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行又將怎麼辦?」太夫人插嘴道,「要不要和宮裡打個招呼先?」
「怕是宮裡已經知曉了,」簡玉庭望了一眼發抖的簡玉臻,「京兆尹之子趙峰當時也在場,他說二弟當時報的就是三皇子和皇貴妃的名頭。」
「這可怎麼好?」太夫人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不行,我得去一趟宮裡,如今欣兒的婚事剛敲定下來,可別讓臻兒這事兒給攪沒了。」
「娘,你慢著點,看看庭兒還有沒有什麼想法?」簡越明皺眉道。
「孩兒探了趙峰的口風,他好像沒有親眼看到是二弟親手殺的人,我們大可利用這一點幫二弟推脫,不過還得看京兆尹大人作何打算?」簡玉庭說道。
其實當時混亂得很,簡玉庭到的時候,簡玉臻已經嚇得癱軟在地了,地上一動不動的人便是京兆尹侄子趙謙,看著比簡玉臻瘦小很好,他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而後又掰開他的眼睛,瞳孔居然還動了動,讓他想起了一種極為狠毒的武功招數,殺人於無形的奪命手,可又不能確定,便心神一計,便拉了趙峰去了杏花樓的廂房,陪他演一齣戲,一來要弄清楚是誰使了這等招數,二來是想讓簡玉臻有個教訓。
「大哥,」簡玉臻突然說道,「我真的沒有殺人,趙謙那小子居然說我們百宴樓不及那個杏花樓,所以我才和和他約在那裡,打算問個清楚為何要這麼污蔑百宴樓。」
「夠了,」簡越明一掌拍在茶几上,嚇得簡玉臻跌坐在地上。
簡夫人連忙說道,「老爺,為何這般嚇孩子,臻兒也不是故意的。」臉上滿是委屈。
「你啊,真是慈母多敗兒。」簡越明氣不打一出來,起身走了兩步又走了回來,指著簡玉臻說道,「將酒樓交予你不過短短幾天時間,弄得雞飛狗跳不說,還弄出任命,你還是暫時將酒樓讓你大哥打理吧。」
簡夫人吃驚地抬了頭,「老爺,這可不行,庭兒腿腳不方便,加上福記的事情,夠他忙得了,為何還要將酒樓之事挪叫於他?」
奇怪,這福記米鋪的事情,只有清顏和簡越明知曉,為何簡夫人單獨提出示意簡玉庭分身法術呢?
清顏低頭看了一眼簡玉庭,恰好他也抬了頭,兩人在目光撞在了一起,心照不宣。
簡夫人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急忙改口道,「妾身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怕累著庭兒。」
「好了,此事便這麼定了,你還是多管教管教臻兒,這事兒若不是安然解決,與右相家的親事怕是也要作廢了。」簡越明如何能不焦急,這麼多年沉寂在家,就是不想自己被人扯到小尾巴,在聖上面前告上一段。哎~~~~~
簡越明去了京兆尹府上,按著簡玉庭的提議去探了口風。
「珊兒,你帶著臻兒先回去吧,這孩子傷的也不清。」太夫人溺愛道。
簡夫人扶著簡玉臻剛要走,侯夫人開口道,「妹妹且慢。」
簡夫人一頓,看著侯夫人似還有話未說完,太夫人怒色道,「都鬧了大半天,你還不讓他們下去歇著,我老婆子這把老骨頭也折騰不起。」
這是清顏第一次見到太夫人朝侯夫人發火,之前只以為是冷淡罷了,如今看著卻不是冷淡那般簡單了。
「太夫人,」侯夫人端莊地福了福身子,將手上的繡帕攏於袖內,笑著說道,「兒媳也是念及太夫人年紀大了,所以特地過來為您分憂一下。」
「你想什麼只管說了,這般冠冕堂皇做什麼?」太夫人斜睨著侯夫人。
侯夫人面不改色道,「臻兒鬧了這麼大事情,妹妹忙著照顧他,加上欣兒的婚事又能同尋常人家一般馬虎,相比妹妹極為繁忙,我這做姐姐的一病就是十來年,實在說不過去,現下身子骨好多了,兒媳也願意為妹妹分擔一下。」
「娘,」簡夫人聽了急忙說話,卻被太夫人的凜冽眼神制止了。
「你這身子骨才好一些,還是等等再說吧,珊兒忙不過來,可還不是有我在嘛,多少還能幫襯一些。」太夫人的話讓清顏極為佩服,剛還說老骨頭折騰不起,這涉及到家中權利之事便又說自己還能幫襯,清顏突然想起了老太君那般嚮往閒雲野鶴的神情。
侯夫人並不操之過急,又從袖中拿出繡帕輕咳了起來,清顏忙過去給順氣。
「太夫人果然有先見之明,我這身子骨還得再養養才是,顏兒庭兒,你們都隨我回去吧。」侯夫人轉身,見到簡夫人鬆了一口氣,心底的鄙夷更甚了,嘴角一勾便走了出去。
「孫媳先告退了,」清顏蹲身後跟著侯夫人走了出去,簡玉庭自己轉著輪椅到了門口,自然有秦風推著。
太夫人氣得嘴唇發白,「你們也下去吧,真是沒一個省心的。」
簡夫人如釋重負,帶著簡玉臻去了撫心院。
清顏陪著侯夫人回了霞光院,「坐吧,」侯夫人對清顏說道,「是不是覺得娘咄咄逼人了些。」
清顏一怔,侯夫人竟這般坦然地問自己,「娘自有娘的打算,兒媳不敢妄論。」
「你啊,在娘面前還這般小心做什麼?」侯夫人微微一笑,「也對,你若不小心些,也不會在慕容家好好生存下來,更不會嫁給庭兒了。」侯夫人見清顏只笑不說話,自嘲道,「瞧我都說了什麼胡話,至少老太君對你是極好的。」
說到老太君,清顏說道,「祖母待兒媳幾個姐妹都一視同仁,並無偏頗。」
言下之意是為何老太君會這麼偏愛簡玉臻,就算他犯了錯也不責罰。
侯夫人擺擺手,「瑤兒出生時,太夫人也是極為疼愛的,可對玉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臻兒也是,自他出生後,太夫人眼裡便只有他了。」
「兒媳倒覺得太夫人對相公極為疼愛,生怕兒媳年紀太小,還送了人過來。」
「你這孩子還小,自然是不曉得她的用意了,如若庭兒疏忽了你,也就疏忽了我這個娘了。」原來還有這層用意,清顏震驚不已,「好在那二人不守本分,硬生生地被我們撞見了破事,我看庭兒那般處理也是極為妥當的。」說是將夏煙二人賣去黑窯子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