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的酩酊大醉的蕭花在管家王彪的攙扶下走出轎子,亦步亦趨地踱進了花王爺,回到他的房間。芳兒一直在自己的房間中坐在桌邊等待蕭花,見蕭花深夜不歸,心中不免升起一絲擔憂。聽到屋外『吧嗒吧嗒』凌亂的腳步聲,芳兒料想是蕭花回來了,立即起身走出了房間,就望到一臉潮紅的蕭花闔著眸子被管家攙扶著走進了院子。
芳兒趕忙小跑過去,憂心道,「王爺,您怎麼了?」
「別問了,芳兒,快把王爺扶進屋裡。」管家王彪催促道。
「額,是。」不再多問,芳兒將蕭花的一隻手臂搭在她的脖子上,一隻手攬著蕭花的腰,和管家一起把醉的不省人事的蕭花扶進了房間中。
將蕭花放倒在床,管家王彪放鬆地呼了口氣,抬手擦擦額頭的汗珠,對身旁的芳兒說,「今日王爺喝了很多酒,明早起來,你給王爺準備一碗醒酒湯。」
「是,奴婢遵命。」
「你好好照顧王爺,我先走了。」
「是,管家慢走。」
隨即,管家踱出了蕭花的房間。
屋子裡漆黑無比,伸手不見五指,芳兒慢慢踱到桌邊,點亮了燭台上的蠟燭,然後重新踱到床邊,彎腰小心地脫下了蕭花的一對黑靴,然後扯過被子給蕭花蓋上。爾後,芳兒踱到水盆邊,將一條乾毛巾放入清水中浸濕,擰乾,重新來到床邊,親切地用濕毛巾給蕭花擦擦臉頰,雙手。
藉著昏暗的燭光,睨著蕭花艷若桃花的面容,芳兒的心中不禁起了絲絲漣漪,她不得不感歎:王爺真是好美!天底下怎麼會有如此標緻的男人!任何一個女人都比不上他的美貌!
芳兒鬼使神差地抬起一隻手緩緩覆上了蕭花微微發燙的臉頰,指尖的柔軟、細滑讓芳兒禁不住心跳加速,呼吸略微不均勻起來。睨著蕭花那飽滿、紅潤的唇角,芳兒彷彿看到了櫻桃一般,很想舔一舔,嘗一口,便不由自主地身體前傾,將她的唇角湊近蕭花的紅唇,可就在四片唇角即將契合之時,睡夢中的蕭花下意識地呢喃一聲,「幽夢,幽夢,好想你!」
芳兒渾身一震,理智瞬間喚回,她睜著大大的眸子直直地睨著近在咫尺的熟睡中的蕭花,心想:她在做什麼?她在胡思亂想什麼?
芳兒噌地直起上身,一臉懊惱的神情,心想:她居然對王爺有非分之想!她怎麼可以這樣!
這時,睡夢中的蕭花又一次呢喃,「幽夢,幽夢,你在哪兒?」
聽到這一聲『幽夢』,芳兒的表情頓時一僵,她扭頭睨著蕭花的睡顏,禁不住苦笑一下,心中呢喃:是啊,王爺有喜歡的人,她不該去想那些不切實際的事!只會自尋煩惱!
芳兒悲傷地長歎一聲,緩緩站起身,惆悵地睨了眼蕭花,便收回目光,轉身慢慢踱出了房間。
*
第二日清晨,蕭花緩緩睜開惺忪的眸子,映入眼簾的是白色的床帳,他慢慢坐起身,頓感頭痛欲裂,下意識地蹙著眉,一手扶著腦袋,禁不住呻-吟兩聲。
這時,芳兒端著一盆溫熱的清水走了進來,見蕭花醒來,欣喜道,「王爺,您醒了!」
蕭花放下手,抬頭看向芳兒,淡淡道,「本王昨夜多喝了幾杯,現在頭好痛。」
「王爺,過來洗把臉吧!」
「好。」
隨即,蕭花穿鞋下床,踱到水盆邊,雙手放入溫熱的清水中,開始洗臉,然後芳兒將一條乾淨的白布毛巾遞給蕭花,說,「王爺,奴婢熬了碗醒酒湯,這就給您端來。」
正在用白布擦臉的蕭花,聽到芳兒的話,心中一暖,放下白布,睨著芳兒笑了笑,說,「芳兒,謝謝你了。」
「王爺又跟奴婢客氣,王爺稍候!」
說完,芳兒便走出了房間去膳房端來一碗醒酒湯。
洗漱過後,換上一件乾淨的深藍色朝服的蕭花坐在桌邊,半闔著眸子,雙手按著太陽穴揉了揉,芳兒將醒酒湯放在桌上,恭敬道,「王爺,喝完醒酒湯吧!」
「額,好。」
蕭花端起桌上微熱的醒酒湯,將碗口送到唇邊,慢慢地喝起來。
見蕭花一口氣喝完,芳兒擔憂地問,「王爺,感覺怎麼樣?頭痛有沒有緩解一些?」
蕭花微微頜首,說,「好多了,起碼清醒了不少。芳兒,這醒酒湯是你做的?」
芳兒點點頭,答道,「回王爺,是。」
「本王喝過很多醒酒湯,可都不如芳兒做的好喝,喝完頓感神清目明。」
聽到蕭花的讚揚,芳兒的眸中閃過一絲欣喜,答道,「奴婢是按照家鄉的做法熬的湯,還擔心王爺喝不慣呢!」
蕭花莞爾一笑,說,「喝得慣,喝得慣!以後本王要是再喝醉了,芳兒就給本王熬一碗你們家鄉的醒酒湯。」
「奴婢遵命。」芳兒笑著答道。
這時,蕭花不經意間撇到芳兒的左臉略微有些紅腫,狐疑地問,「芳兒,你的左臉怎麼了?好像有些腫。」
額,芳兒趕忙抬手摀住了左臉,故作不以為然道,「額,沒什麼,就是昨夜沒睡好,很快就消腫了。」
聽到芳兒的解釋,蕭花並未多想,瞭然地點點頭,略顯抱歉道,「是這樣啊,一定是照顧本王才沒有睡好的。」
「王爺誤會了,是奴婢初到京城,有些不適應。」芳兒略顯惶恐道。
「也是。芳兒,本王最近有點忙,等過一陣兒,等本王有空了,帶你逛逛京城。」
逛京城?和王爺一起?蕭花的提議顯然驚到了芳兒,只見芳兒瞪大了眸子,眸底滿是不可思議。
見芳兒不回話,蕭花抬頭一看,就撇到芳兒傻掉的表情,莞爾一笑,說,「芳兒,怎麼了?這麼吃驚!」
額,芳兒趕忙回神,眨巴幾下眸子,試探地問,「王爺,您,剛才說的是真的嗎?真的帶芳兒逛京城?」
還以為芳兒因為什麼事吃驚呢,原來是這個!蕭花笑著點點頭,說,「當然是真的,本王向來一言九鼎。再過幾天就是中秋了,到時京城會很熱鬧,本王帶芳兒去逛夜市。」
芳兒欣喜若狂,興奮地不知所措,連忙點頭道謝,「謝謝王爺,謝謝!」
見芳兒又要掉下金豆豆,蕭花無奈道,「芳兒,你可不要哭啊!本王最見不得女人掉眼淚了!」
額,芳兒一怔,趕忙抬手擦擦略微濕潤的眼角,急切道,「奴婢遵命。」
「好了,時候不早了,本王要去上朝了!」說完,蕭花便站起身,踱向門口,剛走出兩步,突然頓下腳步,回身看向芳兒,問道,「芳兒,書房打掃過了嗎?」
額,提到書房,芳兒就想起昨日她被人掌摑之事,不禁心有餘悸,不自然道,「回王爺,打掃過了。」
蕭花滿意地點點頭,說,「芳兒,白天本王大多不在王府,你可以去書房看書。」
「額,多謝王爺。」
「嗯,那本王上朝去了。」說完,蕭花便轉身大步離開了房間。
望著蕭花遠去的背影,芳兒暗自歎了口氣,心想:她還哪兒敢再去書房啊!王爺的那些侍妾們明擺著是找她茬兒,可她又不想將此事告知王爺,不希望王爺因為這些小事動怒。再說了,即便王爺知道了,說不定也會置之不理,她也不想自討沒趣。想至此,芳兒又歎了口氣,看來今後在王府的生活就是如履薄冰啊,但是只要能留在王爺身邊,所有委屈她都能承受。
*
五天後的清晨,風塵僕僕的幽夢終於趕到了京城,這五天,她一直生活在馬背上,顧不上歇息,一直快馬加鞭,就想盡快來到京城。不是為了接近蕭正,而是因為心中想念蕭花,想偷偷見見蕭花。
幽夢在京城的一家客棧下榻。因為太累,她沐浴過後便上床睡覺了,這一睡就睡了大半天,待她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了。幽夢從包袱中取出那張莫鷹給她的面具,並小心地戴在了臉上,然後將頭髮編成左右兩個麻花大辮繞過脖頸垂在胸前,隨後,幽夢低頭睨了眼身上的黑衣,下意識地皺皺眉,心想:穿這件褂子不行,得換個行頭。
於是,幽夢沒有佩戴寶劍,踱出了房間,離開客棧。走在喧鬧的街市上,幽夢左顧右盼,像是在尋找著什麼,直到一家成衣店闖入她的視線,她的眸子一亮,快步走了過去。
成衣店。
一個身著灰色棉袍,留著八字鬍的中年男人站在櫃檯裡正在算賬,不經意抬眸間看到一個身著黑衣棉袍,梳著兩個麻花辮、長相普通的姑娘走了進來,立即笑臉相迎,「姑娘要買成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