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著臉看不見，卻能聽見他笑了一下，好笑地問她：「雲容顏，我做了什麼，讓你那麼想踩我？」
「一個小小的失誤而已，是不是一定要嘲笑我？」
知道躲不過，乾脆移開了手掌，無奈地看著自己上方的人。
他聳了聳肩，搖了下頭：「沒事，偶爾孩子氣一下，並沒有多大關係，不必一直緊繃著神經。」
「我沒有孩子氣！」容顏義正言辭。
她真的只是一時心血來潮，想踩一下他——的影子而已。
「OK，」慕非離也不跟她爭執，正所謂好男不跟女鬥，「沒有就沒有吧。 ——進來，我教你射擊。」
果然他說完就往裡頭走，讓還站在原地的容顏忽然覺得，她果然就像個任性不知錯的孩子，而他不願意起爭執，寧願違心也要包容她的錯。
「喂——你站住！」
這簡直就是對她的侮辱，不可原諒！
當然，這裡頭摻雜了她許許多多的客觀情緒，語氣不可當真。
等容顏追上去，慕非離已經轉了過來，手中還拿著一把槍，橫在了她的面前。
這一個新奇的東西忽然出現，可把她興奮壞了，剛剛想要質問他的話通通都吞了回去。
「我認得它！槍！」
可不就是槍。
那晚在夜總會見識到了他們手中的槍，就一直想真正見識一下。
這就像一個劍客總想得到一把天下無敵的劍一樣，現在她對槍的渴求就是如此。
她試探性地問過，這個世界的人，不用劍，也不用其他武器，他們基本都用槍代替。
那晚慕非離說是要教她，她高興了好一會兒，但很快就沒報希望，因為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可沒想到，他真的把這事兒放心上了。
看她開心的樣子，他想，沒白帶她來。
「對，槍，確切地說，它叫氣手槍。」
「氣手槍？」
「槍只是這一類的統稱，有很多種類，一時半會兒也不可能給你全部講解，慢慢來，」他拿起氣手槍轉了轉，「大部分是使用壓縮二氧化碳發射鉛單的槍，所以叫氣手槍。它填充的槍彈其實只是個彈頭，並不是實彈，跟你那天晚上看見的不同，不會致命。不過，使用得當的話，還是有可能會出意外的，所以這個射擊場只有特定人員才能進入，學生不被允許。」
「那我……？」她不就是學生麼？
「沒事，我帶你進來的，出事我負責任。」
「不會出事的，」容顏做保證，「我不會給你造成任何麻煩，不用擔心。」
「從沒擔心過。」
說完他就把氣手槍上膛，都沒見他瞄準，就對著遠處的一個靶子「砰」的一聲射擊了。
「正中央？」
最中間只有一個小圈，毫無疑問他是射到了一個最好的成績。
「這是中了十環，」他手槍轉過來，「其實如你所見，很簡單，什麼都不用做，只用向我剛才那樣，扣動扳機——也就是這裡，瞄準你的目標，射擊，就好了。」
「就這麼簡單？」如她所見，過程似乎非常簡單，就是不知道真正上手的時候是什麼感覺。
「就這麼簡單。」
「那倒是挺簡單的，最終目的似乎跟射箭差不多，也是瞄準最中央。」
頓了一下點頭：「是的，跟射箭一樣，試試。」
容顏拿起了放在一邊的另一把氣手槍，慕非離剛想教她怎麼上膛的時候，就見她一拿起氣手槍就將他剛才的動作學了個遍，幾乎完全一樣的動作和速度讓子彈上膛。
容顏大概能看到他的表情，視線盯著遠方，但還是問他：「怎麼了？我做的不對嗎？我是照著你剛才的動作來的。」
「沒有，很正確。」
本來是以為教她射擊可能要比一般人費勁，畢竟她似乎什麼都不懂，他還在想他應該要用哪種教學方式才對。
現在想來，他想多了，什麼教學方式都不用。
「砰」一聲，子彈飛出，打在了靶子上，容顏一臉的失望，「沒打中……」
跟她想像的稍微有點不一樣，子彈飛出去的時候，她的手被作用力帶了一下，子彈偏離了軌道，沒能打到正中央。
「你這叫沒打中，華影射擊俱樂部的成員一定會一人一口吐沫星子淹死你。」
慕非離看了一下，慢走過來，單手搭在她肩膀上，「雲容顏，九環了，你真的是第一次射擊？技術是靠子彈喂出來的，他們學到現在也沒能打到九環，這就是差別，我給你打十分。」
容顏卻不領這聽起來像安慰話的情，死死地盯著前方說：「我給自己打零分。」
「九環？」
「九環也不行。在我認為，我應該打中十環，我小看它了，以為自己事事都能行，什麼事也難不倒我，其實不然，」容顏說著，轉過來，槍口對著他的心口，「就像剛才，如果我對著你射擊，子彈就會偏離你的心臟，給了你活命的機會，這點活命的機會很有可能會造成我自己的死亡，所以，是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