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劉芙若和蘇綠芙的臉在他腦海裡閃過,鳳君政恨恨說,「我最後悔的事就是投胎的時候眼睛沒擦亮點。」
「鳳君政,你放肆!」一聲冷冷的放肆,聲音剛停,喉嚨就緊緊地被鳳君政掐住了。
宮女驚呼,齊刷刷的,全部跪了一定,顫抖地趴在地上,什麼也不敢說。大殿一片死寂。那是貴妃和王爺,如今是後宮的正牌主人。他們皆是命如草芥的奴才,明哲保身才是上策。
「芙兒死的時候,我就想這麼做,掐斷你的咽喉,看看你的血是什麼顏色的,看一看,是不是結冰了。」
「你想弒母嗎?不怕天打雷劈麼?」
「哈哈……」一聲狂妄的笑聲隨之而起,笑得諷刺,笑得悲哀,又似聽到了天下最大的笑話,笑得那樣暢意痛快,久久地在空曠的大殿上迴響,一波接著一波響著,寂寞而悲傷。
「弒母?天打雷劈?」他的手並沒有離開韓貴妃的脖頸間,血紅的眼因笑得而變得有點濕潤,擰著濃黑的眉,「我鳳君政是鳳天皇朝出了名的殘暴之人,托母妃你的福氣,我可能還會多一條弒父的罵名。弒父,殘害手足,迫害忠良,你加在我身上的罪還少嗎?你覺得我會擔心多一條弒母的罵名麼?」
韓貴妃臉色刷白,鳳君政的話,冷魅,狠厲,勾起她心底最低沉的驚懼。母子不愧是母子,也想是折磨她似的,等看夠她的驚恐,鳳君政才一手推開她,韓貴妃腳下不穩,摔在一旁,痛得她蹙緊了眉。鳳君政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冰冷地睨著她,殘佞的眸中有絲殘忍,好似腳下的人不是他的母親,「我已經不是十一年前的孩子,能讓你為所欲為,你最好認清這一點,弒母?殺了你多不好玩,等我登位,也讓你好好嘗嘗什麼是鬼過的日子,以告芙兒在天之靈。」
韓貴妃徹底震驚了,如看著一個魔鬼般,瞪大著自己的眼眸,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接而,艷麗的面容有點扭曲,瞇起眼眸,「皇兒,別忘了,你今天的一切都是我給的,我能把你捧上去,同樣的,我也可以把你拉下來。」
鳳君政諷刺一笑,「你捨得?我可是你唯一的兒子,把我拉下來,你的榮華富貴夢,像你這種人,到死都不會放棄權利和慾望,會我把我拉下來?」
韓貴妃沉怒著,被他一語說中,臉上黑白交錯,眼中已是陰晴不定,今天的晉王讓他們之間十幾年極為維持的平和碎了。鳳君政拿起地上那個軟墊,套子被扯掉了,他大手一抓,血水滲透指縫,順著手背滴落在地上,一股怒火又冒上心頭,眼底是嗜血的寒芒。
一手拔下剩下的銀針,冷冰冰地出口,「這是誰拿來的?又是誰出的注意?」
會這麼問是因為鳳君政深知,韓貴妃處罰人都交給刑房的嬤嬤,她懶得去想這麼惡毒的刑法。罪魁禍首重要,從犯也很該死!一步一步地向跪了一地的宮女太監嬤嬤走去,鳳君政掃過那幾位老嬤嬤,眼眸得更為陰鷙。
「不說嗎?」
還是沒有人回答,大殿一片靜默,韓貴妃自己也愣在那裡,看著那挺拔高大的背影,什麼話也說不出來。趴在地上的她們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不用抬頭,亦能感受到他渾身煥發的駭然。
鳳君政眼光掃過一名抖得最厲害的宮女,慢慢地渡步到她面前,蹲下。那只沾滿蘇綠芙鮮血的手慢慢地抬起她的頭。宮女臉色發白,眼睛裡盈滿淚水。
「你告訴我,這個毒計是誰想出來的?」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她趕緊低下頭,拚命地磕著,「奴婢實在是不知道是誰,王爺饒命。」
鳳君政勃然大怒,一巴掌掃了過去,「不說,我就砍了你,說了,我就饒你一命,快說!」
鳳君政是鐵了心要找人出來為蘇綠芙出氣,那名宮女考慮再三,才微微是抬起來,顫抖著,「是……是林嬤嬤!」
「冤枉啊!王爺!」一聲尖銳的嗓音響起,剛剛那個拿軟墊的嬤嬤跪地,哭嚎著,喊冤枉,拚命地在地上磕頭,「是富春冤枉奴才啊!王爺……」
鳳君政手一揚,銀芒寸寸,直射向那名嬤嬤。那十幾根銀針都筆直地扎進了林嬤嬤的面骨和眼裡老嬤嬤捂著眼睛,在地上哭號。
「劉緒!」鳳君政揚聲,禁軍統領劉緒進了大殿,行禮後。見到林嬤嬤的慘狀,他微微愣愣,鳳君政陰鷙的聲音遍響起,「未央宮的人,除了貴妃娘娘,全部拖出去,砍了!」
無情的一道命令,哀聲四起。富春爬著過來,也哭了,抓著他的衣袍,「王爺,你答應會放奴婢一條生路。」
鳳君政一腳踢開她,「你不是說不知道是誰嗎?欺騙本王的人,本王豈會讓她活命!劉緒,全砍了!」
「是!」劉緒低頭應命,在一片哭聲中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殿門口。偏頭看看似乎已經平靜的韓貴妃,劉緒想,韓貴妃和晉王算是徹底反目了。
宮中的御醫都被鳳君政宣到怡寧宮,拔針時,蘇綠芙因疼痛清醒過來,生生把銀針從骨頭裡拔出來的疼痛讓她死去活來,鳳君政在一旁暴怒。
「你們這批蠢材,輕點,沒聽見她說疼嗎?」
劉楓在一旁看得赤紅眼睛,卻只能生生忍住這樣的著急和心疼,他不能流露出半點不對的情緒,否者只會被鳳君政察覺到,芙兒進宮三番兩次驚動整個御醫院,都是韓貴妃所害,劉楓恨極,卻什麼都做不了。
御醫們也很為難,蘇綠芙膝蓋上的銀針一定要拔除,否則無法痊癒,劉楓見鳳君政如此,實在看不下去,忍不住說道,「王爺,您趕緊讓御醫拔針,拖得越久,對王妃越不利,再等下來,她的腿就要廢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