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林此時臉色煞白,心中很是郁悶,這海獺現在一點異樣都沒有,似乎對那果子裡的毒素能夠免疫,而自己一個通竅五階的魔修居然被折磨成這般模樣。
但是,想歸想,他現在也無暇顧及那海獺了,只是默默運轉精氣在體內循環,進入腹中後,便強行將裡面的東西都卷起來,而後將之逼出體外。
待腹中空空如也時,痛感依舊,毒素已經進入血液,而自己的精氣竟然對它一點作用都沒有,根本不能化解掉它們。
鄭林現在還不能內視,只能憑感覺運轉體內的精氣,想要將毒素從血液中分離出來,根本不可能,除非將一身血液全部都流出來,可那毒素早已經滲入腹髒,唯有以藥物才能將之化解掉。
堅持了小會兒時間,鄭林實在是難以忍受了,口中不住地發出呻吟聲,而那海獺卻是神情奇怪地盯著鄭林在看,也不知道它在想些什麼。
實在是太痛了,先是筋脈,接著便是內髒,而後大腦也開始昏沉,胃裡明明已經被掏空,但鄭林仍然有嘔吐的欲望。
不多時後,鄭林的低微呻吟聲就便成了哀嚎,就連海獺聽了,也不由得遠遠地躲到一邊。海獺沒有在此時離去,眼睛一直盯著鄭林手腕上的手鏈,不過,鄭林現在的情形,讓它根本不靠近。
在傳送陣邊上,白衣少女與她的隨從生了一堆篝火,而身前則是放置著幾樣精致的點心,篝火上還燒烤著一只野兔,濃濃的肉香在四周彌漫著。
“成天,你有沒有聽到一陣奇怪的呼喊聲?”正在以手帕擦拭嘴角的白衣少女,忽然停下手上的動作,對正在專心燒烤的藍衫隨從問道。
成天聽自家小姐這麼問,便歪著腦袋細細聽了一會兒,而後道:“確實有,屬下這就去察看一番。”
說完,成天將手中綴著兔肉的樹枝放下,手握著一把清光流轉的長劍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行了去,步伐很輕盈,行動間不帶一絲聲響。
隨從成天行了有段時間,白衣少女也坐不住了,仗著自己有些本事,便也啟步向林中行去,手中的佩劍也並未出竅。
小會兒後,白衣少女見到了自己隨從的背影,但卻沒有再聽到那陣呼喊聲,她便向前幾步,問道:“成天,發現什麼了嗎?”
成天皺著眉頭轉過身來,對白衣女子道:“小姐,這裡情形有點不雅,也有點怪異,屬下先處理一下,您再來察看。”
白衣少女聽成天言語含糊,但自覺自己還算有些見識,便笑著道:“呵呵,有何不雅,且讓我看看,不妨事的。”
說著,不待成天攔阻,她便繞了過去,接著入眼裡的情形讓她臉色一陣羞紅,而後便轉過身去,暗罵成天說話太不清楚。
方才映入她眼簾的哪裡是什麼不雅的情形,分明是一個幾近裸體的男子正平躺在一棵大樹之下,氣息顯得十分駁雜與繁亂,嘴角也有血絲,顯然是受了傷的人。
白衣女子輕啐一口,而後對成天嬌喝道:“還愣著干什麼,趕緊處理一下!”
成天神色窘然,但方才他也不敢忤逆自家小姐的意思,更是不敢強行攔阻,讓小姐見到如此情形,他自然是心中十分忐忑。
走到裸體男子身邊,成天脫下了自己的衣衫,將之覆蓋在裸體男子身上,卻是發現,裸體男子已經昏厥過去,在他手中似乎還握著什麼東西。
“好了小姐,您可以過來了。”做完一切後,成天對背朝自己的白衣女子喚道。
白衣女子雖然自詡為人爽快,但卻從未遭遇今日之情形,現在心中也是如有鹿撞,撲騰撲騰地跳個不停,自己一個未出閣的女子竟然見到了一位赤-裸著身體的男子,這要是傳到自己家人耳朵裡,真不知道要引起何種軒然大波了。
側過身子瞥了一眼,見那男子已經被衣衫遮掩了身體,白衣女子才完全轉過身來。
矮下身姿,白衣少女蹙著柳眉,在成天劍光的映照下,審視著眼前已經昏迷的男子。男子相貌平凡,毫無奇特之處,但每個器官看上去都很合理,乍看之下,竟是覺得此人和誰都很相像。
“他會不會就是那個儲物袋的主人?”白衣少女稍稍看了幾眼後,便立直嬌軀,對隨從成天問道。
成天未起,兩指搭在昏迷男子的脈搏上,口中答道:“應該就是。他沒有穿衣服,連頭發都沒有干,肯定是剛從海中折返。”
答話完畢後,成天也站立起來,接著道:“此人身懷內功,實力不弱,身上散發的氣息很怪異,屬下自問見過不少高手,但從未感受過這種氣息。它冰冷,而且讓人心悸,不像是正道修士應該具備的。”
少女聽此,訝然問道:“難不成他是魔道中人?”
成天肅然道:“這個屬下不敢肯定,屬下也從未見過魔道之人,對他們一點不了解。不過,若是依據傳言判斷,此人怕就是魔修。”
白衣少女接著問道:“那他現在的情況如何?是不是瀕臨死亡了?”
成天以長劍指著地面上的果子,回道:“他應該是誤食了這有毒的野果中毒了,不過,他只是痛昏過去了,他體內的功力正在助他消融毒素,再有幾個時辰他便可醒轉。”
二人言語時,躺在地面上的男子許是覺得不舒服,竟是自動翻轉了下身子,帶著手鏈的手臂也露了出來。
“咦?”白衣山女輕呼了一聲,然後蹲下來,盯著男子的手鏈,言道:“這手鏈真不錯,雖然黯淡無光,但造型極美,應是女子佩戴之物,他一個大男人怎麼會將之帶在手上呢?”
由於一切都太過怪異,白衣女子只敢看著,並未用手去觸碰,不過,眼中卻是顯露出了對那做工精美的手鏈的欣賞之意。
“小姐,此人來歷可疑,身份也不明,為了安全,我們不妨趁他虛弱之際……”說到此處,成天單手成掌,在自己脖子前猛地一劃,意思很明顯是欲殺了此人。
白衣少女神色一怔,而後堅決地搖頭道:“這人雖然來歷不明,但也不一定就是歹人,況且,我們怎麼能行這趁人之危的惡行呢。若是現在殺了他,我們與那狠毒的魔道中人何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