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春來一番寒暑,轉眼一年過去,這個冬天特別的冷,清顏正在廚房裡準備晚上需要的東西,天氣太冷了,徵得老太君的同意,晚上打圍爐。
邱水家的將清顏親手弄的各種食材端到怡苑花廳,一切準備妥當正是用膳時辰,老太君讓大家一起坐了下來,圍爐中的熱氣映著大家的臉喜氣洋洋。
晚膳還未過半,守在門外的丫鬟推門稟道,「老太君,二姑娘來了。」
二姑娘?清婷?清顏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祖母。」清婷已經衝了進來,髮髻散了,衣服也拉破了,看著花廳內其樂融融的一幕,眼淚嘩啦啦地下來了。
眾人也不好意思再坐下,紛紛起了作座讓與清婷。
老太君都懵了一下,「這孩子怎麼來了,來來來,到祖母這裡來。」清婷跑了過去,一頭紮在老太君的懷裡,青鸞和柳嬸子顫顫地走了過來,好像還凍得不輕。
清顏著人撤了圍爐,又讓人去準備些吃食給主僕三人,許氏和紫雲只好先回去,周媽媽帶著清婷去了淨室,老太君看著柳嬸子和青鸞,只見兩人哆嗦地跪了下來。
「給老太君請安。」
「這麼晚了二姑娘怎麼千里迢迢過來了,身邊連個人都沒有?」老太君厲聲道。
「老太君,」柳嬸子已經一臉哭腔了,「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奴婢應該阻止二姑娘離家出走的。」柳嬸子邊說邊掌自己的嘴巴。
「你說什麼?離家出走?夫人和老爺都不知道嗎?」老太君一聽,不對勁。
「奴婢沒能阻止二姑娘,是奴婢的錯。」
「你們先起來。」老太君不悅道,「明早讓人送信回去,二姑娘失蹤指不定府裡要鬧成什麼樣子,你們都下去好生梳洗一下。」柳嬸子和青鸞的情況並不比清婷好多少,凍得雙唇發紫。
清顏吩咐的吃食正熱氣騰騰地端了上來,清婷狼吞虎嚥,看得老太君心疼不已,「也不知道這路上遭了什麼罪,瞧把她餓的。」
響了一個飽嗝,清婷才一臉滿足地放下了筷箸,看著屋裡的人都瞧著她,臉上有些掛不住,她從未這般失態過。
「二丫頭,你過來,祖母問你,到底這路上發生了什麼事情?」老太君慈祥問道。
清婷尋思了一下,委屈地說道,「孫女兒想念祖母了,所以特地過來看祖母的,可路上突然起了大風雪,馬車行到半路,車廂被吹翻了,吃的喝的都沒有了。」
「你爹娘怎麼也不讓人護著你,萬一出個事情怎麼得了。」老太君目光慈祥地看著清婷,「過不了多少日子,祖母就要回去了,你怎麼還生生跑了過來。」
清婷支支吾吾地答不上來,可能是驚嚇過度了,有些睏意。這臨時也收拾不出屋子,總不能讓清顏和清婷住一屋吧。
「今晚先讓二姐住孫女兒屋吧,孫女兒和紫玉他們住一屋。」老太君也正發愁著,聽著清顏的安排,覺得有點委屈清顏了,「這太委屈你了,還是讓她們收拾一院子出來吧。」
「祖母,瞧您說的,」清顏笑比河清,「現在整理院子炭火都來不及燒呢,而且孫女兒和沾花她們住一屋也沒什麼,孫女兒掌著莊子的事兒呢,自然要為祖母分憂了,祖母先回去歇息吧。」
老太君見她這麼說,也是出於一片真心,「那好吧,你們也早些歇息了。」
眾人行禮恭送了老太君,清婷困意上來,也不管誰的屋了,爬上床榻就呼呼大睡了。
清顏睡右廂房,最開心的莫過於沾花和紫玉了,兩人拉著清顏了一宿的話。
第二天,雞叫的第一聲,清顏就起來了,一是要準備清婷要睡的院子,二是著人給府裡送信,即便外面下了大雪還是一通忙活,清顏白皙的面龐泛著紅暈。
早膳準備妥當時,清婷才起床梳洗,半個時辰後,坐下來一看,扔了筷箸,「這是人吃的嗎,給豬吃豬都不吃。走,去看看四妹都吃些什麼東西。」
清顏正陪著老太君用膳,清婷找不到她便也來到了鶴齋,老太君的桌上一碟醬菜,一碟腐乳,一大碗小米粥,幾個豆沙饅頭,祖孫兩個真吃得香。
「祖母。」清顏見清婷身著刻絲泥金銀如意雲紋緞裳,婀娜身段蓮步款款,全然沒有昨晚的狼狽樣,「二姐。」清顏喊道。
「四妹也在啊,」清婷看清顏一身粗布外裳,頭上也無亮麗髮飾,嘴角一彎,得意說道,「一年不見四妹,四妹倒是貌美不少,」而又轉身,搖著老太君的手臂,說道,「祖母是不是好東西都給了四妹了,瞧把四妹養的這麼可人。」
「你這丫頭,嘴巴真是刁鑽,我這裡能有什麼好東西,坐下來一起用早膳吧。」老太君笑道。
「孫女兒吃過了,」清婷撒謊道,看著桌子上的東西,怎麼能嚥得下去。
「你二姐的院子準備好了沒?碳要早點燒著,否則怕是要冷。」老太君交代道。
「孫女兒已經吩咐下去了,碳也是一早就燒好了的,祖母放心。」清顏有條不紊地回道,「父親母親那裡孫女兒已經讓人送了信回去,估計也得明天才能到這裡。」
老太君點了點頭,「你想的周到,看你二姐午膳想吃點什麼,你也讓人備著,她初來,定是不習慣些。」
清婷一聽老太君提到了自己,說道,「孫女兒想吃的東西,都已經想好了。」這個剛剛在來的路上清婷便想好了的。
「噢?那你倒是說說看。」老太君看著刁鑽的清婷,笑道。
「那四妹可要聽好了。」清婷轉身反手道,「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要兩菜一湯。」
清顏知道清婷在刁難自己,本想低調拒絕,老太君呵呵笑道,「這倒有趣,四丫頭,祖母也很想看看你能整出什麼東西來呢。」
老太君看著清顏毫無一絲慌張,鎮定自若。
「孫女兒不知道二姐的意思,這菜品也不曉得做什麼好。」清顏輕聲道。
「祖母,孫女兒難得來一次,就要吃這三樣東西。」清婷撒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