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夢摸索著來到一張桌邊坐下,將寶劍放到桌上。
店小二適時跑了過來,問道,「姑娘,想吃點什麼?」
「額,來兩屜包子,還有一碗粥。」
「好勒!」
幽夢料想等下蕭花就會下樓,兩屜包子夠他們吃的了。
果然,幽夢的早飯吃到一半,蕭花便踱下了樓梯。他洗漱了一下,又換了乾淨的衣服,讓人看不出他身上有傷。
見幽夢坐在一張桌邊吃著早飯,蕭花笑了笑,便踱了過去。
「幽夢,昨晚睡得好嗎?」
聞聲,幽夢抬眸答道,「很好,你呢?」
「額,我也很好。」
「坐吧。」
「額,好。」蕭花敷衍道,沒有坐下,他現在這種情況無論何時只能站著。
蕭花抓起一個肉包子,大口大口地吃起來,天知道他又多餓。
幽夢雖看不到蕭花的吃相,可聽到他緊張的咀嚼聲,料想他一定餓了,便暗暗勾勾唇角。
吃過早飯,蕭花付過帳後便和幽夢一同離開了客棧。幽夢坐在馬車裡,而蕭花牽著馬韁繩在街上走著,眉頭緊鎖,心中焦慮不已,如今他身上只剩下二兩銀子了,也不知看病的錢夠不夠,唉,該怎麼辦?
來到一家醫館門前,蕭花將幽夢抱下馬車,拴好馬韁繩後蕭花便扶著幽夢走了進去。
醫館的大夫是個年過六旬的老翁,他的頭髮花白,顎下留著醒目的山羊鬍,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扣住幽夢的一隻手腕,認真地把脈。站在一側的蕭花緊張地屏住了呼吸,雙手情不自禁地攥成了拳,他真怕這個老大夫和上一個大夫說的一樣——幽夢無藥可治。
過了一會兒,老大夫鬆開幽夢,抬手摸摸顎下的山羊鬍,若有所思。
一旁的蕭花,見狀,焦急地問,「大夫,怎麼樣?能治嗎?」
老大夫抬眸瞥了眼急切的蕭花,又看了看幽夢滿是血絲的雙眸,試探地問,「幽夢,可是中了西域毒王——黑魔的毒?」
「正是。」幽夢答道。
老大夫瞭然地點點頭。
「大夫,這毒您能解嗎?」蕭花問道。
老大夫微微搖搖頭,答道,「黑魔的毒,老夫解不了,但是、、、、、、」
「但是什麼?」蕭花急切道。
「但是,天下間只有一人能解黑魔施的毒。」
「是誰?」蕭花猛地睜大了眸子,追問道。
老大夫睨了眼蕭花,緩緩開口,「這個世上唯一能對抗黑魔的人,就是藥王谷谷主——白銀。」
白銀?
幽夢微微睜大了眸子,她快想不起這個人來了!她與白銀還有過接觸,她忘不了白銀身上那股懸壺濟世的氣息,讓她覺得很神聖。
「白銀?藥王谷?大夫,藥王谷怎麼走?」蕭花問道。
「從這兒向東走上一個月就到了藥王山,藥王谷就在藥王山上。」
蕭花狐疑地皺皺眉,不解地問,「藥王谷不是應該在山谷中嘛!怎麼會在山上?」
老大夫笑了笑,答道,「藥王谷本來在山谷,後來才遷居到藥王山,名字也沒有改。」
蕭花瞭然地點點頭。
老大夫頓了頓,再次說道,「不過二位要清楚,姑娘所中的毒如果三個月內得不到醫治,那就永遠也治不好了,即便是白銀谷主,也是無力回天。所以,兩位必須在三個月內趕到藥王谷。」
聞聲,蕭花的眸中閃過一絲慎重,而幽夢則是堅定地抿抿唇。她以為這輩子都不得見光明了,卻忘了藥王谷谷主——白銀妙手回春這檔子事兒。這使得幽夢的心中升起了一絲希望和憧憬。
付過診費一兩銀子,蕭花便扶著幽夢離開了醫館,上了馬車。蕭花屁股上有傷,他不敢坐在車上,但有必須駕車,於是他半蹲在車上,左手抓著馬韁繩,右手握著馬鞭在空中一揮,『啪』地一聲打在馬背上,黑馬立即奔跑起來。
街上的行人見蕭花半蹲在馬車上駕車,都用異樣的目光睨著他。蕭花緊張地抓著馬韁繩,額頭漸漸滲出點點汗珠,天知道他有多累,又不敢完全蹲下去,那樣屁股會更疼。蕭花無奈地歎息一聲,心想:天底下還有比他更倒霉、更悲慘的王爺嗎?
*
行駛了兩天兩夜,這天中午,蕭花將馬車停在了野外,他將幽夢抱下馬車。
「幽夢,我們休息一下吧!」蕭花說道。
「嗯。花花,那個老大夫不是說了嘛,三個月內趕到藥王谷就行,我們不必這麼著急。」幽夢安慰道。這兩天,蕭花馬不停蹄地趕路,兩人都沒怎麼休息。幽夢還好一點,坐著馬車,累了就躺在榻上睡一覺,而蕭花整整兩天兩夜沒合眼,幽夢很是心疼。
蕭花扶著幽夢坐在一顆大樹下,說道,「幽夢,你一定餓了吧,這兩天都沒怎麼吃東西,剛才我看到這附近有一些野果子,我去摘點給你吃吧!」
「額,好吧,花花,注意安全!」
蕭花心中一暖,笑著點點頭,便轉身離去了。
幽夢百無聊賴地背靠著大樹,闔上眸子,靜靜地等待。
大約過了幾分鐘,聽力極好的幽夢隱約聽到輕微的『嘶嘶』聲,幽夢猛地睜開了眸子,左手下意識地抓起了放在地上的寶劍。雖然幽夢看不到,但憑藉以往的經驗,幽夢知道這是蛇吐蛇信子發出的聲音,也就是說附近有條蛇在靠近她,至於是否是毒蛇她不得而知。
那道『嘶嘶』聲愈發清晰起來,幽夢的右手『噌』地拔出拔劍,她憑借感覺將手中的寶劍向一處扔去,只聽到『卡嚓』一聲,寶劍似乎插到了什麼東西,而那道『嘶嘶』聲隨即消失。
幽夢暗自呼了口氣,心中僥倖:還好她的武功不白學,即便成了瞎子,也一樣能發揮作用。
這時,蕭花扛著一根掛滿野果的樹枝走了回來,他一眼望到距離幽夢約一丈外的地上插著一把銀光閃閃的寶劍,而寶劍下插著一條約一米長墨黑色的小蛇,劍尖正好插到舌頭下三寸的位置。
蕭花大驚,快步走到幽夢身邊,焦急地問,「幽夢,蛇有沒有咬到你?」
幽夢搖搖頭,答道,「沒有。花花,你找到野果子了?」
「額,是。」蕭花將扛在肩上的樹枝放下,摘下一個金黃色的果子遞給幽夢。
「謝謝。」幽夢答道,便將果子放在唇邊,咬了一口,頓時一絲甘甜充斥著口腔。
「幽夢,味道怎麼樣?」蕭花問道。
「嗯,很甜,花花,你也吃。」
「好。」
於是,蕭花坐到幽夢的旁邊,這兩天他屁股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這還要多虧了那瓶上好的金瘡藥!蕭花摘下一個果子大口大口地吃起來,笑著說,「果然好甜!」
「花花,我有點累了,我們先別急著走了吧!」吃完果子,幽夢提議道。
瞥到幽夢略顯疲憊的側臉,蕭花的眸中閃過一絲心疼,點頭應道,「好。」
幽夢淡淡一笑,將頭搭在蕭花的肩膀上,一隻手臂跨過蕭花的胳膊,闔上了眸子,她確實有些累了,想睡一覺,靠著蕭花。
對於幽夢親暱的舉動,蕭花略感訝異,欣然地勾勾唇角,這一刻他感到好幸福,幽夢已經接受他了!他希望能永遠這樣——幽夢累了,就靠著他!這種被依賴的感覺真好。
*
這一覺,幽夢睡得好踏實,等她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了。
「花花,我睡了多久?」
「沒多久,也就一個時辰。」睨著幽夢惺忪的睡眼,蕭花寵溺道。
幽夢晃動一下腦袋,揉揉脖頸,說,「我們走吧!」
「好。」
隨即,兩人起身,幽夢拔出那把插著蛇的寶劍放入劍鞘。
一旁的蕭花睨著幽夢嫻熟的動作,不禁好奇地問,「幽夢,你是怎樣做到的?」
雖然蕭花問的很隱晦,但幽夢知道蕭花的意思——他想問自己看不到東西,是怎麼殺死蛇的。幽夢不以為然地勾勾唇,答道,「直覺、習慣!」
蕭花蹙著眉頭,想了想,眸底閃過一絲瞭然。
「幽夢,我抱你上車吧!」蕭花說道。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蕭花上前一步踱到幽夢身邊,柔聲道,「幽夢,我想一輩子抱你上車。」
不待幽夢迴話,蕭花便猛地打橫抱起幽夢,走到車邊,跨上了馬車,掀起簾子,踱進車內,將幽夢小心地放到軟榻上。
蕭花傾身吻了下幽夢的額頭,轉身就要離去,可剛走出兩步,他突然轉身再次踱到幽夢身前,抬起雙手捧住幽夢的俏臉,深情地吻住了幽夢的紅唇。
蕭花的舉動太過快速、猛烈,讓幽夢一時怔住了,隨後幽夢便熱情地回應著蕭花。