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側了頭,他一臉笑意地跟林立在草叢裡找東西。
林立的聲音清脆悅耳:「你看到了吧?這是春天開得最早的一種花兒,比迎春花還早呢,就是因為太小了,所以沒人知道。」
「是嗎?那我們不如把它給照下來吧,回去在電腦上查查它的名字和品種,幫它正正名?」
「好啊,好啊!」林立歡呼著。
郭宜品拿出自己的手機真的認認真真地把那小得幾乎看不見的花兒給照了下來。
林喬望著他們,心裡的柔軟漸漸地擴散,幾成燎原之勢。
「郭叔叔,我們班有個小朋友叫小佳。」
「哦。」
「他爸爸特別能幹。」
「哦。」
「會讓他騎在脖子上,還跑得飛快飛快的。」
郭宜品看了林立一眼,然後一翻身坐起來,把林立架到了脖子上,飛快地跑了起來。
望著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林喬忽然感覺到好像有一種叫做幸福的東西在心裡湧動。
林立咯咯的笑聲,不斷地響起。
讓她走了神。
林立跟她在一起時,從來不曾這麼笑過吧?她被她教育得像個小大人一般,她每天對林立說,要懂事,要聽話……,全然忘了她只不過只是一個孩子而已。
跑得累了的郭宜品馱著林立回到她身邊:「你也起來跑一跑啊,總坐在那裡幹嗎?你忘了,是你對我說的生命在於運動嗎?」
說過嗎?
嗯,說過的。
那時候,郭宜品為了公司的事情,每天忙得很,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帖在電腦上。她就總會在沒課的時候,去煩他,拉著他去公園裡跑步。
她理直氣壯地對他說:「生命在於運動,你看看你,再不運動,就變成竹竿了,瘦不拉嘰,難看死了!」
郭宜品似乎也想起了當時的情景,忽然笑著對她說:「現在我不是竹竿了吧,全是肌肉,而且是你所喜歡的六塊腹肌哦,要不要看看?」
他的目光亮亮的,像個捂著小秘密的孩子一般,渴望與人分享。
「我要看!」林立跑過來,抱住郭宜品的腿。
「那不行!」
「為什麼?」
「你忘了中午時候,葉子老師說的,有些事情,不可以讓小孩子知道的。這個事情你就不能知道!」
「哦。」林立失望地應了一聲。
「乖,到那邊抓小蟲子去,我要那條把葉子老師嚇倒的那種!」
林立蹦蹦跳跳地離開了。
郭宜品勾著唇角,眼睛直直地盯著林喬:「小喬,你說啊,到底……要不要……看看?」
林喬臉紅了,倒不是說她有多害羞,而是當著林立的面,而且旁邊還有一攝影師虎視眈眈地在等著搶鏡頭。
你說她能無動於衷地色迷迷地來一句:「要」嗎?
可郭宜品顯然不想放過她,媚眼拋得那叫一個熱情澎湃。
「去死!」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某喬紅著臉轉過了頭。身後是某人爽朗的笑聲。
笑死你,哼!
手忽然被人從後面攢住,輕輕一帶,她便跌進了一個堅實的懷抱裡。
他光潔的下巴抵在她的額角,喉嚨裡發出一聲歎息,像是從亙古時代穿越而來一般,撥動著林喬的某根神經,心跳快得沒了邊兒。熟悉的男性氣息讓她有些醺然。
「媽媽?」不知何時,林立已經跑了回來,一臉驚訝地看著她和他。
林喬老臉一紅,從郭宜品懷裡掙出來,理了理凌亂的髮絲,咳了兩聲,然後居然想不出一個能夠解釋這種情形的句子來。
還是郭宜品反應夠快,輕笑著拉過林立:「寶貝,你媽媽她終於原諒我了!」
「真的?」
「嗯。」
「真的嗎?媽媽!」
「誰……誰說的!想要讓我原諒,起碼拿出誠意來啊。」
「什麼誠意?」郭宜品右手撫著自己肚皮上的六塊腹肌,若有所指地盯著林喬。
林某人那張老臉是一紅再紅,終於咬咬牙,恨恨地沒了聲。可這心裡怎麼就那麼不踏實呢,總覺得忘了什麼似的。
「媽媽,那麼,我以後可以叫郭叔叔為爸爸了嗎?」
「呃?」這句話更像是一個重磅炸彈,炸得林喬神智不清,真的要這麼簡單就接受他嗎?她很猶豫。
「當然啦!我本來就是你爸爸!」郭宜品大笑著站起,又一把把林立拋向空中。父女二人的剪影在夕陽的襯托之下,那麼唯美,那麼溫馨。
太陽漸漸地下沉,終於淹沒在地平線以下。
陰差陽錯,莫名其妙地成了李灼女朋友的唐靜,每天都幸福得不知所以,於是當她知道林喬跟郭宜品在私底下居然你來我往地過了很多招的事情時,已經是兩天之後了。
她揉了揉太陽穴:「這麼說,你們這是和好了?」
「不算吧。」
「怎麼不算?你跟他都睡過覺了!」
「啊?」林喬鬱悶了:「你怎麼跟林立的思維一樣啊,你都多大的人了,賣萌啊?」
「怎麼了?」唐靜再次揉了下太陽穴:「反正林立也是他的孩子,而且你們現在又那個那了,所以我說,別死撐著了,趕緊和好吧。你看我跟李灼都好了,你也必須,趕緊地定下來,這樣我們才好在同一天嫁人啊。」
汗~~~
……
「林姐林姐……」林喬正上班時,小宋姑娘忽然衝了進來:「快看,郭總真的送了我一個包包!真的呀,真的呀!我幸福死了。」
「至於嗎?」林喬無奈地翻了下白眼。
「怎麼不至於,是白送的呀。」小宋姑娘拿著包包裡裡外外地欣賞著:「難怪人家都說細節決定質量,你瞧瞧這細節,這做工,實在是……呃……我沒詞了。對了,我聽老李說他老婆真拿著郭總的名片去一品匠人專賣裡用五折買了一個包包,而且小孫,張姐她們都買了,全部五折哦,你說說,郭總這得賠成什麼樣兒啊。」
「呵呵。」林喬好心情地笑了笑,心中卻暗暗罵著郭某人敗家子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