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羅與祁月隔得本就不願,紫玉香車又是日行千里,不到半日,大白已經拉著紫玉香車懸浮在紗羅緬城的上空。
遠遠望去,緬城一片寂靜,透過雲層,街道上所有的攤販都已經收了起來,只剩下熙熙攘攘的幾個人匆匆的走過,似乎很害怕停留。
半月微微皺起眉頭,不知道羅璊淩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自從蠱毒解掉以後她便再也沒有見過羅璊淩,即使在毒清掉之後回來找紫婷,也沒有願意去見羅璊淩一眼,因為在她看來,這根本就是沒有意義的事。
她拍了拍大白的腦袋,大白卻似乎有些不願意降下去。
半月不由心底微微有些詫異,大白是靈獸,雖然不想玄紫鞭與銀葉刀那樣擁有可以攻擊性的強大靈力,可是它的遠古之獸,根本就無需修煉便擁有這筆一般的神獸更尊貴與強大的力量。
大白晃了晃腦袋,伸開前爪竟然在雲層之上趴了下來,顯然一副打定了主意不想下去的神態。
半月好氣又好笑的歎了一聲,故作生氣的道:「大白,你不起來我可要生氣了啊!」
大白竟如同孩子一般,將腦袋直往下壓,前面的兩隻大爪子搭在自己的大腦袋上,似乎這樣就聽不見半月的話了。
半月輕笑一聲,也不與它鬧著玩,直接拉開紫玉香車的車門,縱身一躍而下。
大白忽然唰的一下身子熟了起來,身形一閃,隱入雲層之中,穿破層層雲霧,穿梭而下一把將半月駝回背上,然而一聲不情願的清嘯之聲,直朝著雲層下方的緬城降了下去。
半月遠遠望去,皇宮一片灰濛濛,能隱約看到太監與宮女在宮城之中來去匆匆,飛快的穿梭於各個宮殿,然而,細細聽去,卻聽不到一絲一毫的動靜。
她心底閃過一絲不安的感覺,大白都不肯降落,難道羅璊淩也休息魔攻了,當初各國聯合攻打北遼,對抗蕭南峰,只有他紗羅沒有任何的動靜,既不贊同也不反對,如今算是什麼情況?
可是不對,大白連蕭南峰都不怕,不管怎麼說,羅璊淩的魔功也不會強過蕭南峰,一定另有隱情。
半月心底一晃,也不多猶豫,拍了拍大白的腦袋,示意它穩住,然後縱身一躍,從大白的背上直接的跳入緬城的宮牆之內。
身子在接近地面的時候頓了一下,緩解了她身體落下的強大衝勁,隨後落在了草叢之中。
半月剛要從草叢中爬起來,便聽到不遠處有腳步聲傳來,她忙身子一縮,躲在草叢中不敢動彈。
腳步聲慢慢的接近了,隨著腳步聲一起接近的還有兩個宮女低聲交談的聲音。
「聽說今日早朝又被陛下取消了!」
「是啊!自從北遼的遼王薨逝之後,似乎陛下就再無心早朝,而且日日都宿在東翊宮中,有時候一連幾日都不出宮!」
最開始說話的聲音壓得低低的,似乎很是小心翼翼,「你聽沒聽說那件事?」
「什麼事?」
「東翊宮以前是襄王妃慕容半月住過的宮殿!」
「真的?就是那個打敗了蕭南峰名滿天下的襄王妃,你的意思是陛下喜歡襄王妃,不會吧!不是說,陛下自紫妃娘娘薨逝之後就再未納過妃子,是因為對紫妃娘娘用情至深,看來……」
「哼~那不過是掩人耳目的話,陛下真正喜歡的是襄王妃,我曾將見過一眼襄王妃,那可真是叫傾國傾城啊,曾經因為守衛東翊宮的侍衛有人偷看了襄王妃一眼,整個東翊宮的侍衛和宮女都被殺了,後來聽說還是襄王妃出面所以補償了好幾倍的餉銀給他們的家屬……」
「真的嗎?看來襄王妃也是至情至性……」
交談的聲音漸漸的遠去,半月卻蹲在角落裡久久沒有起身,如果說蕭北冥是她心底的一個痛,那麼羅璊淩就是她心頭的一根刺,動不得拔不得,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要怎麼對待這跟似乎是對她有害然而卻從未傷害過她的刺。
宮女所說的大概應該是她因為壓制不了石刻強大的靈力而被靈力反噬導致心底的暗黑元素爆發而致狂性大發幾乎將潛入東翊宮刺殺她的刺客全部都肢解。
那事發生在深夜,之後在東翊宮、緬城甚至是整個雲荒大陸都未曾聽到一絲半點的風聲,她一直都以為是南宮奕和羅璊淩將這消息壓了下去,卻未曾想到是這樣的一個故事結局。
半月知道羅璊淩一直是想做一個好皇帝的,他果斷霸氣也都是為了紗羅的百姓,可是一個明哲的皇帝是不會隨意的殺害自己的侍衛的,何況他們沒有任何的錯,只是也許看到了她發狂的瞬間,甚至根本都沒有看到,只是枉死。
可是為了她,羅璊淩違背了自己的信仰。
半月眼神微微一冷,腳步已經停在了東翊宮的門口。
宮門周圍很安靜,沒有太監、宮女也沒有巡邏的禁衛軍,半月遲疑了一下,緩緩的推來了厚重而華麗的宮門。
「吱嘎」一聲輕響打破了東翊宮的平靜,殿內一道銀光閃過,一個暗器飛速的朝著半月飛了過來。
沙啞暗沉的嗓音在殿內響起,「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