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少帝的動作停頓了片刻。
鮮血將夏千晨的臉都染紅了,臉頰腫得很離譜,她閉著眼完全昏死的狀態。
南宮少帝的手用力握起,似乎再呆在這個空間,看著她,都壓抑得呼吸不到空氣,摔門離開。
夏千晨一度以為自己要死了,她覺得很痛,說不出來是哪裡痛,反正就是痛得想要死過去才好。她覺得身體很沉重,靈魂支撐不起這麼重的軀殼,希望脫離這沉重的枷鎖……
可是最終,她還是醒來了。
一個傭人推推她的身體:「你還睡?快點起來搞衛生了。」
夏千晨坐起身,一套傭人服丟到她身上:「把臉洗一洗,把這身衣服換上!」
夏千晨皺了皺眉,一動牽扯著臉頰的肌肉就痛。
她抱起傭人服要往浴室走,傭人叫道:「你去哪?你以為你還是帝少的女人嗎?傭人浴室在下面……對了,你把帝少的床單弄髒了,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把上面的血漬洗掉……」
所以說,她又從寵物變回了傭人嗎?
對南宮少帝來說,這可能是降級?
對夏千晨來說,她卻覺得是升級了,她至少能做回人。
他沒有把她打死她已經很慶幸,但是轉而,又很怕他對她的親人下手。
魔鬼善用的手段不是讓她死去,而是留著她一口氣,慢慢地折磨她……
夏千晨受的折磨已經夠多了,她習慣了。
在樓下浴室看到自己的臉,完全腫得辨認不出是她自己。
輕輕碰一碰都痛,開口的話,嘴角都像被撕裂了……
「喂,你好了沒有?!」浴室門外傳來傭人敲門的聲音,「不要磨磨唧唧的,快點!」
夏千晨隨便梳洗了下,出去搞衛生。
幾個傭人明顯是惡意整她,把所有的衛生工作都指派給她了……
夏千晨手腳很快,做的工作細緻又漂亮。
她在做事的時候,幾個傭人就在花園裡聊天,曬太陽,還偷偷吃點心。
夏千晨上午把別墅的衛生清理乾淨,下午就修剪花園。
以前夏千晨的工作就只是掃掃花園的地,擦擦露外休息桌椅,花圃會請專業的園丁來進行管理。
可是現在,這事落在了夏千晨身上。
她對花粉過敏……
身上逐漸生起了小疙瘩,而且接觸花她會有瘙癢的感覺,一直很癢,所以一直撓。
幾個傭人看見了,紛紛驚奇地避開:「她怎麼了?」
「好可怕,身上的紅點點好噁心哦……」
「其實她長得也不怎麼樣嘛,尤其是她現在這樣,臉好像豬頭噢!」
一陣爆笑,傭人止不住笑意說:「你這是侮辱了豬頭。」
「對了,我想起《唐伯虎點秋香》裡的『面目全非腳』……」
這時別墅外傳來保鏢的聲音:「你是什麼人?」
傭人們都抬頭朝外面看去,只見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人,戴著沙灘帽,大墨鏡。
陳佳妮。
「我想找帝少。」她摘下墨鏡說,「我在這個別墅裡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你們應該對我有印象?」
夏千晨聽見佳妮的聲音,抬頭看去。
「走開走開,沒印象。」
帝少帶回來的女人很多,雖然陳佳妮算得上呆得比較長的了——
呆得更長的夏千晨最終都是落到如此待遇。
「求你們了,一定要讓我見見帝少,我真的很想他……」
佳妮說著,悄悄地遞了東西給兩個保鏢。
「帝少不在……」
「我知道,他這個時間都上班去了,可是很快就到下班時間了,我可以不可以在外面等他?」
兩個保鏢把東西收起說:「我們事先警告你了,來找帝少的女人通常沒有好下場。」
「不會的,我是特別的,我跟帝少只是鬧了些小矛盾,現在這麼久了……他應該消氣了……」
「隨便你,別怪我們沒提醒你。」
佳妮於是就靠著柵欄,在外面坐了下來。
夏千晨走過去,敲了敲欄杆:「陳佳妮。」
佳妮轉過臉,看到夏千晨戴著口罩的臉,依然很明顯是高高腫起的,眼角淤青,身上也都是小紅點。
陳佳妮一驚:「千晨,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緊接著,又冷冷笑道:「哼,所以說劈腿的人都沒有好下場。你這麼會劈腿,怎麼不去學跳芭蕾?也就不用落到這個境地。」
「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笑話,我為什麼要幫你忙?」
「念在往日的情分……」
「你我之間不是早就一刀兩斷了,哪裡還有情分可言?」
「那我們來打個賭吧,」夏千晨說,「你來了,他絕對不會讓你進這幢別墅。」
「你!」陳佳妮生氣地喊道,「放屁!」
「但是我有辦法讓他進來。」
「你以為你是誰?你說什麼帝少就聽你的?夏千晨,你不要太自以為是了。」
「他當然不會聽我的——」夏千晨眸子清澈地閃爍著,「不過,我可以想辦法激他。」
「我沒空再理你。」陳佳妮冷冷地抱胸別開頭,打算去遠一點的地方等帝少。
「我懷孕了。」
陳佳妮的腳步頓住。
「孩子……應該不是他的。」
「應該?」佳妮詫異。
「他的防孕措施做得很好,所以孩子有很大的可能不是他的。」
但是在冷家她也被南宮少帝侵犯過,也有幾率是南宮少帝的,她卻不能肯定。除非孩子生下來,沒辦法驗證是誰的。
夏千晨絕不能會孩子生下來——不管它是南宮少帝還是別人的,都必須打掉。
陳佳妮遲疑說:「我沒看出來,你同時有著帝少還會跟別的男人……你放浪的本事一點也沒有收斂啊。」
「所以你看到了我現在的境遇,被打得這麼慘,我不可能跟你搶男人的,你不必再戒備我。」
「被帝少打的?」
「嗯。」夏千晨揭開口罩,那觸目驚心的臉,陳佳妮看著都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