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聖上讓我查的事情有關嗎?」慕容錦不自覺地問道,他似乎感到清顏說的話有些道理,自己從除夕夜被叫走之後,就沒有好好思考過。
「看上去兩件事情風馬牛不相及,可實際上都和我們府裡有關。」清顏分析道,「還是防範於未然為上,如若最後真的和我們府裡的人有關,爹爹也免不了受責。」
反范於未然?慕容錦背著手,踱來踱去,一言不發。
「老爺,該出去了。」黃忠走了進來,清顏見了微微福身見禮。
「慢著,你去將大老爺叫來,一會兒再去核查一下所上貢的貢品。」慕容錦吩咐道。
「這……」黃忠遲疑,「大老爺不管胭脂水粉這塊。」
「就是他不管這塊,所以才讓他去查,你隨身跟著就是了,所有賬簿都要一一核對過。」慕容錦打算兩邊一起查,昨天晚上的核查難免有失。
「是。」黃忠領命出去。
「爹爹既然有事,顏兒不也打擾了。」清顏行禮欲告退。
「你是不是對那件事情耿耿於懷?」慕容錦問道。
「是。」清顏也不隱瞞。
「那……」慕容錦欲問許氏。
「姨娘她不怨你,真的。」說完,清顏轉身出去了,留下一臉訝然的慕容錦,他一隻以為許氏不肯原諒他。
傍晚,柳氏帶著幾個婆子去了摘星居,莫氏頗感意外,她正準備這用晚膳。
「夫人。」莫氏行禮。
柳氏瞧都沒有瞧她一眼,對著身邊的柳媽媽說道,「給我好好搜,可疑之物一律不要放過。」婆子們翻箱倒櫃,莫氏看了急忙問道,「夫人,您這是?婢妾做錯了什麼?」
「你還是別問了,一會兒有話留著和老爺說去。」柳氏厭惡地說道。
莫氏不知所措,心急如焚,回想這一個月來,自己事事小心,不知道哪裡做錯了。
「你跟我過去吧,老爺有話要問你。」柳氏瞥了一眼莫氏,看著那些婆子手上的東西,心裡頗為滿意,上次許氏的事情也太便宜她了。
莫氏一看,前些天她弟弟送的一盒子東西也被搜了出來,還有櫃子最頂端上了鎖的錦盒,到底是怎麼回事情。
鶴園西堂屋。莫氏看見老太君和慕容錦嚴肅地看著她,讓她頭皮發麻,雖然她鮮少見到老太君,但是每次老太君都是慈眉善目,和顏悅色。
「你這吃裡扒外的東西,還不給我跪下。」老太君看見莫氏,勃然大怒。
莫氏一顫,不敢不從,雙膝跪了下去,卻一臉的迷茫,「婢妾不知所犯何罪。」莫氏問完只見一個人跪在了她的旁邊,側頭一望,臉色大變。
是她的弟弟莫西東,那個右眼長紅斑的男子。
「姐,你救救我啊,姐,你讓姐夫救救我,否則我就死定了。」莫西東看見莫氏,抓著她的手,生疼生疼的。
「誰是你姐夫,我可沒有你這樣的弟弟,來啊,掌嘴。」柳氏鄙夷地說道。
莫西東慌亂之下,胡亂攀親,姨娘的娘家根本算不得親戚,這是大忌,「等等,等他說了再打,免得磕磕巴巴,污了娘的耳。」慕容錦阻止道。
能抓得莫西東,這事兒要從下午清顏的提醒說起。慕容錦讓慕容洛重新核查了店舖和貢品的賬目,無一出入,正當兩人不知從何下手的時候,慕容錦想起了一個月前許氏小產的原因。
當時自己吃的也是媚藥,但是只是神志不清而已,事後一點印象都沒有,可聖上卻是發了狂一般,這兩點卻是有異,既然無從下手,唯一有聯繫的就是莫氏,莫氏手裡有媚藥,而且莫家是經營香粉的,就著這點線索查了一下去。慕容錦一一查了裡面的所有香粉,都是一些尋常之物,和自己上貢的東西天差地別,也根本沒有所謂的媚藥,結果一無所獲,於是三人去了對面的茶樓歇息。
不過一盞茶時辰,慕容洛認出先後兩個青樓的茶廝出入莫家香粉鋪,看著神情有些探望,雙手緊緊護著瓶子,這讓人不得不起疑。
慕容錦三人在胡同拐角處截住了第二個茶廝,那人膽子小,看見有人攔住他,雙手往後腦勺一搭就蹲了下來,手來的瓶瓶罐罐掉了一地。
「這是些什麼東西。」慕容錦問道。
那茶廝戰戰兢兢,吞吐地說道,「都是些尋常香粉,是我們樓裡姑娘們要用的。」
「你蒙誰呢,」慕容洛可沒有慕容錦那般溫文爾雅,「快老實說來,是尋常之物用得著這樣遮遮掩掩。」作勢就要一拳打下去。
「大爺饒命,大爺饒命。」茶廝急忙求饒,「我也不知道,這媽媽讓我買的,說讓我小心點,這玩意兒貴著呢。」
「還不快滾。」黃忠吼道,嚇得茶廝連滾帶爬地離開了。
三人還是第一次做這種惡霸的行當,茶廝一走,三人爽朗大笑。接著又返回了莫家香粉鋪,正好碰見了莫西東,這小子剛剛就沒有看到過,慕容洛心裡暗道。
莫西東見三人去而復返,想趕緊逃進地下室,反而被三個抓了正著,掀開地下室的門一看,傻眼了,瓶瓶罐罐都是媚藥,二話不說,連人和東西一起帶走。
「老爺,外面黃公公來了,說是帶了聖上的口諭。」周媽媽回稟道。
慕容錦急忙起身迎接,只見黃公公正色道,「慕容爵爺接旨。」
老太君和柳氏慕容洛紛紛跪地,「皇上有旨,限明日午時之前查出罪魁禍首,否則連同慕容府一起問罪。欽此。」口諭不同與聖旨,無需擺香案接旨。黃公公自當不做逗留,現在慕容府可是是非之地。
「真真禍事啊。」老太君說道。
「娘,您先別急。」慕容錦安慰道,臉色卻不是很好看。
慕容洛一腳踹在了莫西東的身上,「該死的東西,竟敢拿府裡的名頭去做害人的事情,想我們整個府都給你陪葬是不是?」
莫西東一臉疑惑,自己就賣了點迷人心智的媚藥,怎麼就死死死的呢,「爵爺,小的實在不明,小的只是偷賣一些媚藥啊……」
「死不承認。」慕容洛眼看就要不上一腳,被慕容錦攔住了,「這些東西,你都賣給了誰,是否有記錄在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