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瞄了一眼清顏,「這對母女一個樣,我們也多得了一兩銀子。」
「兩人真是一個品性,怪不得老太君這麼喜愛四姑娘呢。」
「可不是這麼說。」
兩個人在一旁聊得熱乎,清顏看著許氏給的銀子,心裡真不是滋味。
這邊紫雲出了擷芳院,吉祥也跟了出去,只是朝了柳氏的沁園走去,青蘿看見吉祥,忙去稟了柳氏。柳氏傳了吉祥進來。
「啟稟夫人,這是這個月許姨娘和四姑娘接觸的記錄,請夫人查看。」吉祥從懷裡掏出一本小冊子,柳氏慢慢地翻著,一頁一頁摩挲紙角,像在尋思著什麼。
「看著還算老實,」柳氏合上小冊子,「你做的很好,一會兒和柳媽媽一同過去,將這盅燕窩帶回去給許姨娘補身子。打賞!」桌上置放著一藍色描繪紋飾精美的青花瓷罐盅。
柳氏賞了吉祥五錢銀子,吉祥欣喜若狂,跪地磕頭謝賞,起身退了出去。
「四姑娘入了老太君的眼,夫人您看?」柳媽媽問道。
「不過是只小雛鳥罷了,等她翅膀長起了再說吧,眼下大丫頭的婚事迫在眉睫,老爺的意思是盡快定下來,可最近二房和姑奶奶又出了這等事情,我怎敢再去叨擾了老太君。」柳氏頗為煩惱,「這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
「這麼多年夫人也算盡心盡力了,姻緣姻緣,有緣才能成姻。」柳媽媽勸慰道。
「好了,你快去一趟擷芳院吧,幾個管事還等著回事兒,晚了怕是要趕不回去了。」柳氏起身去了議事廳,柳媽媽尋了一方紫雲福祿托盤,端了燕窩去了擷芳院。
「柳媽媽怎麼來了,快請坐。」許氏一身玫紅嵌銀凌仙裙,簡單兩隻絹花纏絲小步搖,看見柳媽媽來了,一臉的笑意。
「奴婢給許姨娘請安。」柳媽媽作勢就要蹲了下去,被許氏輕輕托住,「夫人吩咐奴婢給姨娘帶了燕窩。」果然,托盤上一隻青花瓷罐盅。
許氏想都沒想,盛了一小碗,吃了一口,說道,「果然是頂頂好的燕窩,爽滑軟嫩,媽媽代妾身向夫人致謝。」
柳媽媽微笑點頭,看著許氏吃完了燕窩才拿了罐盅回去覆命。
桂園另外一處方氏和莫氏正在一處繡花,「妹妹這並蒂蓮繡得真好,我的繡工不及妹妹一層。」方氏說道。「姐姐謬讚了。」莫氏頭也不抬。
「姨娘姨娘……」方氏的丫鬟紫喬急急忙忙地喊著。
「作死啊,沒看見我正向莫姨娘討教繡工嗎?」方氏呵斥道。
紫喬蹲身一福,「剛剛夫人讓柳媽媽送了燕窩給許姨娘,許姨娘看都沒看,吃個精光。」
「你說她都用光啦?」方氏一臉的不相信,紫喬拚命地點頭。
莫氏抬起精緻的臉龐,朝擷芳院看去,莫氏長得不算驚艷,勝在五官精緻,「到底是個膽子大的。今個兒我也累了,改日再找姐姐一起聚聚。」莫氏頭也不回地走了,轉頭時灑下兩滴熱淚。當年,年紀尚小的莫氏也得了柳氏一盅燕窩,她竊喜夫人這般照顧她,所以最後也是吃完了。
可是到了夜裡,莫氏被小腹痛醒,還以為只是自己推遲的月信,可哪裡知道一痛痛了一夜,直到昏過去為止,醒來之時大夫告知她已經小產了,當時的莫氏一下子懵了,明明是自己月信來了,怎麼會變成小產?
想到這些,莫氏心如刀絞,回屋上了一炷香才漸漸平復自己的心情。
晚上柳媽媽將許氏吃完燕窩的事情說與柳氏聽,柳氏嗤笑,「有些人怕是等不住要看我笑話了,我怎麼可能還是原來的我?」柳氏指的是莫氏,這府裡任何的角落都可能有柳氏的人,尤其是桂園。
「夫人高明,一試就試出來了。」柳媽媽說道,「可是今晚原本是老爺歇在夫人屋裡的,怎麼夫人又將老爺推了出去?」
「媽媽,這女人活著前半輩子要靠丈夫,後半輩子要靠兒子,這麼些年我的肚子都沒有動靜,何不讓給其他人,以後生了兒子,打小養在身邊以後也就親了。」柳氏拔下頭上的碧釧和花鈿,十指如蘭,纖纖如玉。
柳媽媽幫著柳氏卸了妝,安頓好就睡下了。
慕容錦來沁園的時候,守門的婆子說夫人偶感有恙,讓慕容錦歇在擷芳院,慕容錦深感柳氏行事大方得體,雖帶著內疚也不願拂了柳氏好意。
慕容錦的到來讓紫雲和李媽媽都措手不及,剛想通報了許氏卻被慕容錦攔了下來,還做了噤聲的動作,幔簾內傳來絲絲輕柔的輕哼,聲音輕柔婉轉,猶如一陣微風撫平了起皺的綾羅,讓人心底舒張,許氏習慣了用這種哼唱哄清顏睡覺,如今人不在身邊也依然不改。
慕容錦撩開幔簾,只見許氏穿了件白色小衣,那小衣的袖口繡了一朵嬌艷欲滴的紅梅,隨著許氏繡花的動作一搖一擺,好像白雪中的傲梅一樣。
許氏轉身看見慕容錦,驚呼了一下,繡花針險些戳到手指,「爺今天怎麼來了?」說完又吩咐紫玉倒茶。
「不用了,喝了難入睡。」慕容錦婉拒,直徑去了淨室,許氏跟了進去,「今夜爺不應該歇在妾身這裡啊。」
慕容錦一個轉身,許氏沒留意撞進了他的懷裡,慕容錦特有的男人味讓人心慌。
慕容錦滿意許氏這個表現,如驚了的小鹿一般讓人心疼,抓起她纖細的手腕,摩挲那細膩肌膚帶來的手感,如脂如玉,讓人愛不釋手。
許氏掙脫著自己的手,卻被握得牢牢的,「爺,你先放手。」慕容錦伸手一拉,緊緊地抱住了許氏,「你身上可真香!」慕容錦說道,聲音帶著魅惑。
許氏一愣,她沒用什麼香粉,沐浴時滴了幾滴花露,「妾身沒有用香粉,只是顏兒倒騰了點香露,用了挺合適的。」
慕容錦放開許氏,雙眼神情地看著她,「顏兒雖小看著別她姐妹聰慧不少,深得老太君的喜歡,你給我教了個好女兒。」「這是她的造化。」許氏受不了那灼灼的目光,「妾身先服侍爺洗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