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紫聽說南凌差人去山下買酒,料想此時南凌一定在屋內獨自喝悶酒,這是南凌的一貫作風,無論自己多麼傷心、難過,永遠都是自己獨自承受,不願讓別人看到。唉,穆紫心疼地歎了口氣,她想陪伴南凌,不希望南凌一個人承受痛苦,她想與南凌一起分擔。於是,這天晚上,穆紫來到了南凌的房門口。
穆紫抬手『咚咚咚』敲了三下房門。
屋內正在飲酒的南凌,聽到敲門聲,不爽地皺皺眉,大聲喊道,「今夜,本座什麼人都不見,有事明天再說!」
「門主,穆紫知道您在借酒消愁,穆紫前來討杯酒喝!」穆紫的聲音適時響起。
右手端著酒碗正欲喝酒的南凌,聽到穆紫的話,動作一滯,暗自一挑俊眉,瞭然地勾勾唇,大喊一聲,「進來吧!」
得到許可,穆紫雙手『咯吱』一聲推開了房門,頓時一股刺鼻的酒味撲面而來,穆紫下意識地皺皺眉,隨即就看到昏暗的屋內,南凌坐在正對房門的桌邊端著酒碗仰頭猛灌酒水,穆紫的眸中閃過一絲心疼,趕忙闔上房門快步來到南凌身邊,勸說道,「門主,你不能再喝了。」
「穆紫,你如果是來勸酒的,那趕快離開,如果是來討酒喝的,就坐下!」南凌放下酒碗,沒有抬眸看向穆紫,不鹹不淡道。
穆紫吃癟地撇撇嘴,坐到南凌的身旁,哀歎一聲,「大師兄,給我倒杯酒!」
南凌暗暗勾勾唇,桌上只有一個碗,南凌便將他用過的碗遞給穆紫,然後右手抓起酒罈給穆紫倒了碗酒,穆紫端起滿滿地一碗酒仰頭一飲而盡,酒水的濃烈迫使穆紫下意識地半闔起眸子,她然後抬起左臂,用衣袖擦擦唇邊的酒水,呼了口氣說道,「再給我滿上!」
南凌欣賞地勾勾唇,又抓起酒罈給穆紫倒了碗酒,穆紫再次端起酒碗仰頭一飲而盡,又一次說道,「再滿上!」
「沒想到穆紫的酒量不錯嘛!」南凌邊說邊再次端起酒罈給穆紫倒酒。
不知不覺,穆紫喝了五碗酒,眸子蒙著一股醉意,嬉笑一聲,「大師兄,我還是第一次喝這麼多酒!」
南凌又給自己倒了杯酒,說了句,「是嘛!也對,門裡向來不准飲酒!」然後南凌端起酒碗再次仰頭一飲而盡。
穆紫扭頭睨著南凌的側臉,睜著朦朧的醉眼,問道,「大師兄,你怎麼想起喝酒來了?因為幽夢嗎?」
南凌苦笑一聲,歎息一聲,「那還能因為什麼!幽夢死了,真的死了!說不定連屍首都沒了,我難受!就想喝酒!」
這句『我難受』引起了穆紫的共鳴,穆紫頓感鼻子一酸,眼淚瞬時奪眶而出,一隻手抓著胸前的衣襟,聲音哽咽道,「大師兄,我也難受。」
「哦?你為什麼難受?你向來討厭幽夢,如今幽夢死了,最開心的人應該就是你了!」南凌邊給自己倒酒,邊不鹹不淡道。
穆紫狠狠地搖搖頭,說,「不,不是這樣的,幽夢死了,我也以為我會很開心,可事實上我並不開心,還有些惋惜。但是讓我真正難受的是,是大師兄。」
南凌暗自一挑俊眉,問道,「哦?我怎麼了?」
穆紫抽了下鼻子,不滿地哭訴道,「大師兄,從小我就喜歡你,這麼多年了,我一直對你念念不忘,那時你喜歡幽夢,眼裡沒有我,我可以接受,可如今幽夢死了,你難道還是看不到我嗎?我很,很不理解,我哪裡比幽夢差,幽夢長得漂亮,我也長得不賴啊!況且幽夢三心二意,她喜歡上別人,可我穆紫對大師兄的心始終如一,大師兄,你怎麼就看不到我的存在呢!」
聽到穆紫的哭訴,南凌的心中禁不住湧出一絲自責,他端起酒罈給穆紫倒了碗酒,哀歎一聲,「穆紫,大師兄有愧於你,你對大師兄的心意,大師兄心知肚明,可,可不能接受。」
「為什麼?幽夢已經死了!她再也回不來了!大師兄,你為什麼就不能考慮一下接受我呢?」穆紫淚眼婆娑地睨著南凌,哀求道。
睨著穆紫俏麗的小臉上滿是淚痕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南凌的心禁不住微微動搖,眸中閃過一絲情慾,他情不自禁地抬起左手緩緩覆上了穆紫濕碌的臉頰。
感受到臉頰邊覆著的那寬厚、微涼的手掌,穆紫的眸中閃過一絲欣喜,抬起右手抓住了臉上的那隻大手,急聲道,「大師兄,你是喜歡我的,對吧?我知道,你是喜歡我的。如今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障礙了,我們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穆紫願意一輩子侍奉大師兄,給大師兄生兒育女,幫助大師兄打理刺客門的大小事宜,只要是大師兄想做的,穆紫一定竭盡所能助大師兄實現願望!大師兄,請你相信穆紫,穆紫一定可以做到的!」
睨著穆紫急切、期待的目光,南凌的心中禁不住湧出一股股暖流,有一個女人甘願終生侍奉他,為他生兒育女,他很欣慰,一個人獨自走完一生實在太孤單了,他也是普通人,也希望能有人陪伴著他走完人生這幾十年。
想至此,南凌重重地歎了口氣,睨著穆紫期待的眸子,平靜地問,「穆紫,你當真願意陪伴著我?」
穆紫重重地點點頭,急聲應道,「是,穆紫願意,只要能留在大師兄身邊,穆紫做什麼都願意!大師兄,你就讓穆紫侍奉你吧!」
睨著穆紫婆娑的淚眼,唉,南凌暗自歎了口氣,微微頜首,然後張開手臂將穆紫緩緩摟入了懷中。
躺在南凌並不溫暖的懷中,穆紫心裡樂開了花,她抬起雙臂緊緊地環住了南凌的腰,將小臉貼在南凌堅硬的胸膛上,這是她第一次抱住心愛的大師兄,一股按耐不住的喜悅湧上了心頭,穆紫禁不住喜極而泣,淚水浸濕了南凌胸前的衣襟,聲音哽咽地呢喃一聲,「大師兄,我好愛你!」
南凌溫柔地抱著穆紫,聽到穆紫的這聲呢喃,禁不住苦笑一聲,一個愛他的女人抱著他,他抱著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呵呵,唉,南凌心中歎了口氣,然後雙手打橫抱起穆紫,起身離開桌邊,緩緩走向了不遠處的一張大床。
接下來要發生什麼,穆紫當然知道,一顆緊張的心禁不住『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小臉泛著一絲羞澀的紅暈,眸中滿是欣喜和期待,皇天不負有心人,她終於得到大師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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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晌午,躺在床上的南凌緩緩睜開惺忪的眸子,頓感頭痛欲裂,他下意識地i皺皺眉,半闔著眸子,剛要起身,卻感到胸口沉沉地,好像被什麼東西壓著似的,禁不住低頭一看,就看到一個白白的、未著寸縷的女子抱著她的腰,頭躺在他的胸口上,南凌微驚,下意識地睜大了眸子,腦中立即浮現出昨夜他與穆紫床上纏綿的情景,唉,南凌暗自歎息一聲,無奈地闔上眸子,心中呢喃:幽夢死了,穆紫就成為他的第二個女人!
隨後,南凌小心地移開穆紫抱著他的手,將穆紫的頭輕輕地放到枕頭上,然後他慢慢地起身、穿衣,待他穿好衣服後,躺在床上的穆紫悠悠轉醒。
穆紫睜開仍舊朦朧的眸子,見身旁沒有南凌的身影,心中禁不住升起一絲慌亂,猛地睜大了眸子,睡意全無,她噌地坐在凹凸有致的上身,剛要下床穿衣,就撇到一身黑衣的南凌站在屋內中央,恐慌的心禁不住放了下來,呢喃一聲,「大師兄,原來你沒走啊!」
正欲離開的南凌,聽到穆紫的聲音,扭頭望向床上赤身的穆紫,不鹹不淡道,「本座正要離開,穆紫,以後,你還是稱呼本座為門主吧!」
額,穆紫的表情一僵,心中猛地湧出一絲失望和落寞,她點點頭,應道,「是,穆紫遵命。」
撇到穆紫失落的神情,南凌自心生愧疚,自知剛才的話過於生硬,暗自歎了口氣,抬腳來到床邊,抬起左手覆上穆紫的臉頰,輕輕摩挲著,柔聲道,「穆紫,你再睡會兒吧!本座晚上回來。」
感受到臉頰那微涼的手掌,穆紫略微變涼的心逐漸有了溫度,抬眸深情地睨著南凌,淡淡一笑,應道,「門主,穆紫等您回來。」
南凌扯了扯僵硬的唇角,點點頭,然後抽回左手,轉身大步離開了房間。
聽見那道『咯吱』的關門聲,穆紫知道南凌離去了,暗自失落地歎了口氣,她知道雖然她已成為大師兄的女人,可大師兄心裡仍舊沒有她。想至此,穆紫禁不住自嘲地勾勾唇角。
這天晌午,離開刺客門三個月的程麟重新返回了刺客門,三個月前他接受了南凌下達的任務——在全國各地搜羅無家可歸的孩子帶回刺客門充實刺客隊伍,他這次回門,帶回來三十名男童、女童,南凌很滿意,對程麟大加讚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