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蕭花的話語,幽夢心中頓時升起一絲絲暖意,還有淡淡的感動。幽夢抬起雙手抱住蕭花的腰,呢喃一聲,「花花,有你在身邊,真好!謝謝你!」
蕭花笑了笑,抱著幽夢的手更加緊了緊,堅定道,「幽夢,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只要你需要我!」
幽夢的心泛著絲絲甘甜,蒙著草藥、白布的眼睛略微濕潤。
過了一會兒,蕭花突然想到了什麼,眸中閃過一絲憧憬,感歎道,「幽夢,從小我就有一個願望——日後走遍夢蘭國的每一寸土地,看遍夢蘭國的山山水水,吃遍夢蘭國的特色菜餚。如今,我有了你,我希望,幽夢,你能陪我一起實現這個願望。」
幽夢甜甜一笑,說,「一定會的,我們一起遊遍大江南北,山河川原,在夢蘭國的每一片土地都留下我們的足跡。」
蕭花笑了笑,說,「幽夢,聽起來好浪漫,我好期待!等你眼睛一好,跟我回京城,我求父皇賜婚,將你指給我。」
額,賜婚?本來笑著的幽夢表情一僵。與當朝王爺匹配,這是她不願面對的問題,一想至此,她就覺得頭大。一時沒了興致散步,幽夢退出蕭花的懷抱,淡淡道,「花花,我有點累了,咱們回去吧!」
蕭花不知幽夢心中所想,點點頭,說,「好吧,我們回去。」
隨即,蕭花攬著幽夢的肩膀轉身向木屋走去。
當天夜裡,熟睡中的蕭花便發起了高燒,昏迷不醒,額頭滿是汗水,小臉通紅,偶爾說著胡話。
*
第二日清晨,白銀照例來到幽夢的房間給幽夢換藥。他將幽夢臉上的白布和粘在眼睛上早已乾涸的草藥團取下,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撐開幽夢的上下眼皮,瞥到裡面的紅絲褪去了大半,白銀欣然地笑了笑,說,「幽夢姑娘,你的眼睛恢復地很快,大部分毒素已經褪去,比在下預想的要快。」
幽夢淡淡一笑,說,「是嘛!白谷主,那我什麼時候能夠看到東西?」
白銀蹙著眉頭,想了想,答道,「按照目前的情形,再有三天就可以摘下白布了。」
「三天?」幽夢滿是血絲的眸子為之一亮,比預期提前了兩天。
「幽夢姑娘,等三天後的晚上,在下給你摘下白布。那時,即便你的眼疾好了,也不能面對強光。」白銀囑咐道。
「嗯,一切都聽白谷主的。」幽夢點頭應道。
「那在下替幽夢姑娘換藥。」
「嗯。」
於是,白銀的右手從藥碗中取出濕碌的草藥團小心翼翼地粘在幽夢的眼睛上,並蒙上白布。
「好了。」
「謝謝白谷主了。」
「幽夢姑娘總是這麼客氣。額,對了,等姑娘的眼睛好了,姑娘有何打算?」白銀站在一側,好奇地問道。
想到以後的打算,幽夢不禁歎了口氣,感慨一聲,「我還能怎麼打算!回刺客門唄!我一再違反門規,門主對我網開一面,讓我來到藥王谷醫治眼睛,但是無論如何,我都得回去,不管受到何種懲罰!」
白銀也歎了口氣,轉身坐到幽夢的對面,試探地問,「那花王爺呢?在下看得出姑娘與花王爺情深意重,姑娘不打算跟著王爺回皇宮嗎?」
幽夢為難地皺皺眉,遲疑了一下,答道,「我想和他在一起,但是門主不會輕易放過我。至於跟他回宮,唉,我也不想。」
聽得出幽夢很糾結,很為難,白銀也不便說什麼,安慰道,「姑娘,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
幽夢點點頭,說,「嗯,不管用什麼辦法,今生我都要和蕭花在一起。」
聽到幽夢堅定十足的語氣,白銀的心徒然升起一絲酸澀,他苦笑一聲,「那在下就祝願姑娘夢想成真!」
「謝謝白谷主。」
白銀起身,端起桌上的藥碗,對幽夢說,「幽夢姑娘,你好生休息,在下去看看花公子。」
幽夢也起身,禮貌道,「那幽夢就不遠送了。」
隨即,白銀轉身離開了幽夢的房間,並細心地闔上了房門,來到隔壁蕭花的木屋。
「咚咚!」白銀站在蕭花的房門前,抬手敲了兩下門。
屋內沒有回應。白銀又『咚咚』敲了兩下門,並說道,「王爺,在下白銀,前來向王爺索要碾好的草藥。」
屋內仍舊沒有回應。白銀狐疑地皺皺眉,仰頭望望東邊升起的紅日,心想:平時這個時候,王爺都起床了,今天怎麼回事?難道出去了?不會啊!每天王爺起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碾藥。
白銀抬手又『咚咚』敲了兩下房門,說,「王爺,您在嗎?在下進來了。」
話音剛落,白銀便一手推開了房門,映入眼簾的便是正對門口的桌上半滿了幾味尚未碾過的草藥。屋內的光線很暗,白銀眼神一轉,就望到躺在床上的蕭花。
白銀心中訝異,料想王爺還在熟睡著,剛要轉身離去,可突然想到了什麼,再次望向床上蕭花的面容,見蕭花小臉通紅,眉頭緊蹙,白銀心中大叫一聲『不好』。於是快步走到桌邊,將手中的藥碗放到桌上,然後三兩步踱到床前。
「王爺,王爺,您醒醒!醒醒!」白銀低頭睨著滿頭大汗的蕭花,伸手推搡了幾下蕭花的手臂,並喚道。
發著高燒的蕭花根本聽不到白銀的呼喚。白銀見狀,不再遲疑,執起蕭花的一隻手臂,開始把脈,過了幾秒,呢喃一聲,「過於疲勞,又受了點風寒,如今在發高燒,得馬上醫治。」
診過脈後,白銀將蕭花的手臂放到被子中,然後從自己的衣袖中抽出一條白色絲帕給蕭花擦擦額頭的汗珠,感歎一聲,「王爺,辛苦你了!你太累了,好好休息,幽夢姑娘還有三天就可以恢復光明了,剩下的活兒,交給在下了。在下這就去開藥方,熬藥,等下會有人來給王爺餵藥。」
說完,白銀直起身,離開床鋪,來到桌邊,抱起放在桌上未碾的草藥,騰出一隻手端著藥碗便離開了蕭花的房間。
半個時辰後,就有一個身著灰布麻衣的中年婦女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湯藥來到蕭花的房間。這是張嫂,是白銀派來專門照顧蕭花的。
*
傍晚,幽夢正襟微坐在桌邊,等待著蕭花。按照他們的約定,每天晚上都出去透透風,可今天蕭花似乎晚了些。幽夢不以為然地撇撇嘴,耐心等待中。
不知不覺,半個時辰過去了,一個時辰過去了,一個半時辰過去了,蕭花還沒出現,幽夢有些等的不耐煩了,心想:這個花花,怎麼還不來?該不會還在碾藥吧?
不再多想,幽夢噌地起身,踱到房門前,『咯吱』一聲打開房門,走了出去,來到隔壁蕭花的木屋前。
幽夢站在蕭花的木屋前,沒有立即敲門而是將一隻耳朵貼在木門上,認真聽著,沒有聽到預期的那道響亮的『嘎吱嘎吱』碾藥聲,幽夢狐疑地皺皺眉,心想:怎麼回事?難道花花沒有在碾藥嗎?
幽夢抬手『咚咚』敲了兩下房門,並說道,「花花,你在裡面嗎?是我——幽夢。」
屋內沒有回應,四周靜悄悄地。
幽夢心中不解,再次『咚咚』敲了兩下房門,說,「花花,你是不是睡了?我來看你了。」
「姑娘,王爺喝了藥,現在睡了,還是不要打擾王爺了。」這時,一道突兀的中年女聲在幽夢的身後響起。
幽夢一驚,下意識地轉身,戒備地問道,「你是誰?」
張嫂聽出幽夢語氣中的敵意,淡淡一笑,答道,「藥王谷的人都叫我張嫂,奴家是白谷主派來照顧王爺的。」
聞聲,幽夢放下戒備的心,試探地問,「張嫂,你剛才說什麼?好像說王爺喝了藥?」
「是啊,王爺剛喝了藥,睡著了,姑娘也回房休息去吧!」
幽夢不解地問,「王爺生病了嗎?為何要喝藥?喝的什麼藥?」
「看來姑娘還不知啊!王爺今早發高燒,白谷主說是疲勞過度,再加上感染風寒,讓奴家來照顧王爺,一天喝兩遍藥。」
「發高燒?那,現在王爺的燒退了嗎?」幽夢急切道。
「姑娘莫擔心,王爺的燒是退了,但身體過於疲憊,需要好好靜養,在床上躺上幾天。」
聽到蕭花無事,幽夢放心地舒了口氣,瞭然地點點頭,說,「張嫂,我想進去陪陪他,放心,我不會吵醒他的。」
「這,那好吧。」張嫂也知道蕭花與幽夢關係不淺,只得應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