僅存的那一點好感已經全部歸零了。
「我送你。」泥鰍又獻慇勤,我摸了下口袋,出來的急,身上沒帶錢,於是將就著點頭。泥鰍又一次奸計得逞。他打了個電話,沒一會兒向羽就開車出來了。我嘟著嘴坐到了後面。泥鰍坐進了副駕駛。
一路上誰也沒說話。通過後視鏡,看到那個人一直緊繃著臉。我扭頭看窗外閃過的人流車流。
回到公司立馬回宿舍了,看電視的時候邊吃鴨脖邊喝了好多水。宿舍的肖艷也吃了不少。可能我福薄的人消受不了太多的好事,半夜的時候肚子火辣辣的疼,跑了無數趟廁所。第二天早上是全身虛脫,怎麼也爬不起來了。打電話給課長請了病假。
第二天還沒進辦公室,看到同事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見到我進去,都曖昧的笑笑,不一會兒,就聽到課長讓我去她辦公室。看這情形,我想完了,這工作肯定是丟了。我撒謊的事情肯定讓向羽那個小人說出去了。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我以一副義士斷碗的悲情畫面走進了課長的辦公室。「課長,您找我。」
「哦,小夏來了,坐。」課長客氣的讓我坐在他對面的位子。
「課長,對不起,我撒了謊,但那也是逼不得已。」就算是要走,我也應該道歉,騙人總是不對的。
課長溫和的笑了笑,「你這孩子病糊塗了,你撒了什麼謊呢!」聽這話,是我想多了。「找你來是因為有一項特殊的任務交給你。」
「哦,什麼任務?」泥鰍真的勸動了向羽,沒有將我的秘密說出來。我心裡頓時說不出的輕鬆。
課長推了推向下滑的眼鏡,「董事長決定派三十人去保鏢公司進行專業的培訓,為期三個月。另外,我們人事部要派一人前往,與他們一起進行訓練的同時,還要記錄下他們各自的表現,他們各自的優點,不足,等回公司後,董事長好親自安排他們的工作崗位。保安部去培訓的名單已經擬了出來,我們人事部門一致通過,由你去。你是新人,給你一個鍛煉的機會。再說你身體不好,跟著一起鍛煉一下也是好的。」課長十分公式化的笑容下面,讓我看不出這到底是好事還是不好的差事。
想著要出差三個月,而且是保鏢的培訓,還什麼鍛煉之類的屁話,肯定是苦活兒。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有理由不去嗎?「哦,什麼時候出發?」
「小夏,不要垂頭喪氣的,年輕人多多鍛煉是好事。這次去的,也有十個女孩子,放心,你不會孤獨的。下個星期一早上,會有保鏢公司的車來接,帶一些女人必要的東西就好了,被子什麼的那邊會提供的。」經課長這一提點,我臉上總算有了點笑意了。「那就好。要不然與一群大老爺們可太無趣了。」
課長搖了搖頭,笑著說:「你說你孩子都兩歲了,我真的不敢相信,你自己還像個孩子呢!」
「謝謝課長,我會好好完成工作的。」我慚愧的低下頭。轉身出去了。來到辦公室,看到的是同事們面帶善意的同情,「小夏,辛苦你了,你保重吧!」肖艷作掩面哭泣狀。
「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我只差吶喊了。
「哈哈,誰叫你點背,昨天他們來找人,剛好你請了病假。他們說,既然他身體素質差,那就好好鍛煉,別老是請病假,耽誤工作。」同事小劉稟明了事情的原尾。「誰叫你昨天請病假。」
「我聽說這個公司的培訓很變態,像是軍隊裡一樣,跑步,格鬥,開槍,還有野外生存訓練,整個一特種部隊的魔鬼訓練。」同事胖子又添油加酷了。
我抓了抓頭髮,發自內心的哀號道:「我想死。」
同事們一起為我鞠一把同情淚,「保重啊!」
「你全當減肥好了,曬黑了,你就當作是日光浴。」肖艷事不關已的說著風涼話,讓我恨得牙癢癢,「我身材剛剛好,我把這個機會讓給你好不好?」
「NO」怪腔怪調的。
「誰來選的人,他瞎了他的狗眼嗎?這種苦活累活怎麼的也該讓給男同胞。沒看到我這小細胳膊小細腿的嗎?出了人命誰負責?」我只能把清腔的怨的憤恨推到那個不長眼的點我名的人身上。
同事們看到我如此痛苦到抓狂,一個個不但不安慰,反倒是落井下石,開心極了。「是那個向總,當時董事長也說派個男孩子去,他一口否決,問我們今天是不是有人請假了,我們就說你了。然後,就那樣了。」
同事的話讓我徹底明白了,原來的原來,是他搞的鬼。
「妹妹呀,你這次的任務是任重而道遠,好好加油。」同事又拍了拍我的肩。一副憂心重重的樣子。
「放心,我不會的。」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向羽公報私仇,到時候到了他的地盤,我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不一會兒,課長叫我去董事長的大會議室,說是董事長有話要說。
我趕到的時候,董事長已經入座了。裡面有幾十個人。
「都到齊了,我現在講一下有關這次去培訓的事宜。」董事長停了一下,目光落到選來的幾十個人身上,又看了看我。
「我在保安部選了三十個人,你們去培訓,培訓期間,你們全部都要聽從保鏢公司的安排,訓練會很殘酷,所以希望大家堅持,你們想想,你們是會比別人辛苦,但你們這期間的工資會是以前的三倍,一旦你們通過了保鏢公司的考核,工資是四倍甚至是五倍。至於我為什麼會花這麼大力氣,花那麼多錢讓你們去培訓,一是為了我個人的安全,二是為了公司的安全。在坐的大多都知道,去年公司被人偷襲的事。只有將你們訓練得強大,我和我的公司才有安全感。員工才會有安全感,所以,拜託大家了。」董事長深深的身大家鞠了一躬。
大家抱以熱烈的掌聲,董事長繼續講到,「這次人事部門派了夏妮去監督你們,你們的表現,你們的所長所短連同保鏢公司的評價,我都會看到。當然,如果有什麼困難,可以告訴夏妮,夏妮再告訴公司,我一定盡量幫大家解決。我希望大家不要怕苦怕難,事事為公司爭光,絕不給公司丟臉。我可不想聽到有人笑話我,說某某公司的員工一點苦也不能吃,才訓練多久多久就支撐不下去了。如果半路脫逃的,請你自己卷被子走人。堅持到底的,我一定會委以重任。」
我暈了,看來我是沒有退路的。董事長後面又說了很多,大多是交待大家不要怕苦怕難,一定不能給公司爭光。不能與教官發生衝突等等。其他人散去後,董事長又把我留了一會兒,再次交待了我的工作,除了注意同事們的各課訓練成績外,我還是輔導員,讓大家千萬不要逃走,特別是女孩子。
我的壓力很大,「董事長,其他的我沒問題,保證做好。可是,如果和他們一起參加體能訓練,我可能吃不消。」醜話說到前頭,總比事後落埋怨的好。
董事長笑了笑,「你放心,不會太為難你的。我已經和向總說了,你的工作畢竟不是保鏢。你只要看好他們就好了。他們訓練的時候,你看著就好,當然,我們都得聽從他們的安排。這家保鏢公司每年都只在固定的時間和一定的人數參加培訓的。我們應該好好珍惜。」
「是,董事長。」我真的是趕鴨子上架,我這只可憐的鴨子。
當天晚上給老妹通了電話,我妹興奮到不行,「這天大的好事,我真想去。野外生存訓練,多刺激。」
「哼」我冷哼一聲,「要不你來替我去訓練,我替你去上班。」
「姐,我們又不是雙胞胎。」妹在那邊提醒我看清事實,不要再心存幻想。「姐,記得抓住機會,那裡狼多肉少,趕緊的給我找個姐夫。」
「好了好了,和媽一樣。煩死了。」我心煩的掛了電話。這是我不願提及的話題,一直,我都這樣的逃避。不是我不願意面對,是我無法面對。
我無數次的想,到底是不是我有問題,為什麼,我總找不到,別人也不願意找我?可憐我這顆恨嫁的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