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凱文趕快過去,手扶在蒙頭的被子上,撕開。
她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馬凱文,你走,你現在就走,我不想見到你。」連推帶搡的。
她想氣走馬凱文,她想自己來承擔那個錯誤,那個代價——寶寶。
「小青,你要知道我這次能和你一起來古城,我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你不要有什麼顧慮。」馬凱文還是喋喋不休。
「可是我不喜歡你,我從頭到尾都是想讓你陪我度過那些舉目無親,孤單靜寂的日子,我從來沒有愛過你。」汪小青發瘋似的一口氣說完。
一陣激烈的咳嗽,眼淚更是如同黃河決堤。
「你騙人,你能騙我,能騙得了你自己嗎?你能嗎?」馬凱文這下情緒一下子激動的像黃河在咆哮。
「我沒有騙人,是你太jian,自己要跟來的。」汪小青一下子變的過分了。
「你……你這個花心女人,我……」馬凱文沒有辦法和她說清楚,氣得結巴起來了。
汪小青不可救藥的時候突然不哭了,怒焰沖天。
這個女人喜怒無常,我是男人,讓著點就過去了,馬凱文告訴自己。
汪小青是守口如瓶,不可能說出心裡的秘密。說的準確點,她要和這個寶寶同命運,共呼吸。
「發生了什麼,你告訴我,我們共同承擔。你別這麼折磨你和我。」馬凱文試圖改變她。
「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嗎?我不想見到你,你難道聽不明白嗎?」她用那種很損的辦法,幾乎讓馬凱文在這裡沒有辦法站下去。
馬凱文一臉的無奈,轉身去喝水。
「我在古城有了心上人,你這下該聽明白了吧。」她又補上了一句。
剛端著水杯的手顫抖了一下,「啪」的掉到了地上,水灑濕地攤一大片。馬凱文的心也像這從被子裡流出來的水,疼,流血。
他一屁股癱坐在床上,癡笑,「我怎麼這麼傻,在這幾天我怎麼忍受,都是白搭。」
「哼!「汪小青臉上寫著不屑一顧。
「汪小青,算我瞎了眼睛,別忘了,每個人都有自尊的。好,算你狠,我走。」
馬凱文三下五除二,收拾好自己的一點隨身物品,扭頭就摔門而去。
重重的摔門聲,震得汪小青的心口劇烈的疼痛。她其實不想這麼做,這是她昨晚想了一宿的辦法,她不想連累這麼好的同事,這麼好的戀人,男人。
她翻身趴在床上狂哭,讓眼淚淹沒馬凱文和自己的傷痛,她不奢望他原諒自己,自己承擔生養這寶寶的責任,這也許是對自己最好的懲罰。
連她自己都不能饒恕自己。
突然,外面下起了大雨,人們都用不同的方式躲雨。
她這是還是懷著複雜的心情,爬起來站在窗前,看著樓下馬凱文的身影。
挎著一隻包的馬凱文卻不願去避雨,站在路上任憑雨水從他的頭上往下流。
她看的心痛,抓起手機快速發了幾個字;「保重,別感冒了。」刪了再寫,寫了又刪,多次重複,最後決定閉著眼睛發出去。
馬凱文剛才在慌亂之中抓手機時不小心按了關機鍵。
汪小青站在窗戶跟前,脈脈的注視著樓下的那個身影……
汪小青在古城的酒店裡,糾結,彷徨。
窗外的喧鬧,掩蓋不了這個女人內心的空虛,隱忍。
這時候看她怎麼也不像一個活潑、外向的姑娘。
肚子裡的孩子讓她困頓:要把孩子生下來,在哪裡生?在哪裡掙錢養活孩子?孩子出生以後自己怎麼上班?誰來帶孩子?將來孩子戶口怎麼辦?怎麼對孩子交代……
這一系列的問題攪得她的大腦就像被人攪亂了的雜貨鋪,應有盡有,即使自己明明知道已經是狼藉一片,卻不願去打理。
她瞞過了所有的人,她的閨蜜也不知道她沒有打掉孩子。
漸漸的月份大了,肚子明顯了,這可如何是好?慶幸的是,她面臨秋冬季節了,隆起的肚子還能被厚實的衣服而掩蓋。
汪小青再在萬分沮喪和失落之時,也曾想起給張鵬飛打電話,但是卻被憎恨而抵消了念頭。
一個來電「家」的字樣在抓機屏幕上不停的閃爍。
「喂喂喂,你是……」汪小青的電話因為緊張,不小心掉到了地上,只聽見那頭有人在聽不見對方的聲音而發出的呼喊。
她一點也不著急,慢吞吞地彎腰撿起來,拿在手裡,任憑「家」裡呼喊,直到對方掛機。
拿上手機,淚如泉湧,再也控制不了那種硬撐著的情緒,撲到在床上放聲大哭。
獨自在房子裡,哭聲驚天動地,可能感動不了鬼神。她強行克制情緒,真想拿起酒店的東西亂摔一通,發洩壓抑。
孤單和無助折磨的她渾身說不清哪裡疼痛,只覺得天旋地轉,頭嗡嗡作疼。
她的心就如被全球所有的針等尖銳的利器扎穿一般,無藥可治。捧著一顆體無完膚的心,感受不到哪怕是一絲的溫度。
這是她心情最糟糕,大腦最混亂,思緒最低谷的階段。
她在哭聲裡想起了馬凱文,她對他的傷害挺大,為保護肚子裡的寶寶,本能的讓他的智商大大降低。
一個人呆在房子裡,頭髮凌亂,臉色蒼白,雙重眼袋,一套便衣邋遢的裹住軀體而已。趴在被揉的不成樣子的被子上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