茴香樓在集市中頗具盛名,鄭林很容易便循著路人的指引來到這裡。
五層樓足有二十丈高,通體都是木質,卻被一個中級仙陣包裹著,在頂樓上還懸掛著一面大大的鎏金匾額。
鄭林其實看不出來這個陣法的品級,但茴香樓被中級仙陣保護的事已經是盡人皆知。
當鄭林親自以神魂感悟一番後,確實發現陣法的威勢要比初級仙陣要強大很多。以此可以判斷出,茴香樓即便是沒有高手坐鎮,也勢必有著很強大的靠山。
鄭林此時身上穿著的,並不是那件中品神甲,而是一件連下品仙器都算不上的長衫。而一路走來,鄭林也發現這裡的仙人個個都不富足,他見到的仙人怎麼也有幾百個了,卻是沒有一人穿著仙甲的。
甚至在路邊攤上,鄭林還見到了有人在買玄器級別的法寶。當然,從雲霄口中鄭林也得知,一般的靈仙很少有能夠自己煉製出仙器的,而仙器則是需要以仙石購買,可靈仙作為仙界最底層的存在,辛辛苦苦掙來的仙石不是用以購買吃食就是用以修煉,很少有閒餘的仙石去買仙寶。
鄭林在門口立了小會兒,便有一位靈仙初期的跑堂小哥機靈地出來迎接,將鄭林請入了酒樓中。
一樓裡人聲鼎沸,由於陣法的隔絕,鄭林方才在外面並未聽到,甫一進入其中就能感受到裡面熱鬧的氣氛。
放眼一樓,面積不下三百平方,共有八十一個座位,而且全部滿員,可見茴香樓生意之好。
而此時鄭林卻又不禁疑竇,都說仙人窮,這裡的仙人怎麼個個都滿面春風呢?看他們點的酒菜,怕是也需要不少仙石才行,而這些人居然一點痛惜的神色都沒有。
是他們富有,還是他們和那小雲霄一樣覺得在這裡消費很值得?這個問題讓鄭林很是不解。
一樓沒有位置,跑堂小哥沒有將鄭林往二樓引,只是貌似歉然地對鄭林說道:「不好意思啊,今天一樓餐廳滿員,不能招呼閣下了,明日再來吧,今日青青小姐不出場的。」
鄭林苦笑一聲。他心中知道這跑堂是見自己一身裝扮不似富有的主,以為自己消費能力達不到上樓的標準,便要打發自己離開。若是在往日,鄭林也行就真的轉身離開了,可今日不行,他要找到那雲霄小子才行。
「你這酒樓不止一層,一樓沒有座位,二樓、三樓也沒有嗎?」鄭林淡淡地問道。
那跑堂小哥微微一怔,依然客氣地回道:「二樓是雅座,三樓是包廂,環境優雅,消費也很高……」
跑堂小哥正說著,忽然很識相地閉住嘴巴,因為他看到一塊拳頭般大小的上品仙石。
不僅是跑堂小哥,就連靠近門口的幾桌子仙人也感受到了濃郁的仙元力波動,紛紛側目看來。
鄭林又飛快地將仙石收起來,問道:「二樓、三樓有位沒?」
「有、有,先生請隨我上樓。」跑堂小哥暗罵自己有眼無珠,激動之下連稱呼都變了。一塊上品仙石就是一百塊中品仙石,相當於一萬塊下品仙石,這個數目對一位跑堂小哥而言絕對是價值驚人。
在二樓之中相當對就寬鬆一些,面積較一樓沒有變少,但卻只有二十多個位子,而且也有幾個空位。
鄭林隨意找個空位坐下,沒有點酒菜,因為他剛剛已經吃飽了,只是不動聲色地對跑堂小哥問道:「那雲家老六雲霄目前還在茴香樓嗎?」說完,鄭林將一塊下品仙石放到桌子上。
這意思很明顯:你若是答得好,這塊仙石就是你的了!
鄭林的這個問題已經有無數仙人問過了,一直以來跑堂小哥都是敷衍作答,但方纔見到了上品仙石,此時又好像有小費要拿,他頓時猶豫了起來。
沉吟半晌後,跑堂小哥悄然說道:「還在呢。」說完,他還用手指了指頭頂,很明顯是在告訴鄭林,那雲霄小子就在樓上。鄭林很滿意,將那仙石推到跑堂小哥跟前,又問道:「幾樓?作何?」
鄭林問完後,又取出一塊下品仙石放在桌子上,跑堂小哥似乎內心掙扎了一番,而後低聲說道:「四樓,在幹什麼我就不知道了。」答完後,不等鄭林動作他便將仙石收了起來,而後大聲地道:「先生請點菜吧。」
這個樓中仙陣的限制,縱是鄭林的神識都只能透出身體幾米遠,二人若是一直小聲說話,一般仙人若不是有心來窺測,根本不能聽到談話的內容。
鄭林卻是忽然起身,也打哈哈般地道:「這裡人多,我要個清靜點地方,樓上應該也有空位吧?」
那跑堂小哥明顯沒有想到鄭林會有如此之言,當即就愣住,可自己不僅已然透露了些實情,還收了人家的仙石,豈有不配合之理。再則,他其實也很想繼續招呼下去,說不定會有更大收穫。
畢竟這些事情也不是什麼機密大事,酒樓管事也沒有說嚴禁外洩,為什麼不利用機會賺筆外快呢?
思及至此,跑堂小哥很爽快地答道:「有空位、有空位,既然先生不喜歡這裡,就到樓上吧。」
三樓都是包廂,也看不到一個仙人,鄭林直接趨步要上四樓,卻是被跑堂小哥攔了下來。
跑堂小哥道:「四樓之中不是酒樓的生意,也不對外開放,先生只能在此享用美食仙酒了。」
「實話對你說吧,我今日來是要找那雲家老六雲霄,不是為了吃喝。你能不能將他請下來,當然,我不是來找他麻煩的,我是他叔叔,聽說這傢伙在這裡沉湎酒色,特來管管。」鄭林一半真一半假地說道。
這下讓跑堂小哥為難了,他尷尬地撓了撓頭,半晌無語。
鄭林這次比較大方,直接取出兩塊下品仙石丟到那沉默無聲的跑堂小哥懷裡,道:「去叫吧。就說是他鄭林叔叔來了,他肯定會下來的,而且不會為難你。如果他不下來,我立馬離開。」
世俗中人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在仙界貌似也適用。那跑堂小哥歡喜地將靈石收了起來,便興高采烈地上了樓去,可老半天後也沒見再下來。
等得不耐煩的鄭林,直接邁步上了四樓,卻是聞到一陣陣濃郁的香水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