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月?」蘇綠芙抬眸看著月色,清澈如水,夜空星辰閃爍,一片美景,絢爛迷人。
夜裡素來是冰月和奔月伺候著她。
「冰月……她到周圍逛了圈,說是看看誰的興致這麼好,半夜彈琴。」奔月沒好氣地說。
「三夜半夜的,府中無人撫琴,情兒,王府附近住了什麼人?」她從前幾日就聽到琴聲,放佛是從聽到琴聲後沒兩日,她本覺得身體不舒服,夜裡睡不好。
那陣輕揚的琴音似是沒有停止之勢,幽幽蕩蕩地透過風中傳過來,時而幽怨,時而高亢,像是少女多情的心思。
「這一帶全是富戶之家,或許是誰家小姐夜裡撫琴解悶,王妃不用理會,夜深了,您還是進去休息吧,秋夜寒涼,免得著涼。」情兒擔憂地看著她的臉色。
蘇綠芙笑著看了她一眼,和煦地道,「放心,我沒這麼嬌弱。這琴聲很好聽,看來是個才女。」
「王妃,您撫琴可不輸給她。」奔月側頭聽了會兒,撇撇嘴,「興致好也不能擾人清夢。」
「說不定是哪家閨女在思情郎。」情兒笑著打趣。
幾人正談笑著,冰月走進庭院,氣息不穩,額上有幾許冷汗,臉頰也有點發紅。
「冰月,你和誰打架了?」奔月看她臉上的紅暈,慌忙過去扶她,向來臉不紅肉不跳的冰月極少有此一面,有點狼狽。
冰月不在乎地說,「被他們家護衛發現,走得太急。王妃,怎麼還沒休息?」
「睡不著,出來逛逛。」蘇綠芙淡淡地笑著,清閒地和她們在院子中聊天,聽著琴聲並不難受,可躺著卻難受,她不如坐一會兒。
「這天也涼了很多,王妃還是休息去。」冰月見她衣著淡薄,催她回房休息。
「我又不是泥捏的,不會那麼容易病倒。」蘇綠芙笑著寬慰她,隨口問道,「誰在撫琴?」
「一個漂亮的女人!」冰月說道。
「我就知道!」奔月咕噥著。
蘇綠芙淺笑著看著她們,不久之後就坐到涼亭之中,四周靜悄悄地,只聞得樹影搖動的輕微聲響,還有空氣中傳來的悅耳琴音。
「奔月、冰月,你們跟著我好幾年。」蘇綠芙看著她們,柔聲問,「當初七娘被七年相中,一直跟隨我所有,這麼多年了,累嗎?」
兩人都搖搖頭,奔月連手都搖起來,「不累不累,跟著王妃刺激重重,怎麼會累呢?」
「無緣無故的,為何問這個?」
「有感而問罷了,這麼多年,你們陪我練武,陪我在商場上作戰。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好多年。」蘇綠芙記得當年七夫人帶她們進府的時候,兩人都是孩子,稚氣未脫,因天生是練武的奇才,被七夫人看中,帶進府來,當了她的貼身侍女。
「是啊,好多年了。」冰月也感歎著,「七夫人是我們的恩人,王妃更是,我們跟著你是心甘情願的。」
「你們有什麼打算?」蘇綠芙想,再怎麼心甘情願,也要有自己的打算,她們的年紀也和自己差不多,總不能一直在她身邊到老。
「王妃,你不會要趕我走吧?」奔月瞪圓了眼眸,盯著蘇綠芙臉上的笑,「王妃,不要這樣絕情,自己幸福了就不要我們 。」
「你說到哪去了?」蘇綠芙打趣,「你們跟了我這麼多年,你們家小姐想給你們謀個好歸宿。」
「我不要,我跟著王妃就可以。」冰月淺笑著,睨了一眼奔月,「奔月,你要不要趁現在和王妃說點事?」
奔月俏臉一紅,急喝,「冰月,你給我閉嘴。」
蘇綠芙是多火眼金睛的人,「前陣子聽王爺說,要給肖樂許一門親事,聽說對方是個清秀佳人,不知道肖樂沒有成家的打算。」
「他敢!我剁了他。」奔月惡狠狠地道。
蘇綠芙和冰月相視一笑,情兒先是一頭霧水,接著就恍然大悟,湊近她身邊,「奔月,你和肖將軍……竟然藏這麼久,一點風聲都沒走漏。」
奔月跺跺腳,臉色越發紅得厲害。
蘇綠芙揮揮手,「行了,女大當婚,男大當嫁,別害羞,我看看尋一個好日子,我和王爺給你們主婚,不過你得讓肖樂來和王爺提。」
「王妃……」奔月不依地叫了聲,惹得她們輕笑。
「本來就該這樣,不然奔月來提,人家還以為,我們奔月等不及想嫁人,是男人就該主動提一提。王妃,給他們辦個熱鬧的婚禮,讓府中的人也開心開心。」
「情兒說得對,不過奔月嫁人,也就是從西廂嫁到北苑,真近。」
「我覺得肖將軍以後的日子不好過呢,娶了奔月這麼……」奔月一道凶狠的視線掃了過來,情兒趕緊改口,「這麼活潑的新娘。」
蘇綠芙淺笑著,看她們笑鬧,覺得有點窩心,奔月和冰月,對她而言,是知己也是姐妹,她們能幸福,她也開心。
夜慢慢深了,蘇綠芙輕步回了房間,退了披風,輕手輕腳地爬上床鋪,迷迷糊糊間,放佛做了一個可怕又模糊的夢,不是鳳君政萬箭穿心那一幕,是另外一種可怕,醒來時,一身冷汗。
不知不覺,睜眼到天明。
奔月和冰月回了房間,兩人正為剛剛的事笑鬧著,冰月一邊整理床鋪,一邊回頭和奔月談笑著,突然,身體僵硬了一下。轉而,清亮的眼眸中閃著一絲詭異邪魅的紅光。
「冰月?」奔月見她一直躬身,不由得奇怪,叫了聲。
冰月還是愣愣的,眼中紅光掠去,還是一片無神,似乎僵硬在那裡。
「冰月?」奔月又叫了聲,疑惑地走到她前面去。
「奔月?」冰月站了起來,神情怪異,似乎在回憶著什麼,卻什麼也想不起來,轉而搖搖頭,「沒什麼事,起來急了,不知道身上扯到哪根筋了,沒事了。太晚了,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