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佟掌櫃是建議不要再繼續喝下去,可朱恆卻是不肯罷休,就像就此離去以後就再沒有機會來了一樣,死活都要再喝一壺。至於他進酒樓之前說的萬年仙人醉,卻是沒人敢去提及。
五千年陳釀的仙人醉就已經酒力不弱,若是萬年陳釀,恐怕三人就要出洋相了。而佟掌櫃也正是有此擔心,才沒有陪著暢飲,一直都是淺嘗輒止。
而鄭林此時卻是發現,仙人醉確實不凡,不僅可以讓靈魂朦朧甚至出現幻像,還對功力的提升有些益處。只要一直適量飲用,卻是比吸收仙石中的仙元力更加方便而且快捷地增加功力修為。
若是多飲,輕者如那小雲霄一樣迷醉許多日子,重者甚至可能陷入永眠。不過,與一般仙界酒水不同的是,仙人醉之所以能夠成為仙界仙人最喜歡的一種酒水,乃是因為你喝再多,只會醉,最多也就是醉到不省人事,而當你喝到這麼多時,卻不會因為酒水中蘊含過多能量不能被壓制而爆體身亡。
當然,若是你讓一個靈仙去喝一口百萬年陳釀的仙人醉,肯定是沒有醉倒之前就爆體了。
新上來的一壇五千年仙人醉只喝了一半,朱恆大仙就已經醉倒不起,爬在桌子上呼呼酣睡起來。
鄭林此時還好,他神魂的凝實程度遠超朱恆,酒勁兒雖然也對他有影響,但此時還算清醒;而那馬題也是一樣,恆仙期的仙魂修為讓他也不至於暈乎,當眼神已經開始打飄,時不時還調笑自己娘子幾句。
若是平常,馬題也不會多喝,只是今日他其實想試試鄭林的靈魂境界,可鄭林的表現卻出乎他的意料。
此時佟掌櫃則是一臉苦笑,連連對有發酒瘋徵兆的夫君翻白眼,感覺甚是丟人。
最為關鍵的是,這恆仙酒醉之後,簡直與凡人一般無二,越是不能喝了越是拉著別人喝,你敢不喝或者勸他不別喝,他非跟你玩命不成。現在馬題就是這般表現,他非要拉著鄭林將剩下半罈子仙人醉喝了,佟掌櫃勸說兩句無果後,便無奈地讓鄭林別陪馬題喝了。
鄭林也不願多喝下去,不然自己就要和馬題一樣了,奈何拎著酒罈的馬題給自己倒了一杯後仰著脖子就灌進去了,而後說鄭林若是不喝就是看不起他,鄭林只得硬著頭皮將自己杯中的酒水飲下。
最終,二人還是一口氣將剩下半罈子仙人醉解決掉了。馬題和鄭林依然沒有醉倒,但準備起身離開時,兩人的腳步也都是踉踉蹌蹌,走一步幾乎都要連晃三下才能再走第二步。
甚至於在下樓之時,一直叫嚷著不讓佟掌櫃扶他的馬題,竟是一頭栽了下去。不過,一樓飲酒的仙人只是爆發出一陣爆笑,卻也沒有多麼驚訝的神色,類似情況可是天天都有發生。由於酒樓中陣法極其高明,大家都不能去窺測別人,若是一樓仙人知道滾下來的是一位恆仙,不知又該作何感想。
鄭林雖然也很暈乎,但也不得不扶著朱恆,望著已經站起身來的馬題也不禁失聲笑了笑。
佟掌櫃幾乎有要將馬題直接掐死的衝動,快步下樓後將歪歪斜斜的馬題扶住,尷尬地對眾人笑了笑。
結賬時,鄭林發現自己四人這一頓卻是只花銷掉了一塊上品仙石,反倒覺得很實惠。
出了酒樓之後,鄭林四人便一路向材料店行去。正走路間,卻是從對面急速奔來一位看似只有十四、五歲的少年仙人,在其身後還有一人在叫罵著追趕。這種事情其實在仙界也很平常,鄭林此時神魂迷離,也就沒有去在意,更沒有去窺測他們的修為與靈魂境界。
而那少年仙人卻是不偏不倚地撞到鄭林懷裡,鄭林控制自己的身形尚且顯得力不從心,此時又扶著昏睡的朱恆,在那少年仙人一撞之下,連連後退幾步。而當鄭林立穩身形之際,那少年仙人已經跑開了幾步,而且還回過頭來看了鄭林一眼,眼神之中有著分明的得意之色。
鄭林也沒有在意,而恰好此時朱恆似是被震顫到了,發出了一聲低罵聲,也不知道是在罵誰。
而意識完全清醒的佟掌櫃,卻是將注意力完全集中到自己夫君身上,對鄭林這邊的驟變並未察覺異常。
那位追著少年仙人的修士,在見到少年仙人撞過鄭林後而且飛快離開後,他也不追了,當即扭頭跑走了。
這個情形讓鄭林有點小意外,因為這與他以前見過的情形都不一樣,但也沒有很在意,仙人醉的後勁也越來越強烈,他只想著能昏睡一番才好。這次之所以會多喝,一是因為馬題熱情,二是自恃靈魂修為較高,當然也有與這三人交好的意思,畢竟自己一人在仙界還沒有什麼朋友,結交一些總是好的。
等鄭林四人回到材料店時,佟掌櫃就將朱恆與馬題安排到了二樓的廂房中,鄭林心存謹慎,不敢在此真的昏睡過去,只是在自己的房間裡盤膝打坐,默運神功化解酒力。
同時也憶起自己儲物戒指中有可以清淨靈魂的丹藥,便要將之取出來,可惜的是他卻驚愕地發現,自己的儲物戒指居然不見了!
頓時,仙人醉的酒勁消失了,鄭林一下子就清醒過來!這是被驚的。
鄭林的儲物戒指中的好東西,一旦暴露出來,恐怕整個仙界都為之轟動,至少裡面可是有一件中品神甲,那神甲也是鄭林保命的最大依仗,曾保護鄭林一次又一次,絕對是不可或缺的寶貝。
而裡面的仙晶、滅魂鍾、神劍、冰系至寶長槍,還有些從魔雲島內採集的仙花仙草,木屋禁制中得到的玉簡、書籍、法寶等等,任何一樣都不是凡品,雖然數量很少。
鄭林又摸了摸衣兜裡,那冰系靈精所化的冰塊還在,又細細回想了一遍。
當鄭林想起自己在大街上被那位少年仙人撞了一下時,心中頓時醒悟,一定是那少年仙人將自己的儲物戒指竊取了。自己當時神魂迷糊,對自己的法寶根本不能一直緊緊關聯,而最為關鍵的是自己的儲物戒指並不是什麼高級貨色,在自己心神搖曳時被人取走並不是沒有可能。
思及至此,鄭林再無法安坐,雖然只是因為受驚而清醒半刻,但他依然邁著虛浮的步子下到店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