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睨著蕭正真誠的眸子,幽夢知道他說的是真話,禁不住渾身一震,下意識地呢喃一聲,「怎麼可能!王爺,奴婢相貌醜陋根本配不上您!」
「誰規定本王一定要娶位天仙做王妃啊!」蕭正好笑地說道。
額,王妃?幽夢再次傻掉了。
看到幽夢呆住的模樣,猜到幽夢心中所想,蕭正解釋道,「林馨,你沒有聽錯,本王要娶你做王妃,今天父皇恩准了本王的請求——自己納妃。在本王的心中,林馨是正王妃的第一人選。」
蕭正的話給幽夢帶來了太多震撼,與此同時,心中也升起一絲擔憂,她知道無論如何今晚都必須要離開了。
「林馨,你願意嫁給本王嗎?」蕭正柔聲問道,心中禁不住緊張起來。
幽夢別開目光,不去看蕭正熾熱的眸子,冷聲道,「不願意。」
聽到幽夢的回答,蕭正的心猛地一涼,其實他已經猜到會是這個結果,但還是自我欺騙,告訴自己還有機會,但幽夢剛才的回答讓他的希望瞬間破滅。
蕭正哀傷地歎了口氣,問道,「為什麼。」
幽夢歎了口氣,答道,「這正是奴婢要告知王爺的事。奴婢打算今晚連夜離開王府,回家鄉了。」
「什麼?回家鄉?林馨,你怎麼突然做出這個決定?是因為本王剛才說的話嗎?」蕭正急聲問道,眸中閃過一絲恐慌。
幽夢搖搖頭,答道,「其實奴婢早就想離開王府了。京城雖好,王府生活雖然舒適,但不如家鄉來的親切,幽夢離家甚久,打算回去了。」
回家鄉?蕭正知道幽夢指的是刺客門!他知道這一天終究會來的,便哀歎一聲,「林馨,你如果想走,本王不攔著,何不等過了年再走呢?」
「不了,奴婢想盡快離去,這段日子多謝王爺的照料,奴婢才衣食無憂,王爺的恩情奴婢會銘記在心。」幽夢迴絕道,一想起之前蕭正的體貼,心中便湧出一股股暖流。
「唉,林馨,你也不要這麼說,你的出現給本王也帶來了很多樂趣,本王還要感激你!」蕭正感歎一聲。
隨後,兩人便陷入一陣沉默,周圍的氣氛有些尷尬。
過了一會兒,心中不甘的蕭正扭頭睨著幽夢的側臉,再次問道,「林馨,你真的不願給本王一個機會嗎?」
幽夢淡淡一笑,答道,「王爺,對不起,奴婢心中已有所屬。」
心有所屬?是三弟?他最終還是敗給了三弟!唉,蕭正暗自歎了口氣,平靜道,「本王知道了,本王不喜歡強迫別人,既然林馨打算離開,本王尊重林馨的選擇。」
幽夢扭頭真誠地睨著一臉頹然的蕭正,淡淡一笑,說,「王爺,謝謝你!」
蕭正無奈地一笑,問,「林馨,以後我們還有機會再見嗎?」
幽夢想了想,答道,「也許有,也許沒有。」
蕭正莞爾一笑,調侃道,「這不等於沒說嘛!」
幽夢也是嫣然一笑,沒有回話。
蕭正斂去臉上的笑意,深情地睨著幽夢,柔聲道,「林馨,本王希望我們以後還能相見!」
撇到蕭正如此深情的眸子,幽夢的心中禁不住湧出一股酸澀,說,「如果有緣,一定會再相逢!」
蕭正瞭然地點點頭,說,「林馨,我們現在算是朋友吧?」
「是。」幽夢堅定道。
蕭正的眸中閃過一絲欣慰,笑了笑,說,「林馨,以後有什麼困難,或是需要幫助,就來找本王。」
幽夢笑著點點頭,應道,「好,奴婢記住了。」
*
一頓飯吃的不冷不熱,當蕭正和幽夢走出酒樓時,已經是晌午了。
「林馨,你說要晚上走,對吧?」蕭正扭頭睨著幽夢,問道。
「是。」
「林馨,本王現在要回宮處理公務,傍晚回來,答應本王,等本王回來,再走,可以嗎?」蕭正真誠地問,眸中閃過一絲哀求。
幽夢不忍拒絕,便點點頭。
蕭正欣然地勾勾唇,說,「林馨,你自己一個人回府可以嗎?」
「王爺請放心,奴婢不是小孩子,可以的。」
「那好,本王回宮了,你自己回府多加小心。」
「是,奴婢記住了。」
隨即,蕭正衝著幽夢淡淡一笑,轉身向皇宮的方向走去,殊不知,當他轉身後,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他說不上自己此刻的心情該如何表達,酸酸地、涼涼地,彷彿心中構建以久的理想的高山彈指之間崩塌了一樣,那種滋味只能用『哀莫大於心死』來形容吧!他現在只想找個無人的地方靜靜地待一會兒,看看天空,看看人群,看看空曠的原野。
幽夢目送蕭正離去,心中也不禁泛起一絲酸澀,她能感覺到蕭正的哀傷,但是她無可奈何,她不屬於京城,不屬於正王府,不能留在這兒。唉,幽夢長歎了口氣,轉身緩緩向正王府踱去。
*
蕭正黯然神傷地回到皇宮,他沒有去刑部協助蕭花處理公務,而是徑直去了御花園。此時正值冬季,御花園裡的百花早已凋零,只有幾株常青樹依然青翠欲滴,蕭正雙手背於身後,慢慢地在花園中走著,時不時地遇到幾位後宮的妃子,行禮問安過後,便離去,不願多談。蕭正來到花園中的一座涼亭中,坐在石桌邊,望著遠處的常青樹禁不住發起了呆。遠遠望去,以為蕭正在思考著什麼,可實際上他的腦海中一片空白,他想讓自己去思考一些東西,可此刻他發現什麼都記不起來,只是靜靜地坐著,雖然目視前方的常青樹,可對於他來說彷彿沒有看到一般。
蕭正的這副悵然若失的模樣讓遠遠走來的夢蘭國皇帝——蕭啟看的一目瞭然。
蕭啟身旁的老太監也望到了涼亭中的蕭正,對蕭啟小聲道,「皇上,正王爺在涼亭那兒。」
「嗯,朕看到了。王公公,你先下去吧。」蕭啟吩咐一聲。
老太監知道兩父子要說說話,立即點頭應道,「是,奴才告退。」於是,老太監轉身離開了御花園,蕭啟望著涼亭中的蕭正,眸中閃過一絲狐疑,心想:這個二兒子怎麼了?從他的臉上,看到了憂傷!這是以前從未見到的。帶著心中的好奇,蕭啟邁開步伐朝涼亭走了過去。
發呆中的蕭正,似乎聽覺、視覺都失靈了,完全沒有注意到蕭啟的靠近,直到頭頂響起一道略顯蒼老卻威嚴的聲音,他才回神。
「小正,你想什麼呢?」
蕭正猛地回頭一看, 只見一身黑衣棉袍的父皇站在他身後,蕭正微驚,趕忙起身雙手抱拳,微低著頭,恭敬道,「兒臣見過父皇,不知父皇駕到,請父皇責罰!」
「平身。」
「謝父皇。」蕭正放下雙手,恭敬道。
「小正,你剛才想什麼呢?連朕走進都不知道!」蕭啟問道。
額,蕭正心虛地抿抿唇,誠實道,「回父皇,兒臣,兒臣剛才什麼都沒想。」
蕭啟狐疑地皺皺眉,撇到蕭正一臉無奈的神情,他意識到這個二兒子有心事,便說道,「小正,坐吧,陪朕聊聊。」
「是,兒臣遵命。」於是,兩父子面對面地坐在石桌邊。
「小正,今日早朝你向朕提出你要自己納妃的要求,朕答應了,朕很想知道你心中是不是已有心上人?」蕭啟見蕭正一臉憂傷,猜到與『情』有關,畢竟他是過來人,便試探地問。
蕭啟的問話說出了蕭正的心事,蕭正禁不住歎了口氣,點點頭,應道,「不瞞父皇,兒臣卻有心上人。」
蕭啟的眸中閃過一絲瞭然,心中感歎一聲:這個二兒子不是不近女色,只是在這方面比其他兩個兒子晚熟一些!
「小正,你喜歡的女子是誰?」蕭啟問道。
提到幽夢,蕭正暗暗一笑,答道,「她是一名刺客,因刺殺兒臣而與兒臣結識,可笑的是,兒臣偏偏傾心於她。」
刺客?蕭啟暗暗皺皺眉,心中呢喃:這個二兒子口味還真特別!然後再次問道,「小正,你喜歡這名刺客,她知道嗎?」
蕭正點頭應道,「是,她知道,但是她拒絕了兒臣,因為她心有所屬。」
蕭啟瞭然地點點頭,追問道,「小正,就是因為她拒絕了你,所以你才獨自在涼亭感傷?」
蕭正自嘲地勾勾唇,點頭應道,「是,兒臣不想否認,她今日拒絕了兒臣,而且還與兒臣告別,她要走了。」
「小正,她要走,你答應了?」蕭啟此時也算搞明白怎麼回事了,追問道。
蕭正點點頭,應道,「是,兒臣答應她送她離開,其實,只要兒臣願意,可以永遠將她鎖在身邊,可兒臣不想這麼做,兒臣不希望她恨兒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