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夏千晨眼睜睜看著南宮少帝朝宴會廳的門口離去。
羅德怔了片刻,也很快跟隨離去……
似乎是心裡最後的一點東西,都在慢慢地龜裂,消沉。
夏千晨面色一片蒼白。
長長的走廊,羅德疾步跟在南宮少帝身後,簇擁著離開,就在他們過拐口的瞬間,一個清瘦的身影從另一邊走來。
那少年明眸星目,長得那叫出類拔萃。
「夏先生,這邊請。」
夏千晨恍然若失地走下台階,似乎是不由自控,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
南宮少帝走了,在這樣的狀況下,他還是選擇離開。
他真的放開她了,因為她不是「夏千晨」,她不重要……
身體猛地和一個人影撞到。
夏千晨的肩膀被握起,抬起眼,觸碰到如星光般燦爛的眼眸。
那明亮的眼略帶著柔軟的笑意:
「姐。」
夏千晨全身撼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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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堡。
夏千羽穿著青草色的襯衫,坐在深紫色的沙發中,整個人瑰麗非常。
他挑起眉頭看著夏千晨,那眼中盈盈碎碎的光亮像手指鑊住了她的心口。
「你的茶。」夏千晨把茶遞給他。
夏千羽柔和一笑:「何必對我這麼客氣?這裡又沒外人。」
「我……」夏千晨拘謹地看著他。
「姐想不想我?」他像從前那樣問。
夏千晨長長久久地審視著他,想要說什麼,喉頭卻緊緊地哽住。
她要該怎麼說,她明明不是夏千晨,他卻叫著她「姐」,每一聲都讓她顫慄的難過……
「千羽,你瘦了。」她低啞著嗓音說。
夏千羽瘦得憔悴,臉是病態的蒼白,格外蒼白,而他的唇,依然是鮮艷的珊瑚色。
在白色肌膚的襯托下,那唇瓣紅得近乎妖冶。
「好久沒有吃姐做的東西,你可以努力把我變胖。」
「真的嗎?你是來接我走的?」
「願意跟我走?」
「當然……」夏千晨輕聲說,「我很想你,到處找你的下落。你這一年到底去了哪裡?」
不合時宜的敲門聲卻在這時候響起。
傭人端了湯水進來說:「不好意思打擾一下,這是蔣先生特別吩咐現煲的安胎湯,夏小姐勞累一天了,多喝些。」
「蔣先生真是有心了,就擱在那裡吧。」
傭人走進來,正要放下湯,卻看到夏千羽極其可怕的眼色。
「安胎湯?」
他的目光落在夏千晨的腹部。
她略微尷尬:「怎麼了?」
「你懷孕了?」
「我……」
「你真懷孕了?!」
夏千晨點點頭,下一秒,桌上的安胎湯猛地被掃到地上,滾燙的湯水濺在他手背上,灑了一地。
「千羽?!」
「是他的?」夏千羽猛地站起來,「蔣友迪?!」
「找我有事?」蔣先生突然帶著小寶出現在門口,臉上有淡淡的笑意。
夏千羽奮起,全身有一種可怕的光芒在流動……
夏千晨忙攔住他:「不是他,你誤會了!我跟蔣先生才認識不久……」
夏千羽站住問:「是誰的?」
「你不要衝動,我又不是第一次懷孕了,為什麼你的反應會這麼大?」
「告訴我,」夏千羽的手鉗住她的肩,大聲問,「是誰?!」
「不管是誰,都是我心甘情願的。」夏千晨阻止說,「我不希望你去找他的麻煩!」
「南宮少帝?」
「……」
「果然是他。」夏千羽的身軀無比僵硬,「你從愛倫那兒逃走,就是為了見他?」
「你怎麼知道我從愛倫那兒逃走的?我的一切,原來你都知道?是不是?」
「……」
「為什麼你一直跟愛倫有聯繫,卻騙我,不去見我?」
「……」
「你們到底有什麼事瞞著我?」夏千晨連聲問道,「我為什麼會沉睡了整整一年?這一年你又在做什麼?」
夏千羽的眉頭緊緊皺起,臉上是難忍的怪異。
「為什麼去找他。」
「千羽……」
「你回答我,為什麼去找他!!!」
他第一次對她如此低吼。
夏千晨怔了怔,因為她不是正牌的「夏千晨」嗎?
小寶立即皺了皺眉,跑過來護著夏千晨:「欺負,不許。」
「是,我去見他,自以為是我是真的『夏千晨』,」夏千晨苦笑說,「可是他沒有把我當一回事,我們現在分開了,再沒有關係了,你不要去找他……以前的事都到此為止。」
夏千羽還要說什麼,那忍耐的表情逐漸瓦解……
他緊緊壓住心口,臉上大滴的汗水滑落,身體也往下沉。
夏千晨震驚,剛要去伸手扶他,他已經昏倒在地上。
………………
夜,異常的寧靜和沉重。
醫生在房間裡進進出出,為夏千羽檢查著病情,結果令夏千晨無比震驚。
「患者的心臟異常虛弱,一年前似進行過換心手術?他曾經是心臟病患者麼?」醫生奇怪地說,「在他的胸口並沒有看到手術的切口痕跡……」
夏千晨呆呆站在床邊:「你說什麼?」
「他的心臟非常弱,他的身體也極致虛弱,恐怕……」
醫生剩下的話沒有說完,夏千晨已經搶過了他手裡的診斷書。
根據病情的描述和症狀,跟她記憶裡「夏千晨」的徵兆太過相似。
難道,夏千羽也是藥人,心臟被挖掉了,現在用普通的心臟維持著生命?
這個大膽的想法把她嚇壞了,她腦子空白著,緊緊地抓著單子,淚水卻顆顆滴落,咽開……
她的身體變得無力,蹲下去,那麼的害怕和恐慌。
如果夏千羽出了事,她要怎麼辦……
「媽咪,不哭哭。」
一隻小手拿了紙巾在她的臉上擦了擦。
夏千晨淚眼朦朧,看到小寶穿著卡通版的睡衣,眼部惺忪地站在她面前,帶著滿臉關切。
夏千晨猛地將他摟緊懷裡,沉悶難過地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