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喬,這樣的分析,未免太過牽強,安然她在C城無親無故,就她一個女孩子,能翻出什麼浪來?更別說找到一個心腹替她實施這件事情了。你冷靜地分析一下,我說的對不對?」
「不對!郭宜品,你對安然的瞭解有多少?」林喬的腦海中晃過安然的陰厲的眼神:「你又怎麼知道她在C城沒有親戚朋友?難道你不知道安小慧就是安然的表姐嗎?安小慧在C城可不是一個心腹都沒的小白兔!事實這麼清楚地擺在這兒,你還要替安然說話嗎?」
「我不是替她說話,我是覺得這件事,依她的能力而言,不可能安排得這麼恰到好處,一定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原因。」
「郭宜品!」林喬涼涼地叫了他一聲。
他停下分析,對上她的眼神。
「你不信我!」林喬的失望是徹頭徹尾的,在如此明顯的事實面前郭宜品還不信是安然使出的手段,她除了失望之外再沒有其他的想法了。原本以為,郭宜品會相信她,那麼就算她被安然威脅,她也會告訴自己不怕,可是,如今郭宜品是幫著安然的,她只是在孤軍奮戰,寒意從心底裡升起來,整個人都冷得想要哆嗦。
郭宜品握住她微微發顫的手指:「林喬……」
她垂下眼瞼:「你走吧。」
「走?」
她猛地抬眼,奮力掙開他的大掌,失控般地怒吼:「滾!」
郭宜品的眉再次緊皺起來,在他的眼裡,此時的林喬應該是不可理喻的吧?
李灼帶著林立推門而入,聲音沉沉的:「郭先生,林喬已經說了不想看到你,你是不是……」
郭宜品直直地盯著林喬,話卻是對李灼說的:「我可以和你談談嗎?李先生!」
「好啊。」李灼點頭,鬆開林立的手,跟郭宜品一前一後走了出去。
在這期間,林喬將整件事前前後後想了好幾遍,郭宜品說得對,憑安然一個人的能力不可能弄出這麼大件事來,而且各方各面還都配合得恰到好處。細究起來,有好幾處的疑點:
疑點一:她在接到那個陌生女人的電話之後,立刻就慌了手腳,第一反應就是快到S城,快點見到林立。所以她打電話讓唐澤幫著訂車票,可唐澤卻幫她訂了機票,唐澤為什麼要幫她訂機票?以她對唐澤的瞭解,他從來不會違背林喬的意願,那麼,可不可以假定這張機票早就已經存在了?因為已經有了,所以唐澤,只是順水推舟地把機票給她送了過來而已。她想起從唐澤手裡接過機票時,唐澤那欲言又止的表情。
疑點二:在去飛機場的路上,林喬接到了韓雯的電話,許久不曾聯繫的韓雯在得知她要去S城後,立刻就熱情地提出要到機場接她。怎麼會這麼巧?
疑點三:當韓雯接到了林喬,得知林喬要去的地址後,居然絲毫不猶豫地直接把車開到了安然的家裡。她似乎對去安然家的路很熟悉。
疑點四:兩個人到了安然家之後,立刻就有人過來將林喬帶到了二樓。這個人毫無疑問是特意在等她。
所以,這根本就是一件安排好了的事情,目的就是為了讓她放棄郭宜品。
呵呵,安然,你果然心思縝密!林喬不得不承認自己不是她的對手。
所以,郭宜品,我們……算了吧……
半個小時之後,李灼才回來,不知道郭宜品到底跟他說了什麼,他笑得很是……得意。
坐到病床邊上:「說吧,準備什麼時候回去?」
「現在,可以嗎?」這個城市林喬一分鐘也不想多待下去,她知道只有她離開,安然才能定下心來,林立才會安全起來。
李灼眨了下眼:「當然!」
手續什麼的辦得很是順利,反正那一下敲擊,除了令她暫時昏迷,腦袋隱隱做疼之外,並沒有其他大的毛病。倒是李灼,完全把她當成了一個危重病人,她稍一皺眉,他便如臨大敵。
害得林喬連疼都不敢再說一聲。
好在,機票並不難買,他們很快就動身,下午時分便回到了C城。
來飛機場接他們的唐靜一見林喬就衝了過來:「你個豬頭,你去S城怎麼不知道跟我們說一聲,你出事了,怎麼不知道先找我們?你當你是無敵鐵金鋼啊?被人打了吧?開心了?」
林喬微笑著,任憑她把自己的頭髮撥拉開,仔仔細細地檢查。
李灼皺著眉一把拉過唐靜:「幹什麼呀,她疼得厲害著呢,別再碰到傷口了。」
唐靜瞪了李灼一眼,不情不願地放開了林喬。
唐澤站在不遠處,一臉擔憂,還兼帶了幾分心虛。
林喬知道唐澤應該是已經得知了她的事情,她還知道唐澤一定不知道內情,否則他不會不告訴她。
所以,她衝著他笑:「別擔心,我沒事。」
唐澤忽然就哭了,一個大男人,站在機場裡哭得肩膀一抖一抖的:「那機票是媽媽給的,她說是你前幾天托爸爸買的機票,其實當時我就覺得不太對了,可你又要得急,我就想,飛機要比火車跑得快,也許對你來說,坐飛機是最好的選擇。」
是啊,坐飛機確實是最好的選擇,如果不是坐了飛機,她怎麼可能正好目睹郭宜品和安然夫妻情深?
唐澤的自責讓林喬心裡一軟,放棄了胡思亂想:「唐澤,我沒怪你。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我知道你是把我當成姐姐看的,我都知道。」
唐澤終於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抹乾了眼淚,抱起林立,一行五人一起回到了林喬的家。
到了家,唐靜咋咋呼呼地去做飯了,不時地呼喚李灼替她拿個碗遞個盆的,李灼慇勤地聽從著她的號令。
林喬看見唐靜一直掛在臉上的微笑。
林立和唐澤在玩剪刀石頭布的遊戲,屋子裡的氣氛很是溫暖。
這樣挺好的。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