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夫人想要鬧大,清顏自然不怕。
第一天相安無事,丹桂苑的吃食本來就開銷不大,清顏不是個浪費的,自從知曉這院門都被封死了之後,就更加珍惜小廚房裡的食材了。
到了第三天,也就是正月十五了,這一天,太夫人身邊的香媽媽過來了,她在門外喊著要見清顏,清顏吩咐了一下紫玉,紫玉含笑去了院子。
「來者何人,快快報上名來。」
「我是太夫人屋裡的香媽媽,請叫大少奶奶出來,太夫人有話帶來。」香媽媽扯著嗓子說道。
「香媽媽只管說吧,我會傳話給大少奶奶的。」紫玉找了條凳子,磕著瓜子,悠閒著呢。
「你先讓大少奶奶出來。」香媽媽不見到清顏就是不說。
紫玉有的是時間和她耗著,「您還是快說吧,大少奶奶在屋裡等著呢,倘若您還是不說的話,大少奶奶可要歇覺去了。」
「你一個小丫頭片子有什麼資格和我這樣說話,」香媽媽吼道。
「哎喲喲,媽媽這話說的,我就愛聽,這天冷的喲,真是讓人受不了,」紫玉進了屋,和清顏等人笑了開懷,任由著香媽媽在外面叫喚都不出來了。
等香媽媽走了之後,清顏思索了一下,派了個差事給沾花,沾花附耳聽了之後,直呼大少奶奶英明,春芽和紫玉一頭霧水,沒過一會兒,院子就傳來了「哧哧哧哧」的聲音,沾花累得了頭汗地回來了。
「夫人用的木料真真是厲害,奴婢可費了好大的勁兒呢。」
「等一下讓毛媽媽多給你做些飯,」清顏看了沾花忍不住笑了出來,這才是她的本性吧,爽朗不羈,利落豪氣。
「那就多謝大少奶奶了,」沾花配合地做了個揖。
「大少奶奶,又來了。」春芽趕緊進來匯報,這太夫人自然不會就此罷休。
紫玉又一次去了院子,捧著熱茶暖手,「來著何人?速速報上名來。」
「我是全媽媽,煩紫玉姑娘去叫了大少奶奶出來一下,」全媽媽比香媽媽稍微禮貌了些。
「真是不好意思,大少奶奶歇午覺了,全媽媽請進來回話吧,」紫玉看著那個只能鑽進一個人的洞說道,「媽媽的左腳下邊有扇門,媽媽只管進來進是了。」
全媽媽推了推,沒用。
「再下面一些,再下面一些,」紫玉一直提示著,直到那遮洞的木板被推了進來。
「你這小妮子是什麼意思?這明明是個狗洞。」全媽媽暴跳如雷,「大少奶奶居然讓我鑽狗洞,哼,看我不稟了太夫人去。」
「哈哈哈……」紫玉笑得前仆後仰,「大少奶奶這招實在是太絕了。」
「哼,」清顏不削地哼道,「夫人用這種方法困住我,我還要好好謝謝她呢,否則哪裡有這麼清閒的日子。」
「太夫人叫你會有什麼事情?非要一定和你親自說。」春芽不解。
「這都三天了,白媽媽都進不來回事兒,自然是得不到我下了吩咐拿銀子,太夫人這些年養尊處優,嘴刁得很,不是新鮮的東西她吃不慣,這才著急了讓人過來。」
三個丫頭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
清心苑內,太夫人正在數落地簡夫人,「你也不用腦子想想,她手裡還掌著事兒呢,你去我廚房看看,還能煮什麼東西出來?你是想讓我餓死是不是啊。」
「娘,若不是用這種辦法困住她,臻兒成親那天她出來怎麼辦?桂姐兒讓欣兒帶了話,說那天決不能看到她的。娘是沒有看到,兒媳讓那些婆子看守著,個個被打得不成樣子,」簡夫人也是黔驢技窮了。
「你不會先下了她的權在鎖著她嗎?」太夫人不滿地說道,「看你也是個聰明的,怎麼一遇事就這樣了呢。」
「哎,兒媳盡想著臻兒的聘禮了,這好不容易湊齊了送過去,這才了了心事。」簡夫人的是分身乏術了,最後的兩抬聘禮還是從平南王那裡索要過來的。
「太夫人,這大少奶奶實在欺人太甚了。」香媽媽乾嚎著進來回來。
「又沒有傳我的話進去?」
「太夫人,那大少奶愛居然把奴婢當成是狗,讓奴婢鑽了狗洞,這,這……哎呀,我的太夫人啊……」香媽媽誇張地哭號著,「奴婢伺候了您大半輩子,可沒有受到這般侮辱了呀。」
「走,去看看,我倒想看看她看了我還能怎麼樣?」太夫人氣惱地起了身,頭上連一點裝扮都沒有,就這樣出了院子,看著有些老態龍鍾。
婆媳二人去了丹桂苑,二喜和四喜扯著喉嚨喊清顏,也不見屋裡出來個人答話。
「把這給我卸了,我要進去看看,她是死了還是活的?」太夫人犀利地眼神看著簡夫人,只見她連忙擺手道,「娘,不可,兒媳好不容易找了這個辦法來關著她,若是卸了,您這些日子不是白受苦了嘛。」
「那你說怎麼辦吧。」
「兒媳那裡還有些銀子,先給您添些好的吃食吧,」簡夫人忍痛將自己的銀子奉獻出來,只求得簡玉臻成親那日能順順利利的。」
「就依了你吧,我這樣也站不住了,」午膳太夫人根本沒進多少,現在正餓得腿軟呢。
「娘,您小心著點,」簡夫人鬆了口氣兒,「兒媳這樣想,娘吃不上好的,她自個兒也不一樣嘛。兒媳也想看看她到底能挨到多久?」
「嗯~~~~」太夫人閉著眼睛坐在轎內,思量著還有什麼法子能制得住這個孫媳婦。
「走了走了,」躲在門後聽聲的春芽跑了進去,「太夫人差點要卸了那些木板,夫人沒同意,你們猜她怎麼著了?」春芽頗為神秘。
簡夫人不同意,清顏早就知曉,好不容意困了她,怎麼可能會輕易放她出來呢,不過對於簡夫人怎麼哄走太夫人的,極為好奇。
「夫人是自掏腰包的,這下子得損不少銀子了吧,」春芽幸災樂禍。
「白媽媽來了吩咐一下,別損了老爺的吃食,」清顏正色道,進門這麼些個月,簡越明對自己不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