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沁蓮頓了一下,握著葉庭恩的手說:「但是,我們也不能老拿你的東西,蓮姨和阿蕾雖然窮點,但是也明白自食其力的道理。以後想來,隨時都可以來,但是別再帶東西來了,知道嗎?」於沁蓮像媽媽一樣訓示著葉庭恩。
「蓮姨,你,凱傑,阿蕾,我一直都把你們當成親人。我走了五年,這五年裡,你們過得是什麼日子,我不知道,你們受了多少苦,我也不知道。」葉庭恩反過來握著於沁蓮的手說:「現在我回來了,我看著你和阿蕾每天為了凱傑的醫藥費不停的奔波,省吃儉用,日子過得這麼清苦。我很心疼啊!我現在有這個能力讓你們過得好一點,我只想讓你們過得好一點。我想,凱傑也希望我能代替他,照顧你們吧。」
「好孩子,你心意,我明白!但這,畢竟不合適啊。」於沁蓮感動的紅了眼眶。
「蓮姨,別再跟我說推辭的話。我還是你兒子呢。媽還跟計較這些啊。」葉庭恩笑著為於沁蓮擦了擦眼淚。「阿蕾,又去洗衣店了嗎?」
「是啊,這五年最辛苦是她,她總一刻也沒閒著,想盡辦法的賺錢。真是苦了她了。這麼好的一個女孩,如果凱傑不醒,她就要守一輩子活寡,她的一生就這麼過了。」於沁蓮一想起林蕾又是老淚縱橫。「庭恩啊,蓮姨不求你別的,以後阿蕾遇到什麼事情,盡力幫幫她,這幾年,她扛得東西太多了。我和凱傑,欠她太多了。」說完,於沁蓮像一個小孩一樣,哇的哭出來。就像見到了久違的親人,把自己積攢多年的委屈哭出來一樣。
「蓮姨,你別哭啊,阿蕾,我肯定幫她啊。只不過,你也知道她那麼好強,她不一定會接受我幫她呀。」葉庭恩拿著紙巾為於沁蓮擦眼淚。
「是啊,阿蕾這個女孩啊,她就是倔!她從來不再我面前哭。天大的事,總是自己扛也不告訴我。但是每次她哭過,我都知道的。每次哭完她的眼睛都紅紅的。可是我總要假裝沒看見,因為她哭完了回來,就是為了對著我笑,所以我也要笑給她看。其實她每次紅著眼睛對我笑的時候,我心裡別提多難受了。但我也不敢在她面前哭,我也只能自己躲回房間偷偷的哭。」於沁蓮說完這一段話,眼淚卻發的不可收拾了。
這些話,讓葉庭恩想起,林蕾坐在『睛季』公園裡哭的情景。心彷彿被人掐在手上快被捏碎了,透不過氣來。阿蕾,這些年,你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這時,林蕾推開了家門,提著一些菜回來。看見葉庭恩說了一句:「又來了,葉總最近好閒哦!」
「阿蕾,做飯吧。」於蓮姨吩咐著。
「好的。」林蕾笑著說。自己把東西提到陽台去。
葉庭恩什麼都沒說,看著她走進陽台。:「蓮姨,我們吃完飯去看凱傑吧。」
「你和阿蕾去吧,我就不去了,這腳不方便,免得你又要背我。」於沁蓮說。
「沒關係啊。背你就背嘛,我也是你兒子來著。」葉庭恩笑著說。
「不要啦,你和阿蕾去就好啦。」於沁蓮推辭著。她真不忍心老讓葉庭恩背著。
「過來吃飯吧。」林蕾招呼著二人,把折疊的餐桌,打開,再上陽台把菜端進來。
「阿蕾,你還記得我喜歡吃什麼啊!」葉庭恩看著桌上的菜,心裡很是高興。火腿炒黃瓜,油煎小黃魚,還有宋嫂魚羹,阿蕾做的宋嫂魚羹不像正宗的宋嫂魚羹那樣酸,因為葉庭恩不喜歡吃酸的。林蕾做的魚羹是清甜味的,不加任何醋的魚羹,這甜是魚本身的甜味,沒有加任何味精,羹中的欠不薄不厚,潤滑鮮香,使得整個魚羹清甜可口。是葉庭恩最喜歡的一道菜。
「當然啦,我是你嫂子呀。嫂子關心小叔子,很正常啊。不過今天做這些菜,是婆婆吩咐的,與我無關,記得你喜歡吃什麼東西的人是你乾媽。」林蕾不怕死的一帶在葉庭恩前面提起「嫂子」兩個字。
葉庭恩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於沁蓮在這兒,他又不能發做。
「是啊,我記得你以前最喜歡這個羹吧,這個羹是阿蕾的拿手好菜啊。快嘗嘗,看看阿蕾的手藝有沒有退步。」於沁蓮舀了一大碗魚羹給他說。
「謝謝蓮姨。」葉庭恩捧著魚羹說。
林蕾看著他把碗裡的魚羹喝光,臉上沒有表情,心裡是樂開了花。葉庭恩還是沒變。對於他喜歡吃的東西,一向不會輕易放過。喝完了一碗,他又動手盛第二碗。這個熟悉的味道,這個溫暖的味道,是阿蕾的味道。真是一喝上癮啊。
林蕾和於沁蓮誰也沒跟他搶,她們只是默默得吃著飯。直到葉庭恩發現自己快把一大碗的魚羹喝光了,才不好意思的住了手。一直把林蕾和於沁蓮當成自己的親人,在親人面前,不需要偽裝不知不覺就把自己的本性顯露出來。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直截了當。
「想喝就喝吧,喜歡的話下次再來,讓阿蕾再做給你喝。」於沁蓮疼愛的說。
葉庭恩看了林蕾一眼,林蕾對他說:「既然快喝光,你就索性喝光吧。剩那麼一點,那不夠我們兩個人分的。」
「是你說的啊。」葉庭恩不客氣的把最後那一些魚羹統統送進自己的肚子裡,樣子像個貪嘴的小孩。
「這小子,還和以前一樣啊。」於沁蓮說完呵呵的笑了起來。
吃過了飯,林蕾收拾完,葉庭恩就帶著林蕾上醫院看顧凱傑。走進潔白的病房,顧凱傑依然安靜的躺著。林蕾走近顧凱傑身邊。對顧凱傑說:「凱傑,庭恩來看你來了,原來,五年前的事情純屬誤會,庭恩他,沒有遺棄我們,是有人從中作梗,害得我以為他不要我們了。凱傑,你知道嗎?我好希望你能醒啊,我們三個人就差你一個了,等你醒了,我們再到如茵大學的操場上把酒當歌,我們再去莫北山上偷果子吃。凱傑,你醒醒好不好,你醒醒啊!」林蕾握著顧凱傑的手,流淚滿面。
葉庭恩輕輕把手放在林蕾肩膀上。對林蕾說:「阿蕾,我已經聯繫了專家,這兩就會有回應了,等專家來了,凱傑就有希望了。阿蕾,別難過,凱傑一定會醒的,相信我。」
「庭恩~」林蕾轉過身,抱著葉庭恩哭。五年啦,五年都找不到一個肩膀依靠的感覺多淒涼,多孤寂,只有林蕾自己知道。
「哭吧,以後想哭,到我懷裡來哭,別在一人躲在公園,不聲不響的哭。」葉庭恩輕輕的拭去她臉上的淚水。
「你知道?」林蕾止住了哭泣,抬著頭看著他。
「你去那裡哭了幾次,我都看見了,只是當時,心裡還恨著你,所以沒站出來。看著你哭,我的心裡是很難受的。」葉庭恩抱緊她。
「難受!我會到那裡去哭還不是你害的。你難受個鬼哦。」居然知道她哭也不對她好一點還變本加厲的欺負她,一想到就生氣,林蕾推開他的懷抱。
轉了個身,林蕾坐在顧凱傑床前,把葉庭恩所做的「壞事」像倒垃圾一樣,盡情的倒了一遍給顧凱傑聽。發洩她的怨恨。葉庭恩面對她的指責只能連連說對不起。唉!誰教自己做錯了呢!偶爾葉庭恩會為自己辯駁兩句,但是馬上讓林蕾回了過去。兩個人像一對鬥嘴的小夫妻,誰也沒有發現,在他們說話鬥嘴的同時,顧凱傑的手,稍稍的動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而已!
直到林蕾發洩完了,把葉庭恩所做的壞事全說完了,才發現夜已經很深了。葉庭恩脫下自己的外套給林蕾披上。「走吧,我送你回家。」
林蕾把衣服遞還給他:「外面很冷揶,把你的衣服穿上吧。」
「放心,我是鐵打的。」葉庭恩拍拍自己的胸膛說。「兄弟,我過兩天再來看你。再過兩天,可能醫生就到了。快點醒啊,我等著和你一起喝酒呢。」說完葉庭恩拉著林蕾出了病房,此時顧凱傑的手又動了一下。
最近葉庭恩總是準時出現在林蕾家裡,他的陸虎也準時的停在巷子口。鄰居們總是言論紛紛,知情者老秦就對鄰居們說起這是於沁蓮的乾兒子的。
於是於沁蓮有個事業有成,儀表堂堂的「總」乾兒子的消息,在這一片區不脛而走。大家茶餘飯後當成新聞來談論。大家都說老於交好運了,可能很快就會搬出這一片區啦。可有的人卻說,只是乾兒子而已,哪有那麼好啊,能來看看她給她帶點吃的喝的就不錯了。總之,這個新聞大家談論的十分熱鬧,各樣各樣的猜測,聲音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