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人的墳墓 含淚的回憶 劍拔弩張
    楊書記骨瘦如柴,像患了黃膽性肝炎,總給人一種久病不愈的錯覺。鼻樑上一副厚似酒瓶底般的近視眼鏡與他那塌陷的兩腮對應,顯得極不協調,甚至有點兒不倫不類。這人外表斯斯文文,說話習慣咬文嚼字,一身筆挺的中山裝乾乾淨淨,紐扣系得整整齊齊。上衣左兜蓋上別著兩隻鋼筆,表示著他的學問,事實上這個人學歷很高,東北林業大學畢業,據說又是教師出身。

     「這個……這個……場裡發生了案件,老場長難免壓不住火了……」。其實楊書記是在和稀泥,我後來才知道在處理我的強jian案上,他負有著「特殊使命」,就是要想盡一切辦法幫我逃避這一劫難,我的命運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直接干係到了楊書記的仕途與陞遷。因此,在今晚場長室臨時庭審這場「戲」中,楊書記必須千方百計爭搶主角,牢牢掌握住現場的主動權。為此,等民兵們把房前的一堆兒閒雜人群全部情理乾淨之後,他急忙搶過話茬,先打個圓場、實際上是在安慰我們家三口人。

     「……做為支部書記,同時我也代表老場長首先做如下幾點官方聲明:第一,在案情沒有徹底調查清楚之前,林場要求趙廣泰和田大作你們兩家人必須保持克制,絕不許有任何的過激行為。如果你們哪一方不守規矩,當眾惹出事端,後果就由肇事一方全都承擔。」楊書記說到了這裡把話打住了,用眼光徵求石場長的意見。但他卻看不明白老石頭臉上的表情。老頭子不慌不忙地掏出一支煙卷兒叼在咀上,劃著火柴點上。一邊在手裡擺弄著火柴盒,一邊點點頭,示意道:「楊書記你先說幾句吧,我抽支煙。」

     「轟隆隆!」一聲驚雷咋響在辦公室的屋頂,猶如天崩地裂般令人膽戰心驚;閃電刀光劍影般一次次劈裂開黑壓壓的烏雲,狂風開足馬力瘋狂地撲向窗戶。塵埃、草屑和腐葉被狂風席捲的滿天飛舞,拍打得窗玻璃「嘩啦啦」震響,像有無數個惡鬼圍在了屋外面敲窗砸門似的。避難般四處逃逸的蒼蠅、蚊子、小咬和飛蛾「嗡嗡」亂叫著,一批批地撞向窗玻璃,像當年日軍敢死隊中了彈的零式戰鬥機紛紛墜落在窗下,其餘的一少部分由敞開的換氣窗外闖進室內,圍在電燈泡的周圍,像旋風般一圈圈打轉轉。窗外漆黑一片,狼哭鬼嚎,亂雲翻滾,雷電交加,彷彿是另一個可怕的世界。

     「……第二點:你們兩家人也都瞭解咱們林場所處的特殊地理位置,可以說是山高皇帝遠,交通極其不便,去趟縣城快趕上去美國難了……」。楊書記的聲音不時的被外面的雷聲打斷。偏偏他又是個慢性子,說話的聲音就像他平時走路時一樣不緊不慢,但從其口中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像個個墜了秤砣似的很有份量。他向窗外看了一眼,嚥了口唾沫,一番察言觀色之後,接著又拖著鼻音濃重的官腔說了下去。「因此……一旦場內發生了刑事案件,不得不首先由林場領導過問和處理一下,我來的時間不長,據說這是多少年來咱們林場形成的慣例了。」楊書記說到這裡把聲音提高了一個分貝,「今晚不幸發生的刑事案件,在此本書記明確態度。如果證據確鑿,犯罪事實成立,毫無疑問就要將田野送交公安機關了,誰也沒有權利袒護罪犯。但是我們不能只聽一面之詞,還有另一種可能不能排除,那就是田野是冤枉的……」。

     楊書記的話音未落,我父親驚異的抬起眼睛,母親和姐姐的視線也驟然定格在楊書記臉上。他們彷彿在萬丈深淵的地獄裡看到了一線曙光,遺憾的是那曙光曇花一現,轉瞬即逝了,黑暗與絕望合力泰山壓頂。

     「姓楊的,你什麼意思?」。趙廣泰「霍」!地站了起來。兩眼冒著火,嘴巴都歪了,「你……你敢包庇強jian犯,我連你一塊告。我就不相信天下就沒有說理的地方了?」

     「姓楊的,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緊跟著,王虎將煙頭惡狠狠地摔在地板上,罵罵咧咧站了起來。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火藥氣息,這個時候若是有人劃根火柴,準能點燃一場足以吞沒辦公室的火災。

     「媽了個巴子的,活得不耐煩了——」石場長勃然大怒,在場的人分明感覺到了怒火在他眼睛裡燃燒的聲音,他「叭」地一拍桌子。「有種的衝我來,來呀——」

     趙廣泰立刻耷拉下了腦袋,王虎的氣焰像淋了雨,一團烈火變成了縷縷青煙。

     趙廣泰嘴唇發紫,一臉的頹廢。他不在乎書記,卻不敢對老石頭放肆。中腰站除了我父親,沒人敢頂撞這老頭子。曾經有一個性情剛烈的下鄉青年不服管教,被老石頭治的掏了三個月的廁所,一天不上班就扣一天的工資。這人後來實在沒轍了,就求人調出了中腰站。

     「我……我是說楊書記這是明顯的欺負人嘛……」趙廣泰嘴裡嘟嘟囔囔,腦袋晃蕩著。王玉美伸手一把將丈夫拽坐下了。王虎再不敢放肆,晃悠幾下腦袋,萬般無奈的坐回椅子上。

     「石場長,我閨女遭強bao了,您就給我們做回主吧。」王玉美指著自己被打青的眼窩,憤憤的說道,「看看這小子把我打成什麼摸樣了,您不會不管吧?」

     屋外,驚雷轟鳴,電劍劈空。又一道電光將那漫天滾滾的黑雲抓成幾瓣,閃電瞬間刺穿了房間,刺痛了人們的臉頰。呼嘯而來的狂風鬼哭狼嚎般地從玻璃窗口吹進來,像一股來無影去無蹤的妖魔在室內橫衝直撞,吹亂了人的頭髮,扯開了人的衣襟,抽打著人的臉,掀起了鏡框後面的灰塵,刮落了辦公桌上的幾張報紙和老石頭放在桌上的煙盒……電燈泡一圈的蚊蠅飛蛾四散躲避。驟然間只聽得「轟隆隆」一個震耳欲聾的驚雷在辦公室的窗前咋響。炸雷過後,天上被震落下的幾個銅錢般大小的雨粒,紛紛砸在玻璃上,發出了幾聲碎裂的炸響……

    

     順便說一下,我和石場長的關係。確切地說我和石浪是最要好的朋友,我們倆從小一起長大,一起中學畢業,兩人無話不說好的像一個人似的。那天碰巧石浪被派到江彎儲木場復尺,沒有趕回來。如果有他在的話,我的境況會有所改變,至少韓洪濤不敢捆綁我。借助老爸的權勢,石浪在林場也是老子英雄兒好漢。其實因我父親的緣故,老石頭並不喜歡兒子的這個朋友,對我的印象不是很好。如果按著老石頭一貫剛正不阿的個性,碰見這種事,根本不用審了,第二天就會派車直接押送我去公安局。問題是出事的偏偏是我,我並沒有什麼了不起。問題是我的姐姐,姐姐也沒有那麼大的威力。問題是姐姐的美貌,關鍵時刻起到了決定我的命運的作用。美女哪個男人不動情呀?雖然我姐姐已經有了對象,突然之間又冒出了一個死皮賴臉的追求者,這個人並不怎麼樣,偏偏他老子厲害,是林業局長。刁永生身高一米八八,體重二百多斤,腦袋大的似頭號的倭瓜,眼睛小的像兩個針眼,說話磕磕巴巴,走路一瘸一拐。在縣城他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為其老子惹下了不少禍事,還強bao過婦女,因為他舅父公安局長的關係,賠給了女方很多錢,改了狀詞,他才倖免坐班房。刁局長害怕兒子再闖下大禍,不好收場,就將他調到了中腰站當了名付場長。起初,他在這個回趟縣城要顛簸一整天的山村裡住不上一個星期就往家裡跑,一個月只在林場待了一個星期。過了不到三個月的時間,老子打電話招他回縣城都不靈了。刁局長很納悶,叫來楊書記一打聽,原來是兒子在中腰站看上了一個漂亮的姑娘。這可讓刁局長夫婦喜出望外,老兩口突然有了個想法,莫不如就讓兒子在林場成個家,將他拴在山裡面,免得回到縣城鬧出大事來,這輩子就毀了。於是刁局長就交給了楊書記一個特殊的使命,千方百計促成這門婚事。並轉彎抹角暗示楊書記,林業局江副局長來年春天就退休了,空出來的副局長的位置還沒有人選。弦外之音,若是辦不成這件事,他這個書記能不能坐住還難說。

     為這事楊書記可是傷透了腦筋,費勁了周折,三番五次的找到我姐姐做思想工作,每次都碰了一鼻子灰。就算我姐姐沒有對象,也絕不會嫁給這種摸樣的人呀。別說是局長的兒子,就是主席的兒子也不行呀。刁永生沒個人的摸樣不說,這傢伙還不屙人屎,頭頂長瘡腳底下冒膿,嫁給這種人不是找死嗎?我姐姐死活就是不答應,楊書記愁得瘦下去了一圈,整天垂頭喪氣,長吁短歎。就在楊書記為了局長公子的婚事一籌莫展的時刻,我出事了。楊書記聞訊暗自驚喜,感到機會來了,他當機立斷:就準備拿我強暴小琴鳳這個案件要挾我姐姐就範。我當時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就掌控在姐姐手中,要麼即便有罪我也會安然無恙;要麼就是無罪我也會坐大牢。

     當晚,林場兩位主要領導第一次在關於如何處理我的案件上產生了嚴重的分歧。石場長主張乾脆等明天就押送我去公安局,有沒有罪公安局審訊後就知道了。楊書記非要袒護我,並搬出種種理由來說服石場長。兩個人在辦公室裡爭執起來,楊書記說服不了脾氣暴躁的石場長,無奈之下,抄起了專線電話打到了刁局長家裡,簡單的說了事情的經過,特別強調出事的就是那美人的弟弟。對方要求石場長接電話,老石頭的脾氣再大,量他也不敢對局長耍橫。楊書記深知老石頭再過兩年就退休了,他敢扛上,但他的兒子石浪的前途可是攥在刁局長的手心裡。再能耐的父親,涉及到兒子的前途也不得不耷拉下腦袋的。刁局長在電話裡說了些什麼,楊書記沒有聽清楚,只見電話這頭的老石頭臉色鐵青,氣的直喘粗氣,卻不得不強壓怒火,不時的點頭,連聲:「好吧……好吧……」之後,他「叭」的一聲摔下話筒,低低的罵了一句:「媽了個巴子的,這是什麼世道?」楊書記心中一陣竊喜,知道有門了。

    

     石場長今晚的心情糟糕透了,職工群眾的電影看黃了,又出了一場強jian案,還要他替罪犯開脫罪責,他辦不到,辦不到也得辦得到,這不是以大欺小熊人嗎?趙廣泰兩口子的為人也很令老石頭子看不順眼,陰陽怪氣,眼皮子薄的厲害。再加上王虎這個小霸王,動不動就想動手揍誰一頓,林場快叫他打遍了。今晚敢在辦公室裡耍威風,敢在我老頭子面前擼胳膊挽袖子,這是吃了熊心吞了豹子膽了。老石頭子就是不怕硬的,更不怕橫的。見趙廣泰和王虎蔫巴了,老頭子的口氣也緩和下來。

     「趙廣泰,你們先聽楊書記把話說完,行不行?」老石頭本意就是要對罪犯繩之以法。心想:真要是強jian既成事實的話,量你姓楊的也不敢大包大攬。

     「趙廣泰同志,作為領導,我不可能包庇哪一方,我的話只說了半截,你怎麼就坐不住了呢?」那晚楊書記要竭盡全力,保住我平安無事,不過他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被人陷害。趙家人不依不饒,衝他發難,他還要依仗老石頭的勢力來壓制原告一方。因為底氣不足,說話只得模稜兩可,「我是說強jian屬實的話,我要是包庇罪犯,我就得吃官司。如果強jian未遂,鬧騰到縣裡大家一張揚,搞得滿城風雨,咱們中腰站的臉面又該往哪擱了吧?那豈不等於自己往自己的臉上抹黑嗎?」楊書記轉臉又面向門口的馬大夫和彩雲護士,好像這兩個局外人就是聽眾似的。「……有些事情你們根本不知道,就拿呂校長來說吧,他的案子一下子轟動了全縣,上了廣播和報紙,我和石場長也借了光。去林業局參加防火會議,我倆像是強jian犯似的在人前抬不起頭來了,特別是一些不瞭解情況與我們又不太熟識的人就喜歡胡亂打聽,問那個老強jian犯是哪個林場的小學校長?當時就有人多嘴:是中腰站林場。 如果巧遇熟悉我們的人就會指著我和老場長的脊背介紹說:看,那兩位就是中腰站的書記和場長。每當這種時刻,你們想想我和老場長心裡又是一種什麼滋味兒?啊……砢磣呀,同志們……再看看人家頭道嶺林場一年考上三名大學生,四十里河林場年年有從部隊發回來的立功喜報。唯有咱們中腰站可真的通神了,一年冒出來兩個強jian犯來,又都是強bao未成年的少女,難道不丟人嗎?同志們……」 楊書記一番肺腑之言說得我一家人無地自容,面紅耳赤;那一方的趙家人卻是滿臉憤恨,一腔怒火。場長室內暫且啞然了。一時間雷聲雨聲趁機灌滿了房間,閃電時而穿透濕漉漉的空氣在人們的臉上劃過一圈,即刻消失。狂風在暴雨中無處躲藏,被淋得透濕,尋找不到躲避雷雨的地方,就滿大街的嚎啕。那瘆人的哀嚎刺痛了人們的神經,驚恐了人的靈魂。

    成群結對的蒼蠅蚊子,「嗡嗡」地哼著小曲,圍上人的身子轉著圈兒跳舞,瞅冷子就在人露肉的部位盯上一口。王玉美突然「啪」地一巴掌拍在了臉上,蚊子消滅了,臉被打紅了。此刻,除了偶爾有人拍蚊子哄蒼蠅的機械動作之外,室內的氣氛似乎凝固住了。場長書記似乎成了會呼吸的人體標本了;原、被告雙方彷彿是帝王陵墓裡陪葬的殭屍;而坐在門口的馬大夫、小護士以及值班的民兵一個個也宛若木乃伊了。

    

     「石場長,楊書記。我可不可以代表我們全家說幾句?」在這短暫難奈的沉默中,窒息的透不過氣來的姐姐再也憋不住地站了起來。她雙眉緊鎖,喘吁急促,欠血的兩片菲薄的嘴唇微微翕動著。楊書記沒想到我姐姐會突然站起來要說話,竟然吃驚的抬頭紋都繃開了。

     「可以,可以說話嗎,你是田野的姐姐呀,有什麼話就說說吧」。沒等老石頭開口,楊書記搶先為姐姐敞開了綠燈,或許他的骨子裡太缺少雌激素營養滋潤了,不然的話,那躲在厚眼鏡片後面的一雙賊溜溜的眼睛,只要盯住了我姐姐那天仙般的臉蛋兒,就忍不住面紅耳赤,心慌意亂。一想到刁跛子那狗熊樣要娶姐姐做老婆,楊書記就感到心肌隱隱作痛,像爬了一身的螞蟻很不舒服。

     「我……我只想說說田野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相信全林場男女老少有目共睹吧?我弟弟不傻也不涅,至少他還算個有理智的人吧?所以我絕不相信他能幹出了這等禽shou都幹不出來的無恥勾當來。我估計這件事即便不是場誤會,其中也必然有不可告人的隱情。中腰站人所共知,田野早已處了女朋友,就是孫大丫兒。按一般常理一個處了女朋友的人他會無故強bao一個少女嗎?從情理上來講根本說不通的。另外我還要特別向領導說明:王虎早就相中了孫大丫兒,事實上王虎是在和田野爭搶一個女人。誰不知道王家托媒人到孫家登門求親,縷遭拒絕,原因只有一個,孫家選擇了田野。這之後,王虎就視我弟弟為不共戴天的情敵了,而且王虎以前也曾不止一次地在公共場合揚言,非要打斷了田野一條腿不可,這之前他已經打過我弟弟一次了。田野再糊塗也不會去打王虎外甥女的壞主意吧?誰敢說這一切不是他們一家合夥設計的陷阱,有意陷害我弟弟。先將強jian的屎盆子往田野頭上一扣,然後姐夫小舅子三個聯手將田野一頓毒打,我弟弟白挨了頓毒打,女朋友自然告吹了,又落了個強jian犯的惡名聲,可讓你們給整慘了,誣告我弟弟強jian,我還要告你們呢……」。

     「你個小騷逼娘們,純粹他娘的是滿嘴丫子放臭屁——」。王虎氣急敗壞地從長椅上跳起來,張牙舞爪地要衝我姐姐動手,「你弟弟那個人面獸心的畜生,表面上裝得像個人似的,暗地裡連牲口都不如,咋的?你告呀?吹你娘的牛逼吧——」。

     「姓王的,你信口雌黃,栽贓陷害,你有什麼真憑實據?」姐姐已憤怒到了極點,她滿臉漲得通紅,往前跨出了半步,用哆嗦的手指點著王虎,那俊美的面容發怒時反而越發楚楚動人。「要不咱們就當堂扒下小琴鳳的褲頭,當場驗證,看一看她到底遭沒遭到我弟弟的強bao——?」

     王虎聽後忍不住奸笑起來:「呵呵,想不到你他媽的還挺能出餿主意的呀,你咋不把自己的花花內褲當眾扒下來,讓我們大傢伙開開眼兒呀——」。說完忍不住哈哈笑起來。

     「呸——!」姐姐啐了他一口,回眸一擊:「姓王的,你還是回家先扒掉你家老娘的花花褲衩子看個熱鬧再說吧」。

     「我日你個媽的,你個小臭婊子養的,老子今天先廢了你,再jian了你——」。王龍王虎兩兄弟知道這種場合我父親不敢怎麼樣,才敢虛張聲勢的暴跳起來,欲兇惡地撲向我姐姐出手。韓洪濤為了討好我姐姐,急忙持槍橫了過來,將兄弟倆隔住。

     「都他娘給我老子坐回去——媽了個巴子的,還反了你們了不成?」 老石頭暴跳起來。「啪」!地一拍辦公桌子,怒吼一聲。

     王龍兄弟乖乖的退了回去。特別是王虎的屁股剛剛落在木椅上,就像觸動了原子彈的發射按鈕,隨即,一個驚雷失足跌落下來,在房前炸響,只見窗外一個火球紅光一閃,「卡喇」一聲巨響,辦公室院中央一棵百年古柏樹被劈成兩半。一半晃晃悠悠幾近栽倒,另一半頓時「轟隆」一聲摔倒在地。接著銅錢般的暴雨滾滾而下,像天海決堤,似銀河倒扣。屋內的人見狀都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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