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少凌拿起電話,他的臉上充滿了猶豫和緊張。
他的手冰冷卻佈滿汗水。
此刻,他像一個未經世事的大男孩般。
知道了自己的心之後,卻不知道該怎樣面對尤桐。
他想念她,深深的想念。
卻沒有勇氣先打給她。
他在害怕,害怕聽到她冰冷的話,害怕自己體會她不在乎的心情。
站起身,深深吸口氣,身上的繃帶讓他的身體僵硬。
後背的刀傷,只差幾毫米就觸及心臟。
九死一生,自己還在怕什麼呢?
面對危險,面對生死的抉擇,自己都不曾猶豫,此刻,為什麼變得這麼膽小呢?
這還是自己嗎?
手機拿在手上,卻滾燙的厲害。
自己何時變得如此脆弱,害怕傷害。
他笑自己的膽小,笑自己變得軟弱。
終於,他播出了久違的號碼。
他的心在等待中忍受折磨,跟隨著話筒中傳來的嘟嘟聲,上下起伏。
第一句,他要說什麼?
葉少凌放下電話,失望掛滿消瘦的臉龐。
「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電話中響起的是他不願意聽見的聲音。
劉雲,站在808號房前。
她深吸一口氣,醫院的大老闆聽說是位傳奇人物,而且性格冷峻。
她有些緊張。
正準備要敲門,耳邊的麥突然響起。「劉雲,你管轄區的62床突然陷入昏迷,請立刻感到急救室。」
她拔腿離開,跑向樓梯。
*** ***
上島咖啡,幽靜的角落裡,姚天瑜彷彿在等著什麼人。
「姨媽。」一個三十左右的男人,在她的對面坐下。
「風兒,事情辦的怎麼樣了?」姚天瑜往他的咖啡裡放進了一塊糖。
「還很順利,只是,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把您氣的這樣非要趕走她們不可。」高軍喝口咖啡。
「這個你不用管了,這次從雲南回來就不要再去了。把那間酒吧兌出去吧,留下幫幫姨媽。」姚天瑜滿眼希望的說。
「姨媽,我對做生意不感興趣,再說我也幫不上你什麼忙。」高軍一口回絕。
「我不勉強你,但是你記住,不管什麼時候,你還有姨媽這個親人。」
姚天瑜看著這個妹妹留下的孩子,心中感概萬千。
當年妹妹妹夫遇到空難,雙雙殉難。這個孩子是他奶奶一手帶大的,五年前他奶奶去世之後,他就一個人去了雲南。
自己多次提出想把他留在身邊,無奈他只喜歡悠閒自由的生活。
「姨媽,我想這兩天她們就會搬離青河鎮了。」高軍心中有些不安,自己不會助紂為虐吧。
「姨媽,她們到底是做錯了什麼?非要這樣做。」
姚天瑜抬起頭,眼中現出毒辣的火熱目光。
「她們兩個犯了我的大忌,你是自己家人我也不瞞你,這對母女倆一個勾引了你姨夫,一個勾引小苒的未婚夫。處處跟我們做對。」
高軍點點頭,事情好複雜,還是少問為好。他最不愛理會的就是這樣混亂的事情。
見高軍不再說話,姚天瑜伸手握住他的說。
「風,你要幫姨媽把這件事辦好,絕不能讓外人知道,所以只有拜託你了。姨媽先謝謝你了。」
「姨媽哪裡話,放心吧。只要她們離開青河鎮就好了是嗎?」
高軍拍拍姚天瑜的手安慰道。
「好孩子,你一定要親眼看著去查看知道嗎?剩下的事我自會處理的。」
姚天瑜看著外甥,露出欣慰的笑容。
*** ***
坐在搬家公司的車上,尤桐的臉始終高抬著。
看到媽媽坐在顛簸的車上,鬢角的銀白已經無法遮掩。
她的臉上始終掛著讓自己心安的笑容。
尤桐的心裡除了自責之外,還有心酸。
讓眼眶中的淚回流進心裡,她抬起頭看向藍天。
她不能軟弱,至少不能在無家可歸的時候,哭給她最親的媽媽看。
她的拳頭緊緊握著,媽媽對不起!
她在心裡默默念叨。
高軍開著車奔馳而過,他的目光不經意間瞄向擦過的貨車。
站在院子裡,他深吸口氣,這裡就是那對母女住過的地方了。
他走進屋裡。儘管搬離了,但是屋子裡卻整潔規矩,沒有一絲慌亂。
桌子上一張字條安靜的擺在那裡。該是她們留給房主的吧。他不經意瞄了一眼,總算是告一段落,他可以做自己的事情了。
突然他停下腳步,轉回身拿起那張字條。
眼神便的渾濁,他的呼吸變得粗重。拔腿飛奔出去。
最後的那個署名,猶如烙鐵一樣燙在了他的心上。
尤桐留…尤桐留…尤桐留…
這三個字不停的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他發瘋了似的啟動車子奔向公路。
尤桐,是尤桐。是他日思夜想的尤桐。
是他把她趕走了,自己用盡心思趕走的人,竟然是尤桐。
高軍自責的呼聲淹沒在窗外呼嘯的風聲中,只是他們注定了擦肩而過,公路上早已沒有了那車的蹤影。
「她們兩個犯了我的大忌,你是自己家人我也不瞞你,這對母女倆一個勾引了你姨夫,一個勾引小苒的未婚夫。處處跟我們做對。」
姨媽的話再次響起,他重重的摔上車門,走下車。
顫抖的手,點燃香煙。
尤桐不會是這樣的人,她是這個世上最真誠,純潔的女孩,絕不會做出那樣的事。
他,等待了五個月,自從那次分別,尤桐再沒有出現過。
暫時關閉了酒吧,他來到她的城市,只想知道她過的好不好。
現在看來,她過的不好。
他的擔心膨脹著整個身體,自己做了多麼混蛋的事。
尤桐,你去了哪裡?究竟去了哪裡?
王進看著空空如也的房子,和尤桐留下的字條。
轉身看向鎮長,「她們很可憐,為什麼非要這樣對她們呢?」
鎮長長歎一聲,「青河鎮在十年前遭遇水災之後,所有後建工程都是安氏企業資助,包括我們住的房子,安氏對我們青河鎮有再造之恩啊,我們沒有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