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槿,清顏這些天太忙了,居然忘了院子裡還有這麼一個人,心裡只怪自己太不謹慎了,石槿居然會跑到廚房裡來了,難道她是在廚房裡做了什麼手腳?那中午自己用的那些食材會不會有問題?
可自己用了午膳已有一個多時辰了,要是有問題早就發出來了,怎會現在都沒有反應呢,不行,這個石槿不除遲早是個禍害。
清顏命四個丫鬟將廚房裡一應吃食都檢查一遍,可是否沒有發現異樣,這反而讓清顏的後脊樑一陣冷汗,越沒問題越心慌,被人惦記上了,看來不是那般容易被發現了。
一橫心,她讓人將那些食材全部給扔了,又怕太顯眼了,就在院子裡挖了坑埋了,等到做完了之後,她才發覺身後站著簡玉庭正不明地看著她。
「這都是在幹什麼呢?」
清顏相瞞也瞞不過去了,就將事情簡單地說了一下,卻沒提石槿,簡玉庭冷了臉回屋,
「等不得八月初一了,還是今早搬了吧,省得下一次怎麼死都不知道。」
「相公的膽子可比我還要小些,若是提早搬了,還不是讓那人笑話我們怕了他,不如靜待幾日,看看他們是否還能忍得住。」清顏決心要找出到底是誰和她這般過不去。
「奈何我簡玉庭有百般制敵的計謀,去看不出這後宅小小的計量真真是可恨了。」簡玉庭無奈地捶了一下桌子,上面的茶杯「鏗」地響了一下。
「相公不必自責,以往妾身的性子太好了些,盡越發讓人覺著好欺負了去,如今事關你我性命,我便不會讓他們好過了去,相公安心朝廷之事便是,無論是在這丹桂苑還是新府邸,這後宅都有妾身為您打點。」清顏從未有的正色說道,一口一個妾身的,只也是想把規矩做起來。
「委屈你了,」簡玉庭聽到心愛女子的心裡話,還有什麼好說的,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石槿那裡讓人看著了,可是接著兩三天都不見她有所異動,清顏還是耐著性子靜待,總會有破綻的,她安慰自己道。
可不就在這一時半刻的功夫,追月匆忙進了屋,興奮地說,「少夫人,有發現。」
「真的?」清顏放下手中的繡繃,搖著團扇隨追月去了院子,走到那時候埋食材的地方停了下來。
「少夫人,您看。」追月指著地上說道,可地上除了一泥土鬆了些便看不出來有異樣,清顏不覺得追月是個無事生非的人,便蹲了下來,追月拾起地上的木棍翻了翻那鬆軟的新土,翻出一排螞蟻出來,「這些螞蟻都是死了的,奴婢覺得這裡面肯定還有蹊蹺。」
死螞蟻,螞蟻生命力極強,就算大風大雨之後,還有堅強活下來的,而這裡這麼大片螞蟻的屍體,不難看出追月所言不假。
「翻開了看看,」清顏擼起袖子親手刨開了那些土,一股子惡臭迎面襲來,清顏忍不住起身,胃中一陣翻騰,反倒是追月不怕那股子味道,再刨深一點後,驚訝地摀住了嘴鼻,忙拉著清顏離開,「少夫人,聞不得。」
許是這味道太過於厲害了,連紫玉和沾花都被吸引了過來,沾花的反應同追月是一樣的,拉著清顏和紫玉直接回了屋,這邊讓追月去查看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情。
「沾花姐,瞧你急的,又不是什麼生猛大貓的東西,怕什麼呀?」紫玉不明白。
沾花看了一眼紫玉,朝清顏解釋道,「那股子味道像及了雷公籐,本身無色無味,若是食用一點,便會毒發身亡的。」
清顏的臉色變了變後又恢復了神色,「去給我搜一遍石槿的屋子,倘若是她做的,定會留下證據的。」
沾花和紫玉應下,讓春芽陪著清顏,等候追月的進一步查看結果。一炷香時間過後,追月淨了手回屋回話,「少夫人,奴婢查了之後,發現有一包阿膠糕上有雷公籐沾染,因為是甜的,所以才吸引了螞蟻過去,不曾想這些螞蟻當了少夫人的替身。」
「真真是可惡,」清顏忍著怒氣,「去後院廂房,」她要親自去看看石槿到底所謂何事要這般害她。
才跨出了花廳,就看到石槿慌慌張張地朝門口跑去,「追月,給我抓住她。」清顏吩咐道,定是剛剛沾花和紫玉搜屋的時候疏忽了,差點讓她跑走。
追月練武之身,動作敏捷,很快就拉著石槿回來了,石槿看到清顏慌亂一下,說道,「少夫人叫奴婢所謂何事?」
「石槿,這麼匆忙,是要前往何處去啊?」清顏就等著沾花和紫玉回來了,這次她決不輕饒。
「奴婢見天色不錯,想出去走走。」石槿不慌不忙地說道。
「天色不錯?」這六月的天氣已是非常熾熱了,就算百花綻放也是暑氣難擋啊,清顏見石槿胡謅了理由,便覺著她越發心虛了。
紫玉和沾花匆匆回屋,手裡捏著一隻黑色瓷瓶 ,呈上去給清顏看,「少夫人,奴婢查過了,是雷公籐。」
沾花和追月說的一樣,那便是石槿下的毒了,「石槿,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石槿想不到自己藏得私密的東西也被找到了,心中惶恐不安了,可嘴上還很硬,「這不過是普通的香粉,奴婢沒什麼好說的。」她也是看清顏沒事才敢說的,實際上裡面什麼東西她也不知道。
「香粉?」沾花湊近石槿,陰著臉說道,「石槿姑娘要不要試試?」
沾花拔了軟塞,將瓶口對準石槿,「你聞聞,是不是香粉,倘若不是的話,冤死你也不能怪我了。」沾花的話充滿了威脅,石槿怕其中有詐,趕忙摀住了嘴鼻。
「沾花,」清顏示意她先把瓶子塞好,她還有話要問。
沾花收起了瓶子,站到一邊。
「石槿,我問你,這瓶子是誰給你的?若是你老實交待了,我便放你出府,如何?」清顏試著和她做個「交易」。
出府?石槿在心裡衡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