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是驚弓之鳥,當然會怕。」金美妮揚起一抹勝利的笑。
「怎麼說?」鍾亞琪問。
「之前那次,照片事件。林蕾可是受盡了媒體的嘲諷與冷眼,不止是媒體連她的同事都看不起她。你想,她知道有媒體拍到了她懷孕住院的照片,她還不趕快把孩子拿掉,以消除之後的後顧之憂啊。」金美妮喝了口咖啡,接著說:「像她那種人,應該不會讓她的丈夫讓人恥笑一輩子吧。」
「美妮啊,你可真是抓住了林蕾的軟肋啊。」鍾亞琪也笑了:「這個林蕾,不管我辦公室裡怎麼整她,她都不肯認輸呢。」
「這回,夫人氣順了吧!」金美妮看著鍾亞琪說。
「順倒是順了,不過她肚子裡的,怎麼說也是我孫子啊,真覺得有點狠呢!」鍾亞琪說。
「夫人,能為您添孫的人,滿大街都是,可是找一個您中意的媳婦可就沒那麼容易了,夫人一定要狠得下心啊。」金美妮說道。不能讓鍾亞琪對這個孩子起憐憫之心,否則,正萍就徹底沒戲了。
「這個我知道,我是真不喜歡林蕾。你不知道,她跟那個女人長得多像。說話的口氣也像。真氣人。」鍾亞琪每次提到那個女人就一肚子火。
「老爺的~」金美妮拍了拍鍾亞琪的肩膀說:「夫人,這都這麼多年以前的事了,你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呢。」
「也是~,美妮啊,我以後不便插手林蕾的事,以後,她的事,都歸你管了。你要好好管著啊!」鍾亞琪陰笑著。
「是,夫人,我一定好好管!」金美妮也奸笑著。
說話的時間,她們讓站在那裡的那個男人已經退下了。
金美妮和鍾亞琪正商討著下一步,該怎麼做……
夜幕漸漸的降臨,海的盡頭已然沒有了光亮。海天一色,黑壓壓的一片,唯有那潔白的,泛著銀光的浪花,是海裡唯一的亮點。海依然在不知疲倦的翻騰著,冬日裡的海除了沒有遊人之外,一切如常,對於海來說,有沒有人並不重要,她只是重複單調的吟唱著她那萬年如一的濤聲。
只是這樣清冷的海景,讓站在房子裡的人也覺得分外清冷呢。
「阿蕾,餓了嗎?在這裡呆了一天了。要不要吃點東西?」葉庭恩低下頭聞著她身上的髮香。輕輕的在她耳邊呢喃。
「嗯,找點東西吃吧,我也有點餓了。」林蕾回答。
葉庭恩牽著林蕾手,來到海邊一個不大的海濱排檔上吃東西。天氣很冷,海邊的餐廳基本上沒有人來。
葉庭恩拉著林蕾坐下。老闆馬上迎了上來。冬天的海邊,好不容易看見一拔客人,當然要熱情以待了。
葉庭恩點了許多菜,只是為讓林蕾吃好喝好,讓她的肚子的孩子有一頓飽。今天是孩子的最一餐,一定要把它把來不及吃的東西,吃一遍。
林蕾一臉開心,高高興興的吃著。要把悲傷留給自己,不能讓對面的人看見。現在要開心!
夜深了,葉庭恩把林蕾送了家。
葉庭恩拉著林蕾進門,沒有看見於沁蓮。天晚了,她應該睡了。
「明天早上,我來接你。」葉庭恩極力掩飾著悲傷。不想讓林蕾看出來。
「嗯」林蕾點點頭「很晚了,你回去吧。」說著把他往外推。推到門口,「砰」的一聲把門關上。自己已經不堪重負,在關上門的那一剎那,從門上滑落。強忍的淚水,終於從蒼白的臉上滑落。漆黑的眸子裝滿悲傷。她支撐起自己的身上,從地上站起來。慢慢的走房間。讓自己捂著被子,大哭一場,為她可憐的孩子,大哭一場。
次日早晨,葉庭恩如約來到林蕾的住所。
只見林蕾已經坐在籐椅上等他了,那紅得像桃核一般的雙眼告訴他,林蕾昨天晚上,哭了一整晚。此時葉庭恩的心,除了心痛還有心疼。
林蕾打量著葉庭恩,平日裡有神的雙眼,如今變得有些暗淡,俊朗的臉上,更是有一些新生的鬍渣,這是她從未見過的葉庭恩。那麼悲傷,那麼頹廢。
葉庭恩疼惜的看著林蕾說:「準備好了嗎?」
林蕾對他輕輕一笑,「好了。」
「那我們走吧!」葉庭恩拿出手機,看看葉玉饒發來的地址。
林蕾猛的站起身來,突然覺得頭暈目眩,一個重心不穩,好像馬上要倒下去一樣。
葉庭恩馬上放下手機,跑到林蕾身邊,扶著她。「怎麼啦?」
「沒事,剛才站得太急,有點暈。」
「要不,我們改天吧。」
「不行,這樣,只會越拖越捨不得做。既然今天約好了,就今天吧。」林蕾緊握著葉庭恩的手,表示她的決心。
葉庭恩只能無奈的點點頭。
「婆婆,我和庭恩有事,也去一下。」林蕾朝著陽台上的廚房喊著。
「這,不吃早飯了。」於沁蓮在陽台上喊著。
「不吃了。」林蕾大聲回答,而後,就和葉庭恩一起下樓去了。
於沁蓮把早飯端進客廳,只聽見一聲鈴聲響。於沁蓮到處找啊找啊,終於在籐椅旁邊的地板上找了一把手機,於沁蓮也不知道這手機是觸屏的,一拿在手上。就聽見電話那邊有個女人說:「庭恩,你們到了嗎?我已經在秦醫生這邊了,她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開始手術。」
於沁蓮聽到這話心一驚對著電話說:「誰要手術啊?是庭恩,還是阿蕾?」於沁蓮急切的問著。
「你是~」葉玉饒在電話那頭問。
「我是林蕾的婆婆,小姐麻煩你告訴我,到底要動手術?動什麼手術?」於沁蓮心急啊。
「這個~對不起,我不能說。」葉玉饒為難的說。既然是林蕾婆婆,這事還是不讓知道為好。
「小姐,求求你,看我在一把年紀的份上,你告訴我吧,他們兩個人是除了我兒子以外,我最親的人了,我真的很想知道他們到底出了什麼事?」於沁蓮聲音哽咽,在電話裡懇求著葉玉饒。
葉玉饒想了一下,說:「那好,我告訴你,但是我怕您受不了。」
「你說,不管他們得了什麼病,我都撐得住!」於沁蓮定定心說。
「這個~他們都沒病~」葉玉饒欲言又止。
「那要動什麼手術?」於沁蓮更急了,「小姐,你倒是說啊。急死我了你。」
「那好~我說了,你撐住!」葉玉饒頓了頓開始講:「事情是這樣的~……」
葉玉饒把事情的來朧去脈講了一遍。
「小姐,你是庭恩的姐姐?」於沁蓮問。
「是啊!」
「那請來你來帶我過去吧,去阻止她們,這種傻事,不能做。」於沁蓮焦急的說。
「哦,好,我馬上來。」葉玉饒掛了電話,看到葉庭恩他們還沒來,便對秦醫院說了幾句,匆匆跑去接於沁蓮。心想如果林蕾看到她婆婆都不同意她這麼做,也許會改變主意也說不定。
葉玉饒剛上電梯,葉庭恩與林蕾的電梯就到了。
看到這個私家醫院裡空蕩蕩的,一個病人也沒有,想是玉饒安排好了。今天這家醫院,她包了。
一位護士小姐,看到他們便對他們說:「你們跟我來吧,手術室已經準備好了。請們在門口坐坐,手術馬上就要開始了。」
林蕾和葉庭恩不約而同的看了對方一眼。都選擇了沉默,慢慢的跟在護士小姐後面走著。
「請你們在這裡坐會。」護士小姐笑容可掬。
林蕾和葉庭恩就坐在手術室前,等待著屠殺他們孩子的指令。現在的心,除了無奈的悲痛以外,更是多了一些忐忑不安。他們希望手術室裡的人遲一點,再遲一點出來。哪怕讓孩子多留一秒,也是他們所期盼的。葉庭恩的手緊緊的抓著林蕾的冰涼的手。心裡湧起一股抓著她的手逃出醫院的衝動。
只是林蕾的另一隻手,卻拍了拍他的握著她的手的手,好像對他說,都到這了,別退卻了。我們別無選擇!
林蕾和葉庭恩,就是手術室門前坐著,任時間一分一秘的流逝著。誰都沒說話,誰也不想開口去打破這一刻的平靜,誰也不想提出讓對方傷心的話題。
只坐了許久之後林蕾覺得不對勁,
「你說,醫生怎麼還沒來叫我們啊?」林蕾納悶的問。
「晚一點叫你進去不好嗎?讓他多在你肚子裡留一會不好嗎?」葉庭恩看著林蕾的肚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