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幽夢,之前我就說過,等你下山我們一起回京城。我說到做到,我就在山下等你。」蕭花堅定道。
見蕭花態度堅決,幽夢也不再勸說,暗暗歎了口氣,答道,「花花,我會請求門主讓我離開刺客門,即便成功的可能性很小,但我會嘗試。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會通知你的。但是我不能保證會耗費多久。」
「沒關係,無論多久,我都會等下去的。我就在山下等你。」蕭花一臉堅定道。
「唉,那好吧,我這就上山了。」幽夢歎了口氣,翻身下馬,蕭花也跟著下馬。
幽夢鬆開馬韁繩,來到蕭花身前,不捨地睨著蕭花,輕聲道,「花花,你一個人,要注意安全,晚上一定要生火,不能讓火熄滅。」
蕭花點點頭,不捨道,「嗯,我記住了。」
幽夢彎腰從右靴中取出一把銀光閃閃的鋒利匕首,遞給蕭花,囑咐道,「花花,你不會武功,這把匕首你留著防身用吧!」
蕭花接過匕首,垂眸看了看,點點頭,答道,「幽夢,你不要擔心我,我不會有事的。」
「嗯,那我走了。」幽夢最後不捨地睨了眼蕭花,便轉身準備上山,剛踱出幾步,被蕭花叫住了。
「等一下。」
蕭花三兩步踱到幽夢身邊,幽夢轉身,睨著蕭花,問道,「花花,你還有事?」
蕭花的眸中滿是不捨和疼惜,抬起雙臂猛地將幽夢擁入懷中,聲音顫抖地說,「幽夢,答應我,你一定要安然無恙地下山,記得我會一直在山下等著你。」
「嗯,花花,你一個人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我給你的那把匕首要隨身攜帶,晚上要生火。」
「嗯,我記住了,幽夢,別擔心我!」
幽夢哀歎了口氣,「花花,我該走了!你多保重!」
蕭花緩緩將幽夢拉出懷抱,不捨地睨著幽夢水靈靈的一對眸子,低頭在幽夢的額頭深情地印下一吻。
雖然心中極度不捨,幽夢還是推開了蕭花的懷抱,轉身開始爬山。
蕭花直直地睨著幽夢的後背,抿著唇,心中湧出絲絲酸澀,一股難言的感覺充斥著他的大腦。
「幽夢,我會一直等著你!」這時,蕭花衝著幽夢的背影,大喊一聲。
幽夢適時頓住了腳步,她想回頭再看一眼蕭花,可糾結了好一會兒,仍舊沒有轉身,她怕這一回頭她將沒有勇氣回到刺客門。索性決絕一點,抬腳再次爬上山去。
見幽夢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視野中,蕭花無奈地歎息一聲,搖搖頭。
*
大約晌午時分,幽夢終於爬到了山頂,映入眼簾的是一棟大型建築物,上方的牌匾上刻著金光閃閃的『刺客門』三個大字。幽夢的心不禁提了起來,她深吸了一口氣,抬腳緩緩走向建築物,剛走出幾步,只聽到『嗖,嗖』的兩聲響起,兩個身著黑衣棉袍、手執寶劍的男人瞬間落到了幽夢的面前。
幽夢立即頓住了腳步,戒備地看向來人,一看便知是刺客門裡的刺客,趕忙雙手抱拳,微微頜首,禮貌道,「幽夢見過兩位師兄。」
其中一個黑衣人,說,「幽夢,你終於回門了。」
「是,幽夢此次下山耽擱的時間過久。」幽夢放下雙手,淡淡道。
另一個黑衣人,說,「門主在大殿裡,幽夢,你犯下門規,前去請罪吧!」
「是。」
於是,兩個黑衣人各自閃到一邊,幽夢抬腳,懷著忐忑的心一步一步走進了大殿。
大殿內一如既往的空曠,擺設寥寥無幾,光線很昏暗,殿內還點著幾根蠟燭,香爐裡冒著白煙,一股檀香的氣味瀰漫在空氣中。一身黑衣棉袍的付衷坐在大殿的主位上,右臉上仍舊赫然印著那道狹長的刀疤。
幽夢緩緩來到大殿中央,單膝跪地,雙手抱拳,微微頜首,恭敬道,「幽夢參見門主。」
付衷睨著下面一身白色棉袍,面無表情的幽夢,不屑地冷哼一聲,譏諷道,「幽夢,你還知道回來!倒是讓本座有些吃驚!」
幽夢心虛地抿抿唇,答道,「門主,幽夢趁執行任務下山之際,違反門規,私自前往東方堡刺殺東方乾未遂,又違反門主的命令,沒有按時返回刺客門,幽夢自知罪孽深重,還請門主責罰。」
「哼,幽夢,本座是沒想到你的膽子實在不小。刺客門成立二十多年來,還沒有哪個人敢屢次違背本座的命令,你是第一個。」付衷威嚴道。
幽夢訕訕地嚥了下口水,恭敬道,「幽夢自知有罪,請門主責罰。」
付衷沒有立即回話,而是起身離開座位,雙手背於身後踱到幽夢身邊,並圍著幽夢走了一圈,然後在幽夢的身前站定,意味深長道,「幽夢,你為了給南凌報仇,主動前往東方堡刺殺東方乾,勇氣可嘉,雖然刺殺未遂,但是東方乾卻沒有殺你,這倒是出乎本座的意外。不僅如此,當朝的三王爺——蕭花被你迷的團團轉,也讓本座大吃一驚。」
幽夢微低著頭,心虛地抿抿唇,沒有回話。
付衷的身體微微前傾,伸出右手抬起幽夢的下顎,睨著幽夢明亮的一對眸子,嬌俏的臉蛋,付衷的眸中閃過一絲異樣,淡淡道,「幽夢,你當真是個不同凡響的女子。」
幽夢抬眸睨著付衷,撇到付衷右臉上那道猙獰的刀疤,幽夢的心中不禁湧出一絲噁心,她撇開目光不去看付衷,抿抿唇,不知該說些什麼。付衷此刻曖昧的舉動,讓幽夢感覺很不舒服,又不能做什麼。
看出幽夢有些不適,付衷鬆開了幽夢,直起身,威嚴地問,「聽說你中了毒,眼睛瞎了,現在都好利索了?」
「回門主,是,多虧了藥王谷谷主白銀,幽夢的眼睛才重見光明。」
付衷轉過身背對著幽夢,再次問道,「聽說你這次回門,那個花王爺也跟著來了?」
額,幽夢的眸中閃過一絲訝異,她沒料到付衷對她的一舉一動都瞭然於心,不敢撒嬌,坦白道,「回門主,是。花王爺此時在山下。」
付衷不屑地冷哼一聲,「山下?怎麼,他在等你下山跟他一起回宮?」
「額,回門主,是。」
聞聲,付衷再次轉身,低頭,直直地睨著幽夢,試探地問,「那你怎麼想的?想跟他回宮嗎?」
額,幽夢抿抿唇,遲疑了一下,坦白道,「門主,就算您不問,今日幽夢也要說實話。門主,當初幽夢是個差點餓死街頭的小乞丐,是您救了幽夢一命,並將幽夢帶回刺客門並傳授武功,幽夢感激不盡。可是平心而論,幽夢並不想成為刺客,這,您是知道的。所以,門主,幽夢請您高抬貴手,放幽夢離開,幽夢永生不忘門主的大恩大德。」說完,幽夢上身前傾,雙手攤開拄在地上,開始磕頭。
幽夢的一番話,並未讓付衷感到訝異,因為他早就猜到幽夢會提出離開刺客門的要求。
付衷睨著面前不住地磕頭的幽夢,試探地問,「幽夢,你當真要離開刺客門?」
幽夢猛地頓住,起身,抬起頭,睨著付衷,堅定道,「是。」
「你應該知道刺客門裡還從未有哪個刺客離開過。」
「幽夢知道。」
「那你還應該知道,凡是想離開刺客門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是,幽夢知道。」
「即便是死路一條,你也要離開嗎?」
「是。」
撇到幽夢眸中的堅定和決絕,付衷知道這一次,幽夢是打定主意要離開了。與其失去一員猛將,倒不如採取安撫政策。
於是,付衷感歎一聲,「其實,當初你逃跑時,本座就該放你走的,你不適合當刺客,因為你的心還不夠冷。」
聞聲,幽夢的眸子一亮,欣喜地問,「門主,這麼說您打算放幽夢離開?」
「幽夢,放你離開,就是本座一句話的事,但是,如果輕易放你離去,刺客門裡開了先河,以後會有接二連三的刺客來乞求本座,到時,門裡的規矩何在?」
額,幽夢的眸子一暗,沉聲道,「門主,您直說吧,想讓我做什麼?」
付衷的眸中閃過一絲欣賞,暗暗勾勾唇角,說,「幽夢,你很聰明,知道本座不會輕易放你離開的。」
付衷頓了頓,繼續說道,「放你離開,不是難事,但是你必須幫本座再殺一個人。」
「是誰?」幽夢緊緊地鎖住付衷,追問道。
付衷睨著幽夢,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淡淡道,「東方乾。」
額,幽夢略微睜大了眸子,心虛地撇撇嘴,答道,「東方乾武功高深莫測,身邊還有高手保護,幽夢不是他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