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一個下屬被罵到臭頭,被文件摔著退出辦公室。
主黑色調的室內,黑色天鵝垂絨帶來華麗和厚重的感覺。
南宮少帝的辦公桌就在落地窗前,被陰影罩著。
或許受到天氣的關係,他的心情極度暴躁……做什麼事都不順心,看什麼東西都不順眼。
「她在做什麼?」
「夏小姐10點40分醒來,洗漱了就吃了早餐,然後喂鳥……」
「沒有其它?」
「沒有,」羅德說,「帝少要是不放心的話,我這就連同監控器?」
南宮少帝英俊的下頜繃著,沒說話。
羅德打電話讓保鏢啟動了家裡的監控器,這邊的電腦連接,調出畫面。
南宮少帝在大廳裡找到那個女人。
夏千晨和幾個傭人圍在一起,正在玩弄那隻鳥。
鏡頭拉近:
「好可愛的鳥啊,毛色很美,它的頭冠居然是鮮紅色的!」
「這是什麼品種?一定很稀有吧,我還從來沒見過?」
幾個傭人圍在茶几邊,熱切地討論著籠子裡的鳥。
夏千晨淡淡地說:「不知道是什麼品種,但是絕對稀有。」
「為什麼?」
「看夏小姐的表情這麼幸福,一定是特別的人送的啦。」
「難道是帝少送給你的寵物?」
夏千晨眉頭一皺:「當然不是他!」
「那是誰?」
「一個對我而言很重要的人。」
「夏小姐,你這樣不對哦,帝少對你那麼好,你怎麼能喜歡別人?……」
「啪」,電腦屏幕猛地一黑,南宮少帝臉色更差,手抓住鍵盤一扯,線路扯開,居然閃出火花。
羅德驚道:「帝少,你冷靜點!」
這該死的女人不但完全沒有為昨晚的爭吵受到影響的樣子,反而還……
南宮少帝氣息森冷,手裡的鋼珠筆扼斷了。
「……」羅德,「帝少,這已經是你扼壞的第三隻筆了,今後你還是改用鉛筆吧。再扼下去,你的手會吃不消。」
本來就還受著傷,昨天才打了窗框一拳,今天又幾次砸桌子。他真當自己是鐵人?
夏千晨的心很慌,總覺得冷天辰什麼時候就會從某個地方殺出來,抓著她的肩質問為什麼?
這種慌讓她很不舒服。
奇怪的是,那鳥發出的叫聲有撫平心情的作用。
彷彿知道夏千晨心情不安穩,它搖動著腦袋,啾啾開始唱歌了。
傭人驚訝道:「它在唱歌!好聽!」
「彷彿天籟——形容的就是這種歌聲吧?它是不是屬於最會唱歌的那種鳥?」
「噓,別吵了,大家都聽它唱!」
「千羽」動人地唱著,黑亮的眼睛深深地看著夏千晨,就像千羽瑪瑙的眼。
夏千晨的心寧靜下來,提著鳥籠一個人去了書房。
本是想去後花園撿保險箱鑰匙,可外面在下雨,傭人根本不讓她出去。
一整個下午,她就坐在搖椅上聽「千羽」唱歌,彷彿時光都靜止了。
到了傍晚,風平浪靜,冷天辰沒有出現。
難道發生了什麼事?
南宮少帝回來時——
傭人照例報備說:「夏小姐今天一天都很乖巧,有按照規定吃飯,有自覺喝藥,整個下午都在書房裡陪『千羽』玩。」
南宮少帝本來就是一隻暴怒的獅子,時刻處在爆發的邊緣。
「千羽」兩個字成功刺激到他,他的瞳孔猛然一縮,一把掐住了傭人的脖子,就要提起來。
傭人連聲尖叫著,喉嚨卡著氣,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了。
羅德連聲說:「帝少,冷靜!」
南宮少帝竭力冷靜下來,將傭人用力摔到地上說:
「從今以後,誰再提起那兩個字,我就讓她死!」
傭人們驚駭地縮成一團,不知道是哪兩個字又刺激到了主人。
南宮少帝往樓上走去,到一半,又退下來,坐到沙發上。
「把她叫下來,吃飯。」
夏千晨下樓來時,肩膀上立著「千羽」。
她沒想到這隻鳥這麼通人性,聰穎,聽話,讓她覺得很安心,就彷彿千羽陪在她身邊一樣。
吃飯的時候夏千晨也在逗鳥,一眼都沒有掃過南宮少帝,就彷彿他是隱形的。
南宮少帝面孔森寒的,那散發而出的氣息都快要把空氣凍冰了。
羅德咳了咳:「夏小姐,專心吃飯。」
夏千晨手心裡有飯粒,正在喂鳥,聽到羅德的聲音有些掃興,就把飯粒放下了。
羅德為調節氣氛又說:「今晚的糖醋排骨燒得還不錯,夏小姐,麻煩你夾一塊給帝少品嚐。」
夏千晨看了看就在手邊的糖醋排骨,卻看向身後的傭人。
傭人立即夾了一份,用碟子端過去。
「……」羅德,「夏小姐,帝少辛苦工作了一天,你的態度是不是太冷淡了?」
冷淡?夏千晨心裡嘲諷地想,難道還要她笑臉相迎,親熱地問:
主人,您是不是辛苦了,要不要我為你捏捏肩?
他都說了不給她討好的機會,怎麼也不會救爸爸!她再做那些也是多餘。
「咳咳,夏小姐!」
「什麼事?」
羅德拚命打眼色。
夏千晨睨眼看去,南宮少帝臉色如暴風雨來臨的海面,要多臭有多臭,誰見了都唯恐避之不及。
一股濃重的火藥味瀰漫在他的身上,隨時都有點爆的可能。
羅德示意她去討好南宮少帝。
夏千晨偏偏不予理會。
就在這時,南宮少帝似乎是忍無可忍,很大動靜地放下餐叉,又很大動靜地拉開椅子,離開了。
「夏小姐,惹惱帝少對你也沒有好處。」羅德警告道。
夏千晨淡淡一笑:「羅管家嚴重了,我什麼都沒做,怎麼就惹惱他了?」
「你無視帝少的存在……」
「我從來都這樣,變的是他。」
以前她也一樣,都是南宮少帝強制地要她這樣,要她那樣,逼得她不想理也必須搭理她。
他現在是怎樣?跟她玩冷戰麼?
她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