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道長清冷地說,想起昨天和簡玉庭的談話,知道現在越少人知道越好,哪怕是欺騙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死了?」清顏還不願意相信這麼一條鮮活的生命消失,那雙眼睛裡面透出的堅定依然清晰。
「信不信由你,老夫也是無能無力,在世華佗也難以相救。」道長不停地搗藥,肌肉再生之藥「鬼見仇」越快研製越好。
「大哥哥這麼堅強怎麼可能會死,你分明就是騙人。」清顏試探道,「而且就那腿上的傷都不是致命的要害,怎麼可能就死掉了呢。」希望這個世界有奇跡。
道長一怔,眼神動了動,繼續搗藥,「雖不是致命,但是失血過多。」這個丫頭怎麼知道那刀刀傷痕不是致命,一般人家的小姐碰上這種事情早已經躲避不及了。
要不是許氏找的那些雜書讓慕容清顏看,清顏也不會知道昨天那傷看似嚴重卻不致命。
「大哥哥怎麼可能會死了,我家阿花都不會死,」話中無疑透露哭音。
「阿花?」道長抬頭看著清顏。
「阿花是我家的小狗,是我爹爹送給我的。」清顏露出小姑娘該有的一面,「老伯,你搗這些藥幹什麼?我幫你。」
道長忍俊不禁,這女娃變臉也太快了,如果裡屋簡大少爺知道人家比他為小狗,會是什麼表情,「這些豈是你姑娘家做的,趕緊回家繡花去。」
「老伯你沒有同情心,大哥哥死了你好像一點都不傷心。」清顏覺得這些藥肯定是要給那白衣少年用,那就說明他沒有死,只是不想別人知道罷了,既然這樣自己也不好追根問底。
「呃?」道長停下手裡的動作,看著眼前這個精靈古怪的丫頭,不知道怎麼回答,只見她攤開手心,「這是那個大哥哥的東西,本來是要還給他的,既然他不在了,我就交給你了。」清顏將黃玉放在石窩邊上。
事關密室的存在,道長將黃玉收入懷裡,「你回去吧,別和別人說你來過這裡,如有萬一,沒人保你周全。」
清顏自然知曉,朝道長行了個禮轉身就朝門口走出,忽覺有道目光追隨自己,回頭卻也只看到道長一個人,算了,本來就是萍水相逢,「我不會說的,明天我就要離開這裡了。」
說完,就走了出去,石門開了又關上。
院子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被簡玉庭聽進耳朵,他只愣愣地盯著窗口,只聽見道長那虛無縹緲的吟唱聲。離開了,又一個離開了。
清顏到家的時候,已經是申時了,許氏看她靜靜地淨手吃飯,不似以前那般活潑淘氣,待收拾完之後,就拉著女兒上了炕,今夜也許是自己最後一晚和女兒同床了。
「顏兒今天都和夥伴們打過招呼了嗎?」許氏輕聲細語。
「嗯,和它們說過了。」清顏默默地回答道,「娘,爹家裡比這裡好嗎?」
「顏兒是大姑娘了,以後這些話不能問知道嗎?爹的家就是你的家。」許氏微微地歎了一口氣,慕容府的事與人她都知道,以前有所隱瞞是怕清顏受到傷害,而今要是再隱瞞的話怕女兒的路會更難走,深宅大院的小姐豈是好當的。「顏兒,明天我們就要離開了,有些事情娘還是不能再瞞著你了。」
「|娘,爹爹是個大英雄嗎?」清顏對慕容錦不甚瞭解。
深宅大院少不得勾心鬥角,不知己知彼怎麼保護自己。
隨著許氏一點一滴的講著,許是今天去了蒼暮山,清顏太累了,迷迷糊糊地聽著。
慕容家是世襲下來的伯爵府,因上上輩是皇親國戚,嫡傳子弟不可在朝為官,但為顯皇恩浩蕩,御賜貢司一職,說白了就是皇商,雖無實權,卻是實打實的美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