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啊,昨天我在山上睡著了,是爹爹抱我回來了。」|清顏清楚了地記得那感覺,轉頭一向,昨天的事情全部在腦子裡轉動了,許是自己太想念爹爹了吧。「夢裡,是夢裡。」清顏尷尬地抓了抓自己的頭髮,以作掩飾。
許氏相信了女兒的話,是的,慕容靖已經有半年沒有來看過她們母女了,對他的思念與日俱爭,難怪女兒做夢都會夢見他。
「好了,娘今天給顏兒編個漂亮的髮髻,用了早膳,跟娘學刺繡。」許氏幫著清顏洗漱,然後給她梳了一個雙月凌空髻,一般顯示小女孩的可人,這種對稱的髮髻很受歡迎,許氏還拿了幾顆小小的珍珠簪子欠在凌空的髮辮上,白色珍珠襯著烏黑秀髮更是清麗可人,而剩下的頭髮而分成兩股垂在胸前。
清顏用過早膳之後,搬了條小凳子,坐在許氏旁邊學刺繡。
「娘,你今天教我什麼繡法?」清顏看著許氏挑線,扎繃,許氏的幾種繡法她都會一點了,之前都是她自己一個人獨自練習,因為接觸大自然的時間比較多,因此有了活的參照物,繡品中的蝴蝶花朵什麼的還算拿的出手,什麼花梗袖彩繡貼布繡都還有模有樣。
許氏紮好繃之後,用剪刀根據花樣子剪了起來,「娘,好好的你剪了她幹什麼?好多的料子。」清顏連忙阻止。
「你這孩子,毛毛躁躁的,一點小閨女的樣子都沒有,娘今天教你雕繡,又叫鏤空繡,這是你外祖家的絕學,只可惜,哎。」許氏不願多講,以往的時光都已經過去了不是嘛。
清顏見娘親從來不願提外祖家的事情,自然就閉口不問了,只看著許氏慢慢地剪出了空洞,並用多種不同方法繡出圖案,接過出現了灑脫大方的實地花,又有玲戲美觀的樓空花,母女兩個就在刺繡中打發時間,一向偏愛刺繡的清顏便收起了活潑的性子,耐心地學著。
山腳下溫馨的母女繡花場面,山頂上確實讓毛骨悚然。
那白衣少年自從被救上來之後就發了高燒,青衣道長更是一夜沒歇守在其身邊,直至午時,「道長」因為高燒剛退的緣故,白衣少年聲音有點沙啞,「多謝先生救命之恩。」
青衣道長擺了擺手,「是那丫頭救了你,看來那些人還是忍不住下手了,到底是我未想周全,哎~~~」青衣道長有些自責,「我一定會治好公子的。只是這過程會很痛苦,希望你能忍耐。」
「先生,如若不是我受了奸計,以為我娘親病重,我也不會私自下山,是我自己太輕信於人了,還讓先生擔心,如今這雙腿的樣子,想要重新站立恐怕是不行了,只是想要先生切勿將此消息帶給我娘親。」白衣少年有些吃力地講完這些,雙腿腐肉漸多,想是自己乃堂堂侯府嫡子,被人徹夜追殺卻不知兇手是誰,此刻露出一臉的決絕。
白衣少年,護國侯嫡子,簡玉庭,年方十歲,八歲那年被其父送於山中跟隨道長。
「我一定會醫好簡少爺的,哪怕是一點機會我都不會放棄,你不要放棄。」青衣道長看著那一雙腿,有些肉都已經腐爛,「我先為你刮去這些腐肉吧,有些疼,忍耐一下。」簡玉庭只見木桌上已經擺好了蠟燭,烈酒,小刀,藥膏,紗布等物。
「嗯,有勞先生了。」簡玉庭拿起旁邊的一塊布,定睛一看,原來是清顏的袖子,腦子裡呈現出那笨笨地包紮樣,折了這粉色布塊含在嘴裡,以免一會兒疼痛難忍的時候咬傷自己,布塊透出的幽幽香味讓簡玉庭有些神遊,昨天是他要求道長將她送回家的。道長剛落下刀子便聞見腐肉的焦味,疼得簡玉庭大汗淋漓,「分散注意力。」道長喝道。
分散注意力,有什麼東西可以值得他去回味,有些太遙遠了,不清晰,嘴巴裡那女子的香味好像在提醒他,有一個女孩子不怕死地救他,那笨丫頭叫慕容什麼,當時疼得厲害,沒有記住名字,下次見到她一定好好問一下,下次,真的會有下次嗎,自己的腿已經永遠站不起來了,那個笨丫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