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喬笑:「一直在瞎忙。哦,對了,現在社裡怎麼樣?」
「唉!一言難盡啊!」總編老頭歎了口氣:「你離開之後,社裡好幾個資深的記者編輯相繼被人挖走,新招來的幾名,都是剛出校門的大學生,能力沒見著多強,個性倒是一個比一個足,現在每出一期,我這頭髮就要多白幾十根,我看過不了多久,我就該入土為安了。」
「怎麼會這樣啊?」
「我也不知道,現在我正在想著到別的報社高薪挖幾個人真正有才華的記者過來。對了,林喬,你現在在哪裡?你看方不方便回來?如果你能回來,工資什麼的絕對比以前要多!」
「我……」
「你放心,回來以後你就是編輯部主任,除了工資以後,獎金提成都有你的一份兒!」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林喬趕緊就坡下驢:「那我考慮考慮!」
「好,我等你電話!如果可以的話,盡早到社裡來上班!」
有了工作,等待便不再那麼難耐。
可是當林立真真正正站在她面前時,她仍然覺得這一次見面似跨越了千山萬水、經過了千年萬年般的漫長。
望著林喬洶湧而至的淚水,李灼悄無聲息地轉身離開。把時間留給這對久別重逢的母女吧。
秋天來了又走了,冬天來了又走了。
時間重複到了春暖花天的季節。
一天,唐靜喜滋滋地對林喬說: 「林喬,我有個朋友,絕對的青年才俊啊……」
林喬頭也沒抬地回到:「哦,那你來安排吧。」
……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一年前,林喬忙著相親,唐靜忙著給她介紹對象。
只是當時的旁觀者李灼,再不像以前那麼無聊,每每出現在她的相親現場。就算是他跟林喬已經冰釋前嫌,重新築起了他們的友誼之橋。
然而相來相去,林喬依舊單著,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就是:不是別人看不上她,就是她不被別人看上。
確實,老女人了,不比那些水靈鮮活的小姑娘有市場。或者就這麼和林立過著也不錯吧。
可是媽媽說:「喬喬,一個人,總歸不是個事兒……」
所以,林喬就繼續在尋找另一半兒的大道上義無反顧地奔走。
唐靜和劉孜墨進展良好,劉孜墨已經回到了C城,唐靜比翼雙飛的願望終於可以實現。
每次見到劉孜墨,林喬都感覺到一種刻意的疏遠,不管她如何裝作不再意,劉孜墨都表現得非常不自在,時間長了,林喬乾脆也就不再跟他見面。即使有時候,跟唐靜聚會,只要聽說劉孜墨會來,林喬都會自動自覺地閃人。
郭宜品這三個字正式消失於林喬的生活,就像它從沒出現過一樣。
一日,林喬帶著林立在肯德基吃署條,忽然內急,便交待了林立一聲,匆匆趕赴洗手間。
然而等她出來後,卻一下子愣在當場:林立不見了!
一年前的情景驀然重現,她的驚慌一點也不亞於當時。眼淚小溪一般地衝出眼眶。
直到……
「媽媽,爸爸回來了!」林立牽著一個挺拔的身影走到她面前。
那臉,那眉,那眼,那唇,那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男人就這麼站在眼前。
可是,為什麼,她除了厭惡再找不出任何其它的情緒……
「林喬……」他喚著她,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著。
那種溫柔讓她的心莫名地湧起一層悲涼。
「對不起,您認錯人了。」林喬使勁拉過林立,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
手被他牽住:「你怪我?」
「您說笑了,我犯不著怪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更何況這個人處心積慮要搶走我的女兒。」
郭宜品的手驟然僵硬了起來:「難道我們就不能……我不會不管你和林立的,你們始終是我的親人,最親最親的人。」
他說得很誠懇,可是這話卻讓林喬不可自制地大笑起來:「那麼,我在你心裡算是什麼呢?情人?小蜜?有我這麼老的小蜜嗎?」
「你明知道你不是……」
「那麼,你覺得我應該不顧一切地撲到你懷裡,感謝你這麼慷慨地對待我們母女?」
「林喬……」他的眉擰了起來,只是這一次林喬沒有絲毫想要撫平他眉頭的想法。
「林喬!」一個聲音急切地響起,李灼風一般地旋了進來,用力把郭宜品的手拍開,怒氣沖沖地說到:「你想幹嗎?」
郭宜品因為李灼的忽然到了,強壓著的怒火終於爆發:「這是我們的家事,還請李先生不要插手!」
「家事?請問你是林喬的什麼人?是林立的什麼人?你能給他們一個完整的家庭嗎?能嗎?」
……
從肯德基出來,李灼緊攥著林喬的那隻手始終不曾放開,林立在他懷裡,揚著臉,委屈地說到:「乾爸,我……其實挺想要個爸爸的。」
李灼在她臉上輕啄一下 「我來做你的爸爸,你說好嗎?」
話是對林立說的,眼睛卻是瞥著林喬……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