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可算把你盼來了。哎喲喲,看妹妹那身段,嘖嘖嘖,」盛裝女人發出誇張的讚歎聲,許氏尷尬地站在那裡。
「這是我們府上的秦姨娘。」李媽媽忙解釋道,許氏感激地看了眼李媽媽,便向秦氏行禮,「許氏給姐姐請安,望姐姐原諒妹妹怠慢之處。」許氏雖是小門小戶出生,作姑娘時也學了些許禮儀的。
「妹妹哪裡話,是姐姐唐突了。」秦氏輕輕一扶,許氏才起身。兩人相持坐了下來。
秦氏約莫二十幾歲,梳了朝天髻,兩個滾圓珍珠鑲製髮簪別入發中,五彩髮箍巧妙地遮蓋了朝天髻連接處,配玫紅流雲裙,白色透明外襯十分嬌艷。
「姑娘來了。」小丫鬟稟道。
許氏急忙抬頭,見清顏依然如常,懸著的心放了下來。清顏朝許氏眨了眨眼,意思是自己很好,莫要擔心。許氏微微一笑表示自己明白了。
大家自然看在眼裡,包括秦氏。「真是個可人的姑娘,我是你秦姨娘。」清顏望向許氏,許氏點了點頭。
「給姨娘請安。」清顏行了半個禮,秦氏立馬扶她起來,相較於剛剛許氏的禮更是動作快了幾分。「使不得,使不得。怎麼能受姑娘的禮,真是折煞妾婢了。」
秦氏笑顏如花,李媽媽見了嘴角一翹,果然是個踩低捧高的。大戶人家,當家主母掌管家事權力,生得嫡子份位最好,庶子庶女雖然是姨娘生的,那也是家裡的主子,而姨娘只能算得上半主半奴,也可以理解為不主不奴,秦氏做的說的連瞎子都看出味道來了。
「秦姨娘,兩位麼麼等候多時了。」秦氏的貼身丫鬟桃紅輕聲提醒道。
「對對對,差點忘了正事。」秦氏轉身道,「去請兩位麼麼過來。」桃紅應聲而去。
秦氏解釋道,是夫人托關係請了年事已高的離宮麼麼,這段時間作陪許氏和清顏。
作陪?說得好聽,怕是沒有那麼簡單,清顏腹誹。
不用多時,桃紅身後跟著兩位大約四五十歲的麼麼,雙手端在胸前,不苟言笑。
「讓麼麼久候了,實在過意不去。」秦氏行禮致歉。
「秦姨娘無須多禮。老身也只是多喝了杯茶而已。」其中一個麼麼看了一眼許氏,眼神有些凌厲,「想必這位就是許娘子了,老身姓顧,這位姓曹。」顧麼麼介紹曹麼麼。
「顧麼麼曹麼麼好,這幾天要辛苦兩位了。」許氏又是俯下半身行禮,只見兩人微微點了點頭,許氏起身,朝秦氏道,「請姐姐代妹妹向夫人道謝,許氏多謝夫人厚愛。」
秦氏含笑答應,稱自己已經完成任務了便帶著桃紅離開了青衣弄。
李媽媽迎了兩位麼麼上坐,王媽媽則親自奉茶,可見兩人的地位。曹麼麼端起茶盅,雙眼瞄過許氏,又瞄過清顏,李媽媽推了一把許氏,許氏馬上會意過來,拉著清顏跪了下來,
剛剛秦氏在場沒有讓許氏跪下便是全了許氏的臉面,免得入了府又矮了其他姨娘一截。
「請麼麼不吝賜教,感激不盡。」
「賜教不敢當,只是夫人交代的事情,老身必是全力以赴。」曹麼麼放下茶盅,接著道,「從今天起,由我伺候許娘子,顧麼麼伺候姑娘,別無他求,只願一切順順利利。」
她們這種宮人出生,禮儀方面自是無可挑剔,但萬分嚴格,只怕受不了的人也是極多的,「二位請起,至今日開始,我等同吃同住,也算緣分。」
清顏有些懊悔,想不到會有這麼多規矩,是不是一個做不好,被罰跪家法伺候,自己本來想好既來之則安之,這心裡也定了一下。
京城已經入了夏,剛剛那場面也讓清顏微微出汗,於是拿出繡帕拭汗,曹麼麼見那繡帕,眼神一亮,「姑娘這繡帕上的刺繡是出自何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