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便看見三樓下來個丫鬟,敲了二樓琴樓的門,清婉的丫鬟碧珠開了門,一看是樓上的丫鬟,就多了份恭敬想迎進門來,誰想那丫鬟扔下一句「擾了二姑娘修養了」就回了三樓,碧珠愣了下就關了門,琴聲也停了下來。
清顏見狀,進了自己的琉璃閣,「想不到大姑娘的技藝這麼好。」紫玉羨慕地道。
清顏想起清婉那張臉,粉嫩細白,微微上吊的雙眼著實嫵媚,只是那性子不如清芳活潑,看著有些呆板。那刺繡的功底倒是深厚,只是過於追究神似而忽略用途,雖然不懂得欣賞,但是琴聲飄揚悠遠,煞是好聽。
想著這些有些無趣,紫玉端了碗茶過來,王媽媽去了廚房交代午膳去了,清顏便又找了那本《大順史志》來看,「姑娘,這本書很好看嗎?」春芽不解地問道。
「春芽,可曾識字。」清顏問道。
「姑娘取笑奴婢,奴婢連飯都吃不飽呢。」春芽低了頭,想到自己的身世。
清顏語塞,自己真是個棒槌,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春芽雖然是個小丫鬟,那也是有自己的傷心處。「春芽,我教你識字可好啊?」
春芽一聽,抬起頭,眼睛發亮,「姑娘說真的?」
「姑娘,奴婢也想跟著學。」是紫玉。
紫玉肯學最好不過了,自己身邊的人不能是個睜眼瞎,清顏高興不已,連聲說了幾個好,可自己的琉璃閣裡一本書都沒有。唯有找俊傑俊嘉要上幾本。
清顏打定主意,安心看書,用了午膳便去軟榻上睡了一會子覺,醒來時聽見有人在和紫玉說話,「|妹妹好福氣,能跟著四姑娘。」聽著聲音好像是絳紅的。
「姐姐才好福氣呢,能伺候老太君。」紫玉回道。
絳紅滿足地一笑,「那倒是,老太君對我有再生之恩,從未大聲呵斥過我。妹妹好生伺候四姑娘,是個好相與的,等以後出了門子,也可以給你尋個好人家,不枉這個世界走一遭。」
「瞧姐姐這話說的,老太君還能老了姐姐你。」紫玉聽絳紅這麼一說,臉紅了起來,有道,「既然姑娘這麼好,我讓姑娘向老太君討了你去,讓姑娘也給你尋個好人家。」
絳紅聽了伸手撓了紫玉的癢癢,兩個人笑成一團。
「紫玉姐姐。」清顏輕喚。
「是姑娘醒了。」紫玉說道,帶了絳紅進了臥室,清顏已經坐了起來,睡眼有些惺忪,紫玉去了淨室絞帕子。
絳紅見清顏白嫩臉頰顯現一些粉紅,菱唇不點而紅,雙眼透著朦朧,心道,這正經小姐養得也不過如此。「絳紅姐姐怎得有空來坐坐?」清顏笑著問道。
「老太君見二姑娘還未過去給她老人家請安,便差了奴婢來看看,這不剛從樓上下來,就來看看四姑娘。」絳紅幫著清顏拾掇了髮髻,又拿了髮簪給她插上。
「祖母可曾好些?」清顏問道,覺得絳紅不是單純地過來看清婷。
「可讓姑娘給說對了,奴婢按著姑娘說得辦,老太君出了一身的熱汗,人也利索起來了,還賞了奴婢好大一錠元寶。」絳紅看了看清顏,又加了一句,「奴婢哪裡敢接啊。」
清顏之前對絳紅說,這夏天天氣本身出些汗才是,老太君的屋裡太多冰塊了,身體是降溫了,可熱氣都被逼到腦門上了,又出不了汗,就讓絳紅撤掉兩塊冰,開兩扇窗戶,然後拿些當歸川穹何首烏放入鍋中,加些水煎煮兩刻鐘,去渣留汁放入木桶給老太君泡腳,可以達到補齊益血寧心安神之效,老太君這一覺呼吸也輕順了,也不嗜睡了,醒來一頭汗,人頓時輕鬆了許多。
這老太君一好,就問了這是哪個尋了法子,丫鬟一說是絳紅想得,便找了絳紅來問,不出老太君三兩句,絳紅就交待了。
「姐姐不會將我說出來了吧。」清顏一臉驚愕,不是讓你不要說了嘛。
「姑娘莫怪,老太君火眼晶晶,奴婢幾斤幾兩她老人家還看不出來嘛。」絳紅不好意思地說道,「而且老太君賞了這麼多銀子,奴婢也不敢接啊,只好說出姑娘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