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幽夢不爽地撇撇嘴,緩緩揚起小臉。
撇到這張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圓餅臉時,蕭雷嫌惡地皺皺眉,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回太子殿下,奴婢叫林馨。」
「林馨?名字倒是很好聽,可長相、、、、、、呵呵!」蕭雷先是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嘲笑地搖搖頭。
聽到蕭雷的嘲諷,幽夢尷尬地扯了扯唇角,沒有回話,而是將視線放到了蕭雷身後那個英俊的黑衣侍衛上,眸子禁不住又睜大了幾分,眸底滿是不可置信。這個侍衛額頭寬闊,有一對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鼻子高挺,嘴唇薄薄的,面如古銅色,整個人散發著冷冷的氣息,像極了那個曾讓她魂牽夢縈的人——南凌。幽夢禁不住一陣懷疑,眼前這個黑衣侍衛是不是就是南凌?
見幽夢又盯著侍衛凌看個不停,還一副驚訝至極的模樣,蕭雷不禁調侃一聲,「丫頭,你怎麼一直盯著本宮的侍衛看個沒完啊!本宮的侍衛長得還算英俊吧!」
額,太子蕭雷的話讓在場的幾人都為之一振,蕭正睨了眼凌,又扭頭略顯不悅地睨了眼幽夢,幽夢也適時收回凝視的目光,微垂下眸子,尷尬地抿抿唇,而侍衛凌則是冷冷地掃了眼幽夢,便收回了目光。
蕭雷看向蕭正,問道,「二弟,你怎麼在東宮門口?」
「回太子殿下,臣弟閒來無事,便在宮中逛逛,不知不覺就走到東宮了。太子殿下這是要去哪兒?」
「本宮有事要向父皇稟報,正要去御書房。」
「太子殿下公務繁忙,臣弟就不打擾了,臣弟這就告退。」
「好,二弟,以後有空,本宮請你喝酒。」
「是。」
幽夢適時起身,和蕭正轉身離開了東宮,在轉身的一剎那,幽夢再次望了眼太子身後的黑衣侍衛凌,眸中閃著一絲複雜的光。而這個複雜的回眸,侍衛凌和太子蕭雷都注意到了。
蕭雷睨著幽夢的背影,狐疑地皺皺眉,側頭問道,「南凌,你認識那個叫林馨的丫鬟嗎?」
「回殿下,屬下不認識。」南凌恭敬道。
蕭雷下意識地呢喃一聲,「那個丫鬟好像認識你!」
額,聞聲,南凌扭頭也望向幽夢的背影,眸中閃過一絲疑惑,心想:這個丫鬟的背影倒是有些熟悉,可是他確實不記得在哪裡見過這個丫鬟!
蕭雷收回目光,側頭小聲問道,「南凌,那些人訓練得怎麼樣了?」
「回殿下,那些人可以派上用場了。」
蕭雷瞭然地點點頭,眸中閃過一抹陰狠,冷聲道,「南凌,準備一下,最近就開始行動,聽候本宮的指令。」
「是,屬下遵命。」
*
蕭正和幽夢遠離東宮以後,兩人再無心逛皇宮,幽夢面色凝重,滿腹心事,腦中一直想著剛才碰到的那個黑衣侍衛,那個人與南凌長得簡直一模一樣,那個人叫凌,與南凌的名字又一樣,他是南凌嗎?可南凌不是已經死了嘛!但是如果那個人不是南凌,怎麼會和南凌長著這麼相像!
幽夢身旁的蕭正也面露不悅,每次遇到太子,他的心情都會莫名其妙地變得很糟糕。從小太子就對他看不順眼,處處找他茬,時隔多年再次回到皇宮,本以為太子對他的敵視已經減弱了,可誰知事實正恰恰相反,太子對他的恨意愈演愈烈,他知道他與太子之間遲早有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唉,想至此,他只能無奈地歎了口氣。
不願再想,蕭正快速斂去腦中那煩人的想法,扭頭看向幽夢,就瞄到幽夢眉頭緊鎖,似在思考著什麼,便問道,「林馨,你在想什麼?」
額,聽到蕭正的問話,幽夢猛地回神,不自然地撇撇嘴,答道,「額,沒什麼,胡思亂想而已。」
胡思亂想?蕭正突然想起剛才在東宮門口,幽夢猛盯著太子身後的侍衛凌,蕭正的心中頓時升起一絲醋意,陰陽怪氣道,「林馨,你在想剛才那個侍衛吧?」
「額,是。」幽夢沒有聽出蕭正語氣中的不悅,誠實道。
「什麼?你真的在想那個侍衛?」蕭正不過隨口一問,沒想到真的得到幽夢肯定的回答,心中的醋意越來越大,禁不住頓下腳步,認真地睨著幽夢,再次問道。
幽夢沒想到蕭正反應這麼大,下意識地問道,「王爺,您好像很生氣?」
額,蕭正心虛地抿抿唇,違心道,「本王哪有!快說,為什麼要想那個侍衛?」
見蕭正表情異常認真,幽夢不以為然地撇撇嘴,答道,「因為那個侍衛長得很像奴婢的一位故人。」
額,蕭正的眸中閃過一絲訝異,暗自一挑俊眉,好奇地問,「故人?是林馨的朋友嗎?」
幽夢點點頭,哀歎一聲,「是,是一個很久未見的朋友了,奴婢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他了,可剛剛見到那個侍衛,奴婢真的嚇了一跳,因為那個侍衛跟奴婢的朋友長得好像,好像,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奴婢很恍惚——那個侍衛是不是就是奴婢的那個朋友。」
額,幽夢的朋友?是誰?幽夢出自刺客門,基本上沒什麼朋友,有的話也應該是刺客門的人,難道太子跟前的那個侍衛凌是刺客門裡的刺客?刺客門的刺客怎麼會跟太子有關聯?蕭正蹙著眉頭,腦中的問話一個接一個地不斷湧現。
唉,幽夢歎了口氣,故作無意地笑了笑,說,「算了,不去想那些了,這個世上長得相像的人太多了,那個侍衛肯定不是奴婢的朋友!」
聞聲,蕭正也快速斂去心中的疑惑,淡淡一笑,說,「既然如此,就別想了,林馨,本王帶你去別處轉轉吧!」
「額,王爺,奴婢有些累了,不想再逛了。」幽夢無心再逛,便推脫道。
「林馨累了?其實,本王也有些疲憊,那我們出宮回府吧!」蕭正柔聲道。
「王爺,您沒有公務要做嗎?」幽夢怕妨礙蕭正處理公務,便問道。
「最近沒什麼公務,再說了,就算有公務,也可以回到王府處理。」蕭正解釋道。
「哦,這樣啊!」幽夢呢喃道。
「林馨,既然你累了,咱們就打道回府吧!」
「好。」
隨即,蕭正和幽夢轉身,不再繼續逛皇宮,走向宮門,準備出宮。
宮門口
皇宮的宮門口停著一頂四人抬的綠尼轎子,這是蕭正的專屬轎子。
幽夢和蕭正走到轎邊,幽夢彎腰掀起轎簾,對蕭正恭敬道,「王爺,請上轎。」
蕭正沒有走進轎子,而是伸出一隻手拉下幽夢握著轎簾的手臂,柔聲道,「林馨,你坐轎吧!」
額,幽夢訝異地睜大了眸子,以為她聽錯了,不禁問道,「王爺,您說什麼?」
蕭正柔和地笑了笑,再次重複一聲,「林馨,今天,你來坐轎,本王步行回府。」
這回幽夢可是聽清楚了,眸中閃過一絲吃驚,立即惶恐道,「王爺,您折煞奴婢了,奴婢是下人,怎麼可以坐轎,王爺,您不要開奴婢的玩笑了,你趕快上轎,奴婢步行回府。」
「本王沒跟你開玩笑!這是命令,本王命令你坐上轎子。」蕭正一改柔和的語氣,威嚴道,端起王爺的架子。
額,幽夢仍舊訝異地睨著一臉認真地蕭正,沒有回話,也沒有下一步行動。
見狀,蕭正故意冷下一張臉,厲聲道,「怎麼,你想違抗本王的命令?」
「額,奴婢不敢,奴婢遵命。」聽到蕭正的警告,幽夢立即回神,惶恐道。
蕭正滿意地勾勾唇,伸出一隻手臂,彎腰親自掀起轎簾,對幽夢說,「林馨,上轎吧!」
「是,奴婢遵命。」幽夢不自然地扯了扯唇角,答道,然後便彎腰走進了轎中,蕭正適時放下轎簾。
隨後,四個轎夫抬起綠尼轎子,緩緩駛離了宮門,而一身深藍色朝服的蕭正跟在轎子的一旁。
*
坐在轎中的幽夢,聽著『嘎吱嘎吱』轎子顛簸的聲音,還有旁邊蕭正『吧嗒吧嗒』的腳步聲,心中略微不舒服,畢竟她這是鳩佔鵲巢。雖然她心中沒有男尊女卑的思想,但是她如今的身份是正王府的丫鬟,可她這個丫鬟卻坐上了主子的轎子,還讓主子跟在轎外,怎麼想都覺得自己很無恥。
於是,前思後想的幽夢掀起轎子一側的窗戶上的草簾,看向轎外行走的蕭正,說道,「王爺,奴婢坐轎子有些不習慣,還是您坐轎子吧!」
蕭正當然知道幽夢是心存愧疚,才會這麼說,扭頭衝著幽夢笑了笑,說,「本王坐轎子已經坐膩了,林馨,還是你坐吧,反正很快就到王府了。」
額,見蕭正推脫,幽夢也不好再辯解,便尷尬地點點頭,放下草簾,重新坐好。轎外的蕭正淡淡一笑,目視前方,繼續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